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白月璃已经记不得得自己这是第几次昏迷了，自己这个身体强度，若不是体质特殊，恐怕早就魂归高天。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算是半死。
“这里是教皇宫。”
白月璃循声望去，只见到一张无喜无悲、表情淡漠的脸。
眼前的人虽然什么也没做，只是慵懒地站在那里，却带给她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瑟蕾亚还没醒来。上次白月璃未能亲眼看见的战斗，或许对她造成了不小的损伤，这种损伤并非是肉身的损伤，而是灵魂的损伤。
“你是什么人？”白月璃厉声问道，并偷偷向瑟蕾亚的方向挪了挪。
“既然这里是教皇宫，那么居住在这里的我当然是教皇。”夜泱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因为克洛蒂亚并没有过多地告知白月璃有关她自身的信息，所以白月璃并不知道这就是令克洛蒂亚恨之入骨的仇人，但根据前几日从找孩子的那位“母亲”口中获取的信息，她迅速理清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你要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会做的，事已至此，做什么也无济于事。只是，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请便。”对方只是问些问题的话，就说明她们二人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你对现在所处的世界有什么看法？”
“对世界的看法？虽然我对这个世界仍是一头雾水，但我却能感受到，这片大陆……已经给人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的苦难……无数无法言说的苦难。”
“那么你想要为此做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会用我剩余的生命去弄清楚的。”
“明明生命之力已经如此稀薄，却还要为了根本无所谓的东西做斗争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确认了一件事：你也只不过是弈子之一。”
“弈子？”
“没错。我也是。当初从核世界参透部分世界真相后，我也曾偏执地认为自己有资格坐上棋桌，与命运的洪流对弈，可在后来才发现，我不过就是颗小小的弈子。但我并没有没有气馁，操控时局的对弈者也是需要按照规则行事，而被置于棋盘之中的弈子也有几率翻身成为弈者。”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棋盘上多一颗拥有自我意志的弈子，会让棋局发生怎样的变化，最终又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罢了。”
“如果你说完了的话，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白月璃的目光忽的变得犀利起来。
“请说。”
“前几日是不是有个吸血种的女士来教廷找她被抓走的女儿，她后面怎么样了？还有，那些被你抓走的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
“都死了，仅此而已。”
“什……什么？”白月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死亡如此轻描淡写地从他口中说出，他人的生命对他而言仿佛草芥。
“你似乎很惊讶？”
“你这个恶魔。”
“喂喂喂，别这么激动，这个世界本身每天就有大量的生命逝去，与那些数量相比，我所了结的生命连零头都不到。而且，这个世界即将迎来终结，如果不能成功阻止，那么救下再多的人也毫无意义。在真正的终结到来之前，我必须得到足够强大的力量来遏制这一切。为此，再多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你简直是疯了！”
“对，我早就疯了，但相比于我这个疯子，你似乎要更加疯狂。你对他人的牺牲如此排斥，不愿意接受以部分牺牲换取剩余人的存活，妄图仅以自己一人为代价，获得完全不等价的回报。如此傲慢，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什么也保护不了。我曾经还对你抱有过期待，希望能依靠你来解决这一切，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你的思想太过肤浅，太过理想，太过傲慢了。”
“如果要谈傲慢的话，你不也是一样吗？做着救世主的梦，却干着恶魔的勾当，以为只有自己能拯救一切，这样的想法远比我傲慢、幼稚得多！”
“你……”
“我与你不同，不愿委身于黑暗。而且，你所称之为妄言诳语的东西，我，不，我们，能做到！”那一瞬间，白月璃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夜泱感觉到有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透过白月璃的眼瞳，直直盯着他。那些仿佛来自别的时空的、重叠着的眼睛，令他胆寒，令他生畏，甚至令他的信仰产生了些微的动摇。
虽然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但夜泱却断定那一瞬间，绝对有什么令他无法抗衡的存在在观察他。
“我得走了，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有人在等我。”白月璃背起仍在昏迷的瑟蕾亚，走下了楼梯。
夜泱站在原地。
突然猛地望向空空如也的楼梯，嘴里喃喃道：“所以，你，不只是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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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皇宫顶部到教廷的南门，期间白月璃也看到过许多奇形怪状的恶魔种和精灵种，但他们并没有阻挠，反倒是自动让出路来。
这或许是夜泱的安排。
离开教廷有一段距离后，白月璃将昏迷的瑟蕾亚靠在树上，暂且休息会。
白月璃翻开地图：教廷距离启神种的领地还有不远的距离，笔直往下的话，先是要通过一个人类的城邦，然后是矮人的领地，再接着是一片不知道为什么被标注为禁区的地区，同样被标注为禁区的地方还有大陆东边、诡异之森往南再一段距离的地区。
如果要绕路的话，等绕过这片区域后，还要依次经过翼人种、巨人种和蜥人种的领地，再穿过一片森林，绕过一个大湖，然后是一片地势险峻的山地和兽人的城邦，才勉强到达南部地区，要具体去找启神种的具体所在还需要些时间（整个地图，等后续有关情节写得差不多后，我会画出来放在正文里，毕竟地图是要为情节服务的，而且现在还只是个在脑中的雏形）。
明明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可由于计算也越来越精细，反倒觉得离目标的距离越来越长。
“可恶，有什么办法能加快些赶路的速度吗？对了，魔神像！既然我能通过魔神像从西到东，或许其他的魔神像也有这种功能！”
刚好，地图上唯二标注出的、也是唯二在人类种领地的两处魔神像所在地之一——人类种的皇城，就在她们现在所在地的南方，再走个半天就能到了。
瑟蕾亚恰好醒来，白月璃检查发现她身体暂无大碍后，对她说了自己的计划。
二人用野果补充了些体力后，继续向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