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埃德加甩出去后,艾薇娜抱头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喃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
站在艾薇娜身后的维斯考特收起笑容,走到艾薇娜身边,蹲下身,伸出手,宽慰道。
“这就是人类的恶,另一个你低估了人性的恶,高估了人性的善,人心是最难揣摩的,想要制裁甚至抹除恶,那就成为更大的恶,这就是我的理念,在我看来艾略特相互理解的理念是不切实际的,但她却选择了相信。”
"不,不是的,干爹他没有错,只是...只是...”
艾薇娜带着哭腔下意识反驳,但艾略特的遇袭,另一个自己的遇害,却让她一时语塞。
维斯考特见艾薇娜反应强烈,于是在言语上后退一步。
“我并不是说艾略特的理念是完全错误的,我也是因为被他那理想般的理念吸引,和他交为挚友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和错。”
说完这段话,维斯考特内心感慨万千,见艾薇娜茫然地看着自己,思绪回到自己的家乡还没有被毁灭的时候。
“跟你说一说我和艾略特他们以前的经历吧,希望你能从中解惑。那还要从我小时候说起….."
从小维斯考特因为思想阴暗和满脑子算计被其他同龄人忌惮和孤立,导致他没有知心的朋友,但他觉得自己不需要朋友,也不屑于跟那群幼稚的小孩子交朋友,直到遇到艾略特。
第一次结识到艾略特时,他身上那亲和又善解人意的人格魅力,使他就像同龄人心中的光一般沐浴着每个孩子的心灵,也是同龄人中的孩子王。
起初,他十分讨厌艾略特,可能是因为嫉妒,又可能是因为与自己相性不合,一有时间就捉弄和算计艾略特,但艾略特并没有因此厌恶和疏远自己,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表达友善,但这显得自己更加龌龊和阴暗,这让他更加厌恶艾略特了。
有一次,他发现一只从野兽的抓捕下逃掉的兔子,那只兔子虽然成功逃脱,但身上的伤口太重,命不久矣。
那只兔子看到维斯考特向它走来,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呆在原地害怕地看着维斯考特。
维斯考特走到兔子面前,缓缓蹲下来,并没有杀死兔子,也没有选择向兔子伸出援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它,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
直到最后,他带着愉悦的表情看着兔子呼吸的起伏越来越小,慢慢地咽气,直至彻底死亡。
这是他鲜为人知的变态癖好,对看着生命慢慢凋零在自己面前会感到身心上前所未有的愉悦。
在他发现自己的癖好的时候还是他目睹自家养的小狗和母亲病死的过程,他本以为自己会感到悲伤,但他却并没有产生悲伤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愉悦,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结果,他欣赏兔子死亡的一幕正好被艾略特撞见了,他本以为艾略特会谴责他对兔子的见死不救,或者告诉别人,亦或者两者皆有,但艾略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拿起铲子,一点一点掩埋起兔子尚且还有余温的尸体。
这让维斯考特感到诧异,当艾略特把兔子的尸体彻底掩埋后,维斯考特转头看向艾略特,问道。
“你就没有想对我说教些什么吗?"
"每个人或者魔术师都有各自的性格和想法,若非你情我愿,我怎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艾略特双手放下,一只手把铲子插在地上稳稳扶住,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答道。
“那你觉得我的做法是对的?”
维斯考特带着玩味的意思继续问道。
“在我看来,当然是不对的,我不擅长教育人,也不喜欢别人居高临下的指指点点,我只是用自己的行动表达自己的想法罢了。”
"我还以为你会怨我总是给你使绊子,要么说教我,要么把这件事到处乱传,没想到你只是埋个兔子,真是个怪人。"
艾略特爽朗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不也是个怪人吗?要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但我不喜欢搞这些损人的阴招。”
“你搁这里阴阳谁呢?没想到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兼孩子王还会暗讽。”
维斯考特似乎被戳到痛处,站起身来,激动地反驳道。
"你刚才还那副装高冷的样子呢,怎么不继续装了,是不是被我说急了。”
艾略特略带欠揍的语气回应道。
“哼,你来这里只是来斗嘴的吗?还真是幼稚。”
"不,我不只是来斗嘴的,我刚才也说过,我只擅长用行动来表达我的想法,我也看的出来你对我也很不满,正好,我也被你搞得很生气,既然如此,不如堂堂正正地跟我打一场吧,炼金术和神秘学都名列前茅的阴暗男。"
“阴暗?我这是成熟,你这个除了人缘以外一无是处的天真小屁孩,你想来打一架?好,正合我意,我会让你好好体会一下现实的毒打。”
最后他们都鼻青脸肿地身上挂了彩,被家里的长辈狠狠批评了一顿。
自那天起,他们就像是不打不相识,虽然每次见面嘴里一直没有好话,而且在某件事上出现分歧争吵起来的时候,还会在物理方面上进行充分的交流,但这么一打一闹,反倒渐渐熟络起来,成为类似损友的关系。
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淡却充实地过下去,可是世事无常,人类突然对魔术师发起了突袭战争,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争,没有任何准备的魔术师毫无抵抗之力,人类对魔术师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魔术师的家乡也被彻底摧毁,只有维斯考特,艾略特,和艾伦姐妹侥幸从那场屠杀中生存下来。
当侥幸存活下来的四位魔术师重新回到已经沦为废墟的家乡,艾略特他们沉浸在悲伤和仇恨当中,可维斯考特却并没有感到悲伤或者愤恨,他反而感到兴奋,甚至对摧毁了他们家乡的人类感到感谢,是他们给了他将来能够对人类做任何事情都能毫无愧疚,心安理得的正当理由-复仇。
这是一个十分艰巨的目标,却也是一个慢慢品尝愉悦的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