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我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就连洛瑟姐姐和贝露老师都不在家里。
这么晚了应该睡觉了才对,他们都去哪了?
我躺在沙发上,咪上眼睛悠闲的休息起来。
“克罗?”
听见有人唤我,我睁开双眼。
母亲冲到我的身边,她左瞧瞧右看看左摸摸右摸摸。
啊,不好。
(斯,好痛。)
最终还是发现了我极力隐藏的伤痕。
她用手模模我受伤的脸。
“【治愈】”
恢复魔法将我的伤痕完全抹去,脸也没有那么痛了。
母亲眉头紧锁,摆出【我很生气】的态度。
“说说吧,克罗,和谁打架了?”
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架,但脸上的伤口确是实打实的,母亲想要我解释缘由。
“我没有打架。”
眉头快变成一字的母亲死死盯着我像是要看破我撒的谎。我能感受到母亲在生气,但在这一件事上我并没有撒谎。
半响,母亲似乎妥协了,她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那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母亲,好吗?”
我点点头,知道她是在关心我。
“你愿意告诉母亲发生了什么嘛?”
随后我将事情的原尾都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母亲捂着嘴嘿嘿笑她夸赞道“克罗像个小大人呢。”
这么晚只看到母亲,按照平常父亲应该会陪在一旁才是。我开口问道“父亲呢?”
蹲着身子的母亲看向屋外,哪里什么也没有“你父亲出去找你了。”
“找我?”
“嗯”
“那贝露老师和洛瑟姐姐呢?”
“她们都去找你了。”
为什么要找我呢?回家的路我都走了不知道多少遍,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克罗罗克?”
这又是谁在喊我?
我抬头望去,那是一个银发女人。
“洛瑟姐姐?”
洛瑟姐姐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我,她深吐一口浊气只说了一句。
“你没事就好。”
“回来了吗?”贝露挤到我的视线中,看见我毫发无伤她立马冲过来揪住我得衣领开始自顾自的抱怨起来。
“你这个小鬼啊,要是有什么万一,我接下来怎么做才好?玩这么晚才回家,我都要以为我会被解雇了你知不知道了,嗯?”
“刚担任教师没多久就被解雇很丢人的你知不知道,嗯?”
我挠了挠头,自己不过是晚一点回家而已,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有那么严重吗?”
贝露摇得我晕头转向“有啊,有啊!你这个臭小鬼...”
“哈哈....”母亲开心得笑起来。
(先别笑了,再摇得话我可能要再一次转生。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来世就是了。)
“松手,松手啦。”
贝露停下动作,她给我狠狠的来了一记手刀。
没过多久父亲也回来了,刚一进门,他挎着个脸,苦涩写在脸上。
“罗克?”父亲看到了正在被贝露做教育工作的我,那一瞬间苦涩从他脸上消失了,他的表情开始变化,最终演变成愤怒。
他从我身边走过“罗克,跟我过来。”
贝露也听见了特罗里的话,她松开扯住我衣领的手。
我跟随特罗里的脚步来到了我的房间。他坐到床上,一脸严肃的揣摩着我。
“罗克,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和朋友一起玩忘记了时间。”和对母亲不同,我向特罗里撒了谎。
为什么呢?
我解释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贪玩忘记了时间?”
“是的.”
特罗里讥讽地笑了笑“哈哈....”他的脸色一变,变得及其恐怖。
“你说你贪玩?难道不是因为你打了爱罗和爱可吗?”
那是谁?我不清楚。这些天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打架吧。
“那是谁,我不认识,更不可能打他们。”
特罗里对我大声呵斥“你撒谎!”
在我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爱罗和爱可,因此我立马反驳道“我没有撒谎。”
瞧见我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特罗里缓缓开口“这么晚的天你没有回家,西绯和洛瑟都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我们立马外出去打听你的踪迹,可有人告诉我,这些天你都在和爱罗和爱可发生争执,甚至扭打在一起,不是吗?”
我想起来,这些天和我有口角争执的只有那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估计是他们添油加醋的告状吧,才让特罗里如此愤怒。
“我是打了他们,我....”正打算解释的我被他一声呵斥打断
“够了!”
“我不打算听你如何撒谎。”
“你为什么要打他们,他们难道是有欺负你?”
爱罗和爱可当然没有欺负我,他们的体格和力气都不如我,不如说是我在欺负他们比较好,可是,我有错吗?
“他们没有欺负我。”
特罗里听闻更加愤怒,他的表情变得更为恼火“路赛斯教导你剑术,尼札教导你剑术,我甚至请贝露来指导你魔法,满足你的探求欲,我做的这一切难道是让你欺凌弱小的?”
“我没有欺凌弱....”我的话被特罗里完全堵了回去。他带着不容反驳的态度一字一句的质问我。
“那你为什么要打他们,他们的脸上鼻青脸肿,手臂上也全是伤痕,难道你想说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是他们自己打了自己吗?”
我沉默了。
我要怎样开口呢?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
我不满的哼了一声“我是打了他们,每一次都是对准他们的脸打的,就是要打的他们鼻青脸肿,揍了他们之后我心里出了一口恶气,怎么了?”
啪。
我摔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当时如此,现在也如此。
特罗里的手止不住颤抖,他望着倒地的我,伸手准备去扶。
“滚开!”我用手把他推开。
看着眼前这个被我称作父亲的男人我鄙夷的发笑“呵呵”
“是啊,父亲,你就是这样的人,不允许我辩驳,也不允许我反驳,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用大人的姿态来打压我,真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父亲,面对我肯定心中充满自豪把?我是你生的,就像一个物品,你随意的对我颐指气使,随意的对我夸奖责骂,反正也不会有人去责怪你。”
“你....”特罗里脸色难看起来。
“爱罗和爱可的话你没有去证实就盲目的信从了,我作为你的血亲,作为你的儿子,你却不打算给我开口的余地,你不在乎事情的对错,你只是想向我彰显你作为父亲的威严,你知道我不会反抗你,所以你才没有给我解释的余地,你也没有你口中的那么爱我,少假惺惺的了。”
“我从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有见到你陪着我,母亲,洛瑟姐姐,贝露老师她们都在乎我的看法,我也希望获得她们的认可,可你呢?你是什么东西?”
“从出生之后,我见到你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说你很爱我,但我没有那么觉得,甚至就连尼札老爷爷陪伴我的时间都比你久,比起父亲,你更像是我家里的一位客人。不是吗?”
“不是的,我....”就像特罗里没有给我余地,我也一样没有给他余地,我继续开口。
“不是?有什么不是,这次我深夜才回家,你不就不分对错给了我一巴掌吗,父亲,你甚至连客人都不如,就连客人都知道礼貌对人,你不知道。”我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先前造成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痊愈。
特罗里还打算开口解释什么,我逃离了这里,逃离了这个家。
身后是母亲的追赶,和洛瑟姐姐的呼唤。
母亲追上了我,她没有过多的责问我,只是让我明天回家。
我答应了。
.........
【特罗里视角】
我叫特罗里,尼罗斯,是个A级冒险者,曾经的我风流成性,在一次探索中受伤后,我放弃了冒险者这个身份。
在之后的五年里,我结识了我的妻子,尔西绯.尤尔斯。她是贵族家中的次女,优雅又坚强的一个女人。我很爱她。
和西绯结婚后,她为我生下了两个儿子,长子路赛斯.罗尼斯,次子克罗罗可.罗尼斯。我很爱他们。
路赛斯小时候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随着克罗罗克的诞生,他开始变得成熟了起来。
回想起路塞斯在罗克刚出生时要做出一个好哥哥的气势,心里还是很高兴。路赛斯很爱罗克,有好吃的先紧着罗克吃,有好喝的先紧着罗克喝,发现新鲜玩意也是带回家给罗克,他就像一个小爸爸一样呢。
我的次子克罗罗克是一个脸上稚气却让人省心的一个孩子,他没有跟路塞斯小时候一样调皮,虽然偶尔会央求着西绯或路赛斯要东西。我很爱他。
我拜托了之前结识的冒险者,同时也是我的师傅,尼札,我聘请他来指导路赛斯剑术,如果我不忙的话,偶尔也会向路赛斯指点一两句。至于罗克,我本打算请一个家庭教师来指导罗克学习文字的,罗克却超乎我想象的聪明,才三岁多一点,他就几乎能理解我和西绯说的话还有要表达的东西,不愧是我和西绯的孩子。
某天罗克偷偷跑了出去,后来听西绯说,罗克拜托尼札教导他魔法。
嗯....会不会太麻烦尼札了?
事后我空闲的时候跑去问了尼札,他笑呵呵的说没问题。那我也就放心了。
当我送走路赛斯后,我才发觉自己作为父亲似乎没有好好的陪伴他们,西绯经常跟我说小时候的路赛斯常常说自己羡慕我,羡慕我冒险的经历,也希望我能教导他。罗克会不会有这种想法呢?
最近西绯时常表露出不安的情绪,我有些担心,我作为丈夫和父亲好像都没有做好应尽的职责,只是个‘半水桶’。
我辞去了护卫长的工作,打算好好陪伴他们。
罗克很懂事,贝露老师夸他魔法方面的天赋很高。剑术方面罗克好像不感兴趣,我也就没有勉强。罗克要是喜欢,那就按照他的想法来把。
罗克的魔法天赋超乎我的意料,我向贝露老师打听罗克的近况。
“罗克已经可以使用中级魔法了。”
得到这一消息的我震惊到呆住,他现在才多少岁?可能六岁都不到吧。我当年六岁还在那里和泥巴玩,或许魔法是什么我都搞不懂,
从贝露的口中我再一次了解到罗克的特别。
后面某天的深夜,西绯哭着跑向我,洛瑟就跟在她身后,她们显得很焦躁。
“罗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叫起了正在酣睡的贝露,拜托她跟我们一起兵分三路去寻找罗克。
我找了很久,挨家挨户的打听有关罗克的线索,如果被人抓走了怎么办?如果被偷溜进来的魔物盯上怎么办?如果....
我的心里全是关于罗克的事情,我害怕罗克发生什么意外。
有一对双胞胎找上了我,他们说罗克打了他们躲了起来,我不相信,紧接着他们露出了身上的伤痕。
难道罗克真的欺负了他们吗?
事实摆在眼前不容质疑,我清楚的知道罗克确实打了他们。
用力量去欺负弱小是不对的,我从前没有好好教导罗克,这一次我打算拿出父亲该有的样子,向罗克好好说明身为男子汉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
当我听闻罗克打了他们而躲起来时,我松了一口气,这说明罗克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现在或许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接下来只要我去用心开导,让罗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我是这么想的。
当我回到家时发现罗克完好无损的站在西绯他们当中时,我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没事了。)
以前我听冒险者说过,当父亲和母亲的总要有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也就是一个慈爱,一个严厉。西绯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面对儿子她或许严厉不起来,那就让我来充当这个人吧。
我将罗克叫到二楼打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后面,罗克撒谎了,我一气之下打了一巴掌。我的手在颤抖,我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的,气急之下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等我打算道歉的时候,罗克拍开我的手,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你是什么东西.....”
“你是家里的客人......”
罗克向我说了一大堆,我明白这是一直以来憋在他心里的,如今只是向我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
正如罗克所说,我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他一巴掌,即便那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可那是实实在在的一巴掌。
罗克伤心的跑了,我站在屋内听着洛瑟的呼喊心中开始质问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