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
阿黛尔用左手轻轻敲了敲门,而右手贴在短剑旁,时刻准备着任何可能的意外。
门内没有回应,就跟根本没有人一样。
在等待了片刻之后,她小心地将左耳靠在门边,确认里面的人是否真的就没有动静。
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不会真的就没有人吧,或者说里面的人被用支配术亦或是威仪术控制了?」
支配术与威仪术均是一种基础血律,大多情况下只会对普通人类使用,而非有一定抵抗能力的超凡种,以及像审判官之类具有超凡能力的人类。
阿黛尔摸向了门把手,轻轻按下,却发现门居然是没有锁上的。
推开,又是无人。
幽黑的走廊尽头传来一点点光芒,似乎是从其尽头拐角处传来的。
正常而言,旅馆一般不会在客房的门口设立这样一个拐角,挤占重要的空间,以及给进屋的人莫须有的恐惧。
因为没人知道那里可能会有什么。
“有人吗?”
少女的声音中罕见地透露处了一丝畏惧,听上去格外的柔弱。
见还是没有回应之后,阿黛尔晃了晃脑袋,将少女身上的恐惧通通甩出脑外,心里却悄悄安慰道:
「不可能会有什么事情的,这没道理。」
稍微鼓足勇气后,阿黛尔侧过身子,以求以面对上可能存在的敌人时争取到最大的作战空间,才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了对面。
木质地板随着她的前进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宛如爬在她身后一般,死抓着她的紧绷神经。
除此之外,只有她鼻尖传来的微微呼吸声,压抑着她闷着的心。
眼见那光芒的源头即将映入眼帘,阿黛尔的心神此刻就如海浪一般冲上了最高峰,如果随后无事的话,那么这种奇异的紧张感就将褪去,一切回归平常。
可是,真的会这样吗?她也不知道。
但面对这些未知,她还是遵照这以往无数次的经验去直面,以自己的方法。
阿黛尔紧握住手中的短剑,微闭双眼,向前挥去。
然而剑端处什么感觉都没传来,就和那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她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而是随即发挥血液中预留的迅捷术血律能力,骤然间,她感觉自己仿佛短暂地变成了阵风,自我不再受肉体的束缚。
这种感觉仅仅维持了不到半秒,就因为对血律本身的不熟练,以及血液中情绪性的血质
不足,被迫停了下来。
这短暂的血液发挥让她身体瞬间变得沸腾了起来,虽然有些奇怪,但她现在已经莫名地感受到了某种通透的快感,看上去脸也变得有些绯红。
随后,她用因为血律能力而变得更加猩红的眼睛看向四周,出乎她意外的是,这里居然连人影都没有。
「啊?」
阿黛尔的脸色就此一下就塌了下来,用略带绯红的嘴向外不满地呼出了口空气。
她弯下了腰,掀开了被床单掩住的地方。
果然,那里绑着一个可怜人,看上去已经被吸食得已经快不成人形了。
四肢被折断,脖子处还有一根另外绳子绑住,一直延伸到床单后边,应该是用于给他将人拿出来的。
「上帝啊,这...」
阿黛尔学着其他教徒的方式,从一边的桌子上取出一个小十字架,轻轻放在了地上,随后以上下左右的顺序在胸口划到。
随后,她又简短地念出了罗马正教徒会用的悼念句。
“蒙主福音,愿逝者安息,灵魂得以永恒的安宁。”
虽然听这人的名字明显是阿尔比恩那边的人,她也不知道这人是圣公教的还是罗马正教的了。
「不过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抱歉。」
阿黛尔爬下身去,没有用侮辱别人人格的方法将别人拖出来,而是小心地抓着捆在这人身上的绳子,将这人拿出来。
不过能不能被称之为人都是一回事,四肢被折断,身体也瘦弱得跟一副骨架没多大区别,也无法从眼中看出什么感情。
如果不是还能从胸口感觉到些许的心跳,她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
「抱歉。」
阿黛尔再一次为自己的行为而道歉,尽管这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但无论如何,她为了自己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已经成为了血族,血族所应该做的事情,她也不得不需要去做。
阿黛尔又一次闭上了双眼,从胸前的隔层取出一把匕首,用右手对准其心口的位置,狠狠地插了下去。
嗯?...匕首尖传来的感觉相当奇怪,并没有以前的那种被骨头卡住的感觉,反而是一路畅通无阻,甚至于直接接触到了地板上。
「是假人?!」
阿黛尔先前的种种感觉在此刻又归于原点,在发现了这股不对劲后,她的身心一下就变得冷静下来,以面对随时可能会到来的这股不对劲的源头。
她抛开了陷入假人的匕首,转而拔出了挂在腰间的罗马短剑,左手按向床板,以此借力将身体瞬间弹了起来。
在摆正自己状态后,阿黛尔憋向了四周,除开看不到的物件里面外,她看不到任何有人藏着的迹象。
「没人的话,可能是在外面守着吗?不太可能,不然除开审判官那群疯狗外,几乎没谁有能力承受暴露的后果。」
「那会不会是被那群吸血鬼阴了?不太可能吧,真要对付像我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搞这么麻烦,至于审判官,真的是他们的话那么现在肯定已经包围了,不至于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就是在这里面了,如果真的有敌人的话。」
简略分析了现场情况后,阿黛尔转头看向衣柜,在绕过了同样可能藏人的小角落后,她侧过身子打开了半边。
接着,她小幅度地弯过头,里面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没人吗?这样的话 ,那就只好赶紧跑路了。」
阿黛尔心想,但就在她心里刚萌发准备离开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一件令人有些奇怪的东西。
在一堆崭新的衣服中间,很显眼地夹了一件很破旧的长衣,上面还缝着一个很小的教廷十字。
教廷十字是专门用于表明物主身份的十字,常用于罗马教廷直属机构人员,而这其中就包含了审判庭。
回想到这里的阿黛尔嘴角一抽,她似乎找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那个吸血鬼奸商应该是想间接捉住上这个名为“塞缪尔”的人,然后被反杀了。
除开部分叛逃或者退休的审判官,以及那些真的践行上帝誓言全心为民的高级神职人员外,一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这么破旧的工作服的。
而后者明显不会住在这种旅馆里,那么只能是前者了,而退休的审判官也同样不太可能会住在这里,特别是要对付血族或者血仆。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是名被迫叛逃的审判官,一名虽然身陷深渊却还想砍像阿黛尔这样的血族的“人”。
“你好..”
阿黛尔的身后传来了男声,听上去还有些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