__子非鱼
沿北路直走有条濠河。此濠河非彼濠河,更是和淮河毫不相干,只是正好正名而已。濠河边成排的茉莉花树,是未白镇一大景色,可惜茉莉花春季开放,现已到晚秋。
河上有一桥。灰猫与耐安携小魚游于濠梁之上。水中有鲦鱼在游,相逐戏浪。
小魚见此,说道:“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灰猫有些惊讶。没想到平常沉默寡言的她,这时竟会主动向他搭话。他有些怀疑小魚是否在说笑,说不定这不过是她的自言自语,并没想让他接下一句。那……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要回这句吗?
像这种话,如果不是像庄子和惠子一样的好友,就随口说,大概会被当成杠精吧。这么这僵去也不行,还是回一句的好。
“嗯。是啊。让人不禁也愉悦起来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耐安和灰猫同时开口了。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小魚望着桥下的鱼,平淡地说道。
耐安看着小魚,以同样平和的语气说道:“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小魚低着头,没有立刻说出下一句,像是在思考。
是忘记下一句了吗?
灰猫本在小魚以“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回应耐安时,就已默默退到一边,观赏着由他们构成的风景。现在看小魚没有回应,有些犹豫要不要自己代替她说。
下一句应该是“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他是知道的。
他走上前,刚准备开囗。一个稚嫩的声音却比他快了一步。
“子非我,子何以知我非鱼。”
小鱼说完,转过身,便径直往来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甚至连步伐都不曾改变一下。俩人只好作罢。
他们紧跟上去,也没有去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就仅仅是跟在她后面,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水下的喧闹衬出桥上的恬静。错杂的脚步声诉说着他们的清净。
__不同的孩子
这个秋天已经快要结束了,时间总是流逝的这么快。喜欢秋天第一杯奶茶的人很多,但喜欢秋天最后一杯奶茶的人也不少。毕竟,奶茶这种饮品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让人感到满足。即使寒风凛冽,也无法阻挡人们对它的热爱。
终于到达目的地后,白鸟轻轻地叹了口气:“总算到了。”
由于天气寒冷,今天的餐饮店不像往常那样拥挤,顾客数量明显减少。她们随意点了一些食物和饮料,然后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白鸟好奇地问:“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想到要来找我一起呢?”
小册子微笑着回答:“因为奶茶这东西,只有当有人陪伴时品尝,味道才会更好。”
白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是吗?”
小册子笑着说:“不信你看看四周,有没有独自坐在一桌的人。”
白鸟环顾四周,果然发现除了他们俩之外,店里还有两对不同类型的客人。一对是热恋中的年轻情侣,另一对则是一位带着两个调皮孩子的妇女。那两个大约十岁的孩子非常不安分,一直在大声喧哗,而那位妇女却只是低着头玩手机,完全没有关注到孩子们的行为。
餐点端上桌后,白鸟先生面前仅有一杯奶茶,而小册子则点了不少美食。望着眼前满满当当的食物,白鸟先生不禁怀疑她能否吃得完。在小册子用餐这段时间,她只好一边慢慢品味手中的奶茶,一边静静地等待小册子享用美食。
她们所处的这一空间弥漫着一股静谧,与充满着嘈杂窗外呼啸的风声,那对情侣的谈笑声,妇女手机的视频声的外界格格不入。
奇怪。
那两个小孩子的声音呢?
刚刚进店内时,那两个孩子的聒噪言论忽然停止了。白鸟有些疑惑地向那边望去。
那两个小孩正交头接耳地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悄悄话,似乎是在讨论着谁更受欢迎的问题。这时,他们也注意到了坐在不远处的白鸟。其中一个小孩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白鸟,一脸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看,她还瞧我呢,都说了她喜欢我的。”
听到这话,白鸟差点没把刚刚喝进嘴里的奶茶给喷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两个盲目自信的孩子,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而一旁的小册子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紧接着,她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呵,呵呵……”
然而,由于嘴中含着食物,小册子一不小心被噎住了。她急忙放下手中的食物,拿起旁边的奶茶,猛地吸了一大口,才缓解了喉咙中的不适。
待小册子吃完。外面竟下起了雨。原本刺骨的寒风再加上淅沥的雨点,让俩人只是站在店门外,也不禁耸肩缩背,战战兢兢。
“糟糕。我没带伞。”小册子向白鸟问道,“我想你也没带吧?”
“嗯。”
看来只能在这等雨停了。等了一段时间,雨还不见停。白鸟犹豫着要不要向店长借把伞。
“找到了。”
雨雾朦胧中,一位面容清丽、身材高挑的少女,右手牵着一位只有十岁左右的可爱幼女,左手举着一把雨伞走到她们面前。
“姐姐,小魚。你们怎么来了?”小册子惊喜地问。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给你送伞。出去的时候都叫你带伞,你偏不听。”Nancy无奈地说。
“我知道错了啦。”小册子吐了吐舌头。
Nancy又转头看向白鸟,疑惑地问:“还有白鸟为什么在这?”
“啊~回去的路上,正巧遇上了。然后她就把我拉到这里了。”白鸟连忙解释。
“嘿~没想到你也在。那正好,你们就共用一把吧。”Nancy将手中的伞递给白鸟后,转过身,看向雨中深处,“你家离这里更近,我们先把你送回去。”
“谢谢。”白鸟感激地接过雨伞。
白鸟撑起伞。把伞举在头顶还没两秒,就被小册子抢了过去,“我更高,我来举吧。”
“好。”
Nancy和小魚走在前,白鸟和小册子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