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深邃的夜空,他的心情也仿佛被夜色所侵蚀,变得黯然而寂寞......如果还能被称作他的话。
“我只是想回家,想在这里活下去,所以我这样做也是没有问题的,对吧。”
略带稚嫩的声音从本不应该的地方传出,虽然先前早已尝试着去习惯,去适应这种改变,但还是做不到呢。
青年,至少现在这副身体还勉强能称得上,对着月光举起了白得不像男性的手臂,表情微皱,随之又叹了口气。
“谁叫我们都很倒霉,无法走上自己希望的道路,只能被迫成为原本不想成为的人,或者说吸血鬼。”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了被绑在椅子上的东西,孤寂的神色逐渐褪去,转而换上了习以为常的笑容,用蕴含着冷漠的平静声说道。
“其实多笑笑真的有好处的,你看我,每天都这样子开心,是不是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青年揉了揉自己的脸,想着起码在别人..鬼死前,要让它看到自己比较正常的一面。
‘他’拉起咧得很开的嘴巴,将自己的笑容变成了和小丑一样的弯度,然后自认为很和善地走到了吸血鬼的身旁。
这只吸血鬼是‘他’偶然间发现的淡血种,具体是十几代,甚至是二十几代,‘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给‘他’当初拥仪式材料,用来升华为血族是足够的,而且运气好的话甚至能从中取得某种血族专有的能力——血律,也说不定。
血律,如果那本血族圣经《挪得之书》里面记录的没错的话,就是来自血族始祖该隐受上帝诅咒的血液中获得的。
而后世的血族乃至劣等的吸血鬼,都是从源自于该隐的血族精血中获得掌握这股伟力的资格,才能使用这种名为血律的能力。
血律可以细分为许多种,但其中的大多数都不是淡血种可以掌握的,特别是像可以控制一定时空的时空术,那更是需要六代以前的血裔才能学习。
这只淡血种恐怕除了从它父代继承的血律外,一点其他的东西都不会,甚至不如‘他’这个凡人。
看着眼前这只全身上下被用银纹麻布,以及其上的铁索给捆在椅子上,只剩嘴巴还被用木桩顶起来露在外面的吸血鬼,他脸上忽然又变得不屑。
“如果有人告诉你成为吸血鬼是间好事,好事到每天都必需胆战心惊,躲避那群审判官的追杀,不敢在属于上帝的阳光下活动,你会怎么想?”
面前的吸血鬼显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毕竟‘他’一直是在用家乡话说的,因此一直在那里晃来晃去,想脱离面前这个比吸血鬼恐怖得多的人类的控制。
不过青年并不喜欢这么不讲礼貌的东西,别人说话的时候,安静听不好吗?
‘他’浅笑了一声,脸上的老疤痕也随之颤动,自顾自得继续说道:
“你大概会想这人类的脑袋是不是多少有点问题,居然会想踩着个坑,好好当个凡人平静的活过这一辈子不好吗,偏偏要想与现实世界作对。”
“现在都已经是像维多利亚时代一样的时代了,有这种能力,去当个动脑子的职业不好吗,为什么要沾染血族的黑暗社会呢?”
“我前世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段说过一个人,明明在人类世界中混得风生水起,却执意要去成为血族,结果侥幸撑过血侵后,发现自己是天赋最劣等的那种血族。”
“后面就算花光了自己所有的资金,也还是血族中的底层,没有一点变化,十几年后不为人知地就死在了小地方。”
“真可怜啊。”
青年笑了笑,将手中仍然流淌着血液的古旧铁剑抵到了吸血鬼心口前,面色转而变得平静了许多。
现在‘他’身上的这些变化应该只是吸血鬼基因带来的,只要将这最后一步完成,一切都会变好的。
就是眼前这只吸血鬼血液中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力量,使得‘他’身上的变化和正常的初拥变化不一样。
不过都不所谓的,只要将这最后一步血侵步骤完成,‘他’先前为成为血族的准备也能用得上了。
青年将古旧铁剑刺入本就吸血鬼本就破烂不堪的心口,随即取出随身的小瓶子,将其中流淌的精血全部收集干净。
「现在所有的前置步骤都完成了,只差前往庇护所完成主动的初拥了。」
青年将铁剑纳入皮革剑鞘,没有在意到身边似乎没有了呼吸的吸血鬼,大步走到窗口,借着夜色的庇佑,从中一跃而下。
“呵呵~”
在青年离开后,原本的吸血鬼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出了一声不符合它性别的女性声音。
在离开原本的住处一定范围后,青年警惕地望了眼四周,在确认没有别人后,才放心地停在一栋孤儿院前。
原主受战争的影响失去了父母,只能被迫在亲戚们的压力下来到了这里。
眼前熟悉这栋熟悉的房子,曾承载着‘他’穿越过来后的一切美好记忆,如果没有他们的话,也许自己根本不可能会不去选择走上极端的道路吧。
不过他现在干得其实就挺极端的就是了。
“还有一段路程,至少在走之前,先最后看一眼吧。”
青年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取出了镜子,看了眼没有大的问题后,才放心地走进去。
大晚上的,这里也不可能有什么醒着的人,不然如果被小孩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恐怕会睡不着吧。
“有人吗?”
青年试探性地小声问道,果然如‘他’所料的......
“有什么事吗?”
声音是从背后,也就是正门那边传来的。
青年警惕地将手放向剑柄,回过头看去。
那里是名穿着破旧的审判官衣服的人,全身被覆盖,看不明男女,约莫6英尺,也就是前世的一米八左右,除此以外什么也看不出。
就算是声音,也被压成了不男不女的样子。
但‘他’知道审判庭并不允许审判官穿着这种衣服在世人面前,所以,这个人极有可能不是审判官,那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