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尤莉娅的老师才会说出‘帝都才是魔法师的未来’这句话。”
“只不过,尤莉娅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直到分别时才想起询问对方名字的啊?”
她甚至有点想要捂脸的冲动,仿佛那种尴尬就在眼前。
略微叹了口气,她接着往下阅读:
5月10日,安度西亚先生带我参加了威尔尼亚本地魔法师组织的术法讨论会,他们争执得很激烈,就像在费拉亚夜晚的酒馆里一样,不过我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5月12日,安度西亚先生准备离开了,他还有任务要完成。临走前还拜托我带一封信给他在帝都的妹妹,“苍翠庭院”的导师真忙啊,他居然已经有半年没回帝都了。”
“安度西亚……”她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同时也明白了藤箱里那封信的由来,颇为骄傲地“哼”了一声:“还好我足够谨慎地没有拆开。”
5月13日,我也准备离开威尔尼亚了,本来我打算跟着顺路的商队去毕德萨,再坐船到帝都。但听说布伦德特郡的首府赫密帕格有一种新颖的交通方式,不仅速度更快而且更舒适,也许可以去看看!
5月17日,这趟到毕德萨的路途真无聊啊,要不是老师总让我多写日记,我才懒得记录这些呢。
原来尤莉娅写日记的习惯是缇蕾尔女士教的……她歪着头,手指卷着发梢,感动地眨了眨眼,“谢谢你,缇蕾尔女士。”
5月18日,我决定去赫密帕格!那里有一座上一个纪元遗留下来的魔法师塔,据说现在成了“苍翠庭院”学派的一个分部。
5月22日,呜,钱花的好快,数了一下,现在就只剩17金9银23铜6路泽了,内城的旅店价格好贵,只能选择住外城的旅店了。
“……不是,还剩多少?”她先是“啊”了一声,仰望起天花板,仿佛在怀疑人生。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汇率,但她猜测剩下的这些恐怕也就不到20金。
不到一个月就花了至少80金,这怎么说都有点恐怖了吧?
无论是因为这100金实际并没有那么值钱,还是因为尤莉娅没有建立正确的金钱观而导致乱花钱,这两种情况都不是好消息。
前一种情况意味着她需要尽快在这个尚不熟悉的世界找到赚钱的途径,后一种情况意味着她损失了很多钱。
哪怕这不是自己的,她也很心疼!
“压力一下子来到我身上了,要是被饿死就好笑了啊……可别到最后到了要变卖物品的地步。”
她长吁短叹,右手扶额,嘟囔着正打算翻页,一股灵光却忽然在脑海里乍现,令她忽然停住。
“等等。”她脸上流露出恍然的神情,像是想起些什么一样,开始往前翻找。
过了一会,移动的目光终于在找到目标后停了下来,她逐字逐句地念出写着的那段话,语气渐渐变得如同捧读,甚至隐隐有点咬牙切齿:“可是为什么,昨天买的衣服会那么贵……衣服,那么贵……”
原来就是藤箱里的那些华丽的衣裙吗!
结合刚才在街道上看到的那些属于一般人穿着的服饰,尤莉娅的这些衣裙明显更精致,更繁复,价格绝对不一般,明显是富裕阶级才能担负起的。
“这些昂贵的裙子就是罪魁祸首,而尤莉娅还是忍不住将它们买了下来……”
她的脸蛋骤然一苦,整个人都快要蔫下去,“缇蕾尔女士,您没有教导尤莉娅小姐正确的金钱观吗?”
……算,算了,不想这些了!
她吐了口气,强行让自己不再想这些不令人开心的事情,继续阅读:
5月23日,赫密帕格的内外城差距真大,外城的一些城区的环境都和费拉亚最脏最差的地方差不多了。
5月24日,不小心咖啡喝太多,有点失眠,结果在走廊上闲逛的时候撞见了小偷,被我抓住了,嘿嘿。
5月25日,今天去参观了内城的那座魔法师塔,结果那里的人让我登记留宿的地址,说是之后会分配些有报酬的委托给我。可我只是一名[黑铁阶]的普通魔法师啊!
5月27日,距离学院考试还有一个多月,要不要考虑去接几个委托呢?
5月30日,我是不是花钱花太快了?要是缇蕾尔老师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的吧!都不敢寄回信了……
她松了口气般吐槽道:“还好,至少你后来意识到了,尤莉娅小姐!不然等我接手的可能就是一个空瘪的布袋了。”
6月2日,接到了一份驱除恶灵的委托,报酬根据具体情况在9银到1金2银之间,好少,不开心!
6月3日,因为暂时没有线索,安托斯先生给我推荐了一家药剂店,还好因委托产生的花费可以报销。
6月4日,发现那只恶灵的痕迹了,“深痕凝视”药剂还挺有用的!
最后,日记的内容在这里结束。
她看着不再有内容的空白纸页有些出神,心里扬起一种故事戛然而止的感觉,与此同时也迸发出了相当多的疑惑。
首先,在这本记录的时间跨度长达一个半月的日记里,始终都没有提到过尤莉娅的父亲和母亲。
即使是在尤利娅离开费拉亚的那天也一样,就好像他们并不存在。
难道尤莉娅其实是一名孤儿,从小由她的老师,也就是缇蕾尔女士养大的?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缇蕾尔相当于亦师亦母的存在了啊……
还有,今天的日期也没法确定,只能根据尤莉娅写日记的频率,推测应该是6月5日到8日之间。
再就是,我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叫做“赫密帕格”的外城某家旅馆里,刚远远看见的那座城墙……从城门的打开方向看,那里应该就是内城的入口。
刚想着想着,她站了起来,走到落地镜前再一次审视“自己”。
脸庞软糯白皙,透露着沉静气质的淡紫眼眸隐隐泛着水光,柔顺的银发自然垂落,还有两缕搭在胸前。
她略微侧身,胸脯的些许弧度在镜中勾勒,纯白裙摆下露出笔直而纤细,又不失肉感的双腿。
终于,她又有一个疑惑汇聚成形:
尤莉娅多少岁了,这看起来也太年幼了吧,她的老师难道不担心她在去往帝都的路上遇到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