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大陆南部的魔神像亮起白光,白月璃和瑟蕾亚也成功传送至此。
想象中如炼狱般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周围见不到一丝一毫灾厄侵蚀的痕迹。
“难道凯尔曼的消息是假的?不过,没有侵蚀体正合我意,只是现在我该怎么走?”
克里木城获取的地图里,有一大片南方地区都是无标识的空白地带。
“姐姐,你看那!”
顺着瑟蕾亚的手指望去,一堆头套着袋子的人正从不远处的巨石、树木等掩藏之处现身,朝着她们飞速跑来。
还未等白月璃和瑟蕾亚做些什么,它们就已经用从长长的袖口里伸出的灰色丝线,将二人打包带走了。
那丝线一碰到身体,白月璃就感觉自己动弹不得,随后沉沉睡去。
等到白月璃被唤醒后,她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除了头暴露在外,几乎被完全包裹在一个灰色的茧里,动弹不得。
就在她还不死心,摇晃着脑袋打算试着让身体滚动时,一根拐杖猛地敲在她的额头上。
“好痛!”白月璃吃痛后叫出声。
“别吵!”阴影中,一位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出。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绑起来?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白月璃质问着他。
“没什么,绑着你只是方便交易罢了,怕你乱动把事情坏了。至于过节,和现在的你确实没什么过节。”
“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老者没有说话,而是用拐杖将趴在地上的白月璃翻了个面,再把她挑起,使其保持竖直的状态。
白月璃的面前是两个灰色的茧。
“你的意思是瑟蕾亚在茧里面?那为什么有两个?”
“另一个则是我们这次的交易对象。”
“什么意思?”
“看来你真的忘了很多东西。”老者摇了摇头,“里面是艾萝菈。”
“艾萝菈?等等,你的意思是……克洛蒂亚!是不是一个白发的和我长得很像的吸血种?”
“你怎么称呼我不管,她变成什么种族我也无权干涉,总之我已经按照你当初说的那样做了,现在,你该完成这笔交易了。”
“你说,我一定办到。”
“破除我被从核世界永远放逐的禁锢之术,让我带着我的族群回归,回到神的身边。”
“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成功回到核世界,那么,这比交易就完成了。”
白月璃心中仍有很大的迷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见此,那老者突然笑了起来,原本冰冷轻蔑的表情也有些变化。
“为了避免你食言,我要在你身上印下契约的咒文,不要抗拒。”
说着,他用手指在白月璃头上一点。
瞬间,白月璃感觉有一堆奇妙的咒文直接进入她的脑海。
那些银色的咒文仿佛另一个世界的文字,但白月璃却能知道这是什么含义:
一份将刚刚交易内容细致严谨描写的契约书。
看着这些文字,白月璃莫名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突然,她想起来是在哪看到过类似的字符了,是遍布在卡雅婆婆舌上的漆黑咒文!
与之不同的是,这些银白色的咒文并没有发散出和黑色咒文一般的不详气息。
白月璃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如果不这样做,克洛蒂亚和瑟蕾亚都会有危险,反倒坦然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咒文刻印完成,彻底没入白月璃的眉心,只留下一个银白色的小点。
这个小点与她白皙的皮肤对比并不强烈,旁人可能只当是贴了个亮片或是天生的银斑。
“既然交易事项已经确认完毕,那你要的东西我就交给你了。”
说着,老者把三个茧的丝线都收回到袖口里。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些丝线与他的手完全相融。
白月璃急忙冲上去检查她们二人是否受伤。
“放心,我这个人还是很讲诚信的,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也不会随便破坏什么,她们二人我分毫未动,生命力旺盛。”
“不过,你就不一样了。”最后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谢谢您,虽然我不知道过去的我和您为什么要做这份交易,但我还是很感谢您,将克洛蒂亚保护好。”
老者没有回应白月璃的感谢,而是说道:“解开束缚后,她们几分钟后就会醒。我现在把你们送到外面,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说着,白月璃就发现自己回到了魔神像旁边,刚刚的一切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白月璃守在躺倒的克洛蒂亚和瑟蕾亚身边,等待着她们醒来。
她的心里又激动又不安,既有对与克洛蒂亚重逢的喜悦,又怕面对面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些天经历了太多,但很多事不方便和瑟蕾亚说,不过克洛蒂亚不一样,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能与她倾述。
脑海中编撰着接下来应该说的话语,白月璃丝毫没有注意到瑟蕾亚和克洛蒂亚都已经醒来。
她们两人坐起时看见的第一个都是白月璃。
克洛蒂亚看着眼前垂眸思考着的白月璃,眼睛不由得涌出泪来。
在茧中,克洛蒂亚的意识并非是完全陷入几乎不思考的混沌状态。
克洛蒂亚的所有情感,包括正面情感与负面情感,都搅和在一起,但因为个人原因,负面情感占了上风,她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悲伤的梦。
瑟蕾亚也是一样。
所以当瑟蕾亚一醒来,看见白月璃,当即就扑上去抱着她哇哇大哭,抢在克洛蒂亚有所动作之前。
白月璃也被这一抱惊醒,回过神来。
“好了好了,乖,不哭,没事啦,没事啦……”
看着眼前哄着那陌生的恶魔种女孩的白月璃,克洛蒂亚有些欣慰,毕竟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白月璃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自暴自弃地去寻死,这也是她最怕的一点。
然而,在欣慰之余,夹杂着些许嫉妒、不甘等情绪的醋味也逐渐弥散开来。
像是闻到了这醋味一般,白月璃转过头,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猫一样的眼睛正盯着她。
“啊,克洛蒂亚,你,你也醒了。”之前编撰好的话语瞬间失去作用,白月璃此刻像是一个偷偷喂食公园里的野猫却被自家猫发现的饲主一般惊慌。
瑟蕾亚也从不安定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有些紧张的问道:“姐姐,这位就是您常说的克洛蒂亚姐姐吧。”
白月璃点点头。
“初次见面,我叫瑟蕾亚。”瑟蕾亚站起来,对着克洛蒂亚鞠了一躬。
克洛蒂亚也站起来,将瑟蕾亚扶起,淡淡地回了一句:“初次见面,瑟蕾亚,我叫克洛蒂亚。谢谢你这些天陪在白月璃身边守护她。”
“不用谢,说到底是白月璃姐姐在保护我才对。”
三个人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呆呆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尴尬的场面将继续不知多长时间的时候,白月璃察觉到了克洛蒂亚的不安情绪以及眼角微微的红肿。
她跑上前,也像刚刚抱住瑟蕾亚一样抱住好像在闹别扭的克洛蒂亚。
“我一到这个世界,就一直一直在找你,你一定也在找我吧。这些天真的很不容易吧,克洛蒂亚姐姐。”
白月璃脸上,是一个带着泪的笑容。
这些普通的话不知为什么,轻易就击破了克洛蒂亚的心理防线。
她也紧紧抱住白月璃,两人拥抱在一起,共同低声哭泣着。
哭声中,夹杂的不是悲伤,而是重逢的喜悦,以及由拥抱带来的莫大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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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在传送走白月璃三人后,将他的族人都召集起来,所有人都化作灰色的黏巴黏巴的东西,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共同的意识,又凝聚成一名古铜色皮肤的青壮年的样子。
“艾萝菈那丫头身上的封印我又给她加固了些,应该能多撑一些日子,也算是我的售后服务,以及对艾萝菈那家伙的豪赌的敬意吧。不过,零,你刚刚说错了一点,这份交易并不是与过去的你所签订的。”
说完,他又对着那由“神”创造的空间入口,虔诚地跪拜下去。
“我敬爱的神,我仁慈的无上之主啊,我不知道您当初驱逐我是为何意,但在您彻底毁灭一切之前,我希望能与您同在一处,共同背负罪孽。我敬爱的主啊!”
他的身体又融化成液体,融入这片土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