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的系统里有一个任务选项,总结下就是让人产生情绪变化,洛星就可以收集到实质化的点数。
影响的人实力越高,获得的点数越多。而点数可以用来查看他人此刻的情绪,也可以改变他们的心情。
洛星嘴瓢完当即后悔,恨不得一头扎进满是灰尘的地板缝里。
好容易抱上的大腿,自己这么搞不是找死吗?
可出乎洛星预料,系统的点数提示并没有到来,反而是那个正经又不太正经的沈师尊身子一僵,随后掩嘴轻笑。
“是啊。”
洛星目瞪口呆。
“其实平日里我都不在意这些的,不喜沐浴不衷化妆,要不是你今晚会来,我早就解衣睡去了。”
“这跟……有何干系啊?”洛星来之前有打探过关于沈苓玲的消息。
传闻她只有一个亲传弟子,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会在雁翎湖处出没——也多是一幅不怎么注重边幅的模样。
“意思是这个点我一般在睡觉,只盖床被子的那种,哈……”沈苓玲打个哈切,接着道,“既然你已拜师,今晚就这样,好吗?”
“哦。”洛星下意识想摸摸脑袋,凭空多出来的长发让她行动受阻。
“按照宗门规定,筑基之后才能成为正式的亲传弟子,”沈苓玲言语虽满不在意,但还是默默地把衣角往下一拉,“你回去吧。”
还在与灰色长发搏斗的洛星一顿,喉咙无声地回了个嗯。
现在的她还是太弱小,何况新人大比上她的表现实属平庸……
今后得多加努力了!
先以两年之内到筑基为目标吧。洛星在心里立志,以掩盖她小小的失落,转身离去。
“回去把东西收拾好,搬来我这住。”
懒散的语调让洛星停下步子侧过头,只见沈苓玲背着手半转身子,浴袍像是绽放的风花儿。
“徒弟意下如何呢?”
洛星看不到沈苓玲绸缎下的眼睛,但凭着那粉唇白齿,调戏得逞的微笑……洛星似乎瞥见了一双眼眸,弯如月牙。
…………
【宿主,你想不想听个笑话?】
‘不想。’
【说是有个小姑娘,想借着本系统的能力判断她师尊的境界,顺带获取一些点数,结果却反被人调戏了。】
‘住嘴!’
【嘻嘻,急了急了。】
洛星无语,她懒得再跟这个不正经系统继续拌嘴,双腿加上几分力道快步回到宿舍,站立门前。
她的舍友是个普通的男修,洛星怀疑他早就知道了输掉大比是什么后果,出门比赛前嘴里一直嘟囔着“会赢的”之类的咒语。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洛星输了比赛后先是被拉去学习秘法,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沈苓玲的山府。
这不禁让她感叹起自己今日的水逆。
作为县试第一,几乎全宗的人都觉得她会是新生界的翘楚,前两天不用灵力只是在藏拙。
结果她今早的第一场就碰到了当初的县试第二,佰草荠。
跟她打着打着洛星就莫名上头了,不顾身体反噬强行使用灵力,想用《坠星盛月剑》一招定胜负。然而佰草荠也上头了,两人各自以全力对拼。
洛星的败因不是在人而是在剑,没钱买好剑的她只能用一把烂剑,它承受不住洛星的灵力碎掉了。
佰草荠收不住劲,剑刃差点割了洛星的喉,多亏沈苓玲及时救场洛星才捡回一条小命。至于之后的败者复活赛,晕厥的洛星自然参加不了。
而佰草荠越战越勇,一路高歌勇夺桂冠。
真是个强劲的女人。
唉,太美丽了年级第一新生魁首……还是看看近处的舍友吧。
‘希望人变了。’洛星有些恶毒地想着,按下手腕打开木门。
门后不大的空间里,是个女人。
洛星迅速合上门。
应该是被打出幻觉了罢。
洛星再次推开门。
被唤作“仙洞”实为宿舍的狭小空间内,属于新生和新生的青涩感还未褪去。洛星还记得三天前他推开房门,恍惚间上辈子第一次入住宿舍的记忆追上了她。
那时的窗户是开着的,沉睡的家具们以尘味的气体欢迎着洛星,窗帘被微风吹动,像是整间屋子对他挥手,正如现在这般。
只不过窗边多出了个女人,青绿短发像是竹林般晃动,黄橙橙的瞳孔盯着开关门的洛星看。
洛星一眼就认出了她,佰草荠。
确认不是幻觉的洛星再度合上门,动作缓慢且细微,像是在玩木头人游戏。
洛星抬手把长发理至耳后,后退两步抬起头,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宿舍。
陆壹伍号,没走错——
下一刻门牌号消失了,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佰草荠死死盯着洛星的面具,张嘴便问:“你是洛星?”
“佰草荠?你怎么在这,我舍友呢?”洛星莫名有些害怕这个少女向她冲来,但明明她只到洛星的脖子高。
“吾跟她换了个宿舍,汝是洛星没错吧?”佰草荠走出门,一步一步朝洛星逼近,洛星则一步一步往后退直至撞到墙角,身躯一颤。
“我是洛星,怎么了?!”洛星鼓起气势回应道。
像是只虚张声势的熊猫幼崽。
“吾不想说那么多没用的,告诉吾,汝使得剑法叫什么?”佰草荠直接撞上了洛星的身子,脸部恰好埋在洛星刚发育的小山峦之上,一双黄亮的眼睛抓着洛星不放。
刚诞生的幼峦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陌生的异样感让洛星一瞬抖如糠筛。
“我告诉你……但你先放开我!”洛星试着推开佰草荠,少女却像只灵长类动物般攀附住洛星的身子。
“汝先告诉吾剑法!”佰草荠抬头说完又缩回头。
“呃呜,”洛星认输般地开口,“我使得《坠星盛月剑》前二式……摘星换抖、斗。”
佰草荠松开了洛星,“嘿咻”一声灵巧跳下,托着下巴来回打转。解脱的洛星紧皱眉头望向胸口。
“其实白天那一剑汝未必会输,吾承认,那一剑只赢在了剑上……”佰草荠举起手分析道。
“奇怪,汝几天前的灵力不是很多呢?汝赢了大比的钱财呢,为什么不买一把好剑?”佰草荠回过头,朝洛星抛来一大堆疑问。
“这是我的私事。”洛星语气一沉,给眼前的少女打上个坏印象,便越过她去收拾行李。
佰草荠一路盯着洛星的面具,试图分析出她的情绪,她跟上洛星的背影,附道:“看来是吾冒犯了,对不……齐?是该这么说吧?”
“没事。”洛星开始收拾她的行李,一个蓝灰色包袱,里面的木剑、符箓和一本书就是她所有的家当。
本来是有套男装的,但尺寸已经不合适了。
“汝原谅吾啦?那今后请好好相处哦~”佰草荠跳到她的身前,也就是洛星的木床上,满脸兴奋。
一对小腿甩飞鞋子,晶莹白袜透着指缝,淡淡草香充盈此间。
洛星颇为头疼这种活泼无赖还麻烦事多的类型。
好在她不必跟佰草荠朝夕相处。
“我之后不住这。”
“哎?”那双漂亮的黄瞳瞬间黯淡,像是短路的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