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部长,卡莲部长?卡莲部长!"
正当卡莲陷入在低迷的情绪时,一道声音把卡莲从低落中唤醒。
她抬头一看,一个管理层人员气喘吁吁,应该是刚跑过来没多久,双手捧着一摞文档。
见自己呼唤了好几次,卡莲终于有了反应。
“卡莲部长,我一直在四处找您,我从武装部人员打听到您去了科研部,终于找到您了。”
"什么事情?”
卡莲还是没有从艾薇娜的死亡彻底缓过来,语气有些有气无力。
“现在维斯考特董事长和艾略特部长不在,很多关于战后的各部审批我们没有权限批阅,但我们自发推举您作为临时董事长,请求您批阅一下,不然DEM社会运转不下去的。”
管理层人员意识到卡莲的虚弱,也只能心里默念道歉,DEM社被袭击后,那群高层股东都已经早早抛出股份,打算卷钱跑路了,后来见DEM社打赢了,又屁颠颠地跑回来。
表面上说为DEM社收拾好残局,实际上是趁局势还没完全稳定拿到更大的权利,至于那些没回来的,估计是跟敌人通敌甚至就是策划这场袭击的。
目前能信得过的只有当初的四位DEM社创始者,但在本部的只有卡莲,她肯定是为DEM社好的,这跟他们基层和中层人员的利益一致。
他们好不容易从众多竞争者中杀出,挤入DEM社这个巨擘企业,得到珍贵的工作岗位,享受着其他企业都享受不到的员工福利,岂能容忍那群视权财如命的虫豸吸食搞垮DEM社,让他们丢掉工作。
而且在DEM社被袭击时,与那群跑路的高层成鲜明对比的卡莲勇敢站出来维持大局,跟大家共进退。
使只知道其名不知其人的科研部部长卡莲(毕竟大部分时间都宅在科研部)以正面形象被大家所熟知,得到了大家的好感和支持。
所以出现了高层的下属,以及下属的下属不听或者敷衍自己直系领导的命令,只听卡莲的现象。
至于会不会被穿小鞋,等维斯考特董事长回来,以他的手腕和行事风格,那群虫豸高层自保都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管他们。
到时候高层大清洗过后,高职位空出来一大堆,这不是给他们晋升的机会?到时候晋升的第一批肯定是四位魔术师的亲信,这时候不表忠心和支持,怎么进步?
卡莲也对管理层人员他们“我太想进步了”的小心思看出一二,但一向不愿接触权利过深的她选择了默认,因为这让她意识到现在的DEM社人心不齐,必须趁着基层和中层员工倚向她的大好时机打压生有异心的高层,在其他三位魔术师回来之前稳住DEM社的局势。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逝者已逝,一直沉溺于艾薇
娜死去的悲伤毫无意义,现在要做的是守好他们的基业,并向杀害艾薇娜和损害DEM社的敌人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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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紧闭着双眼的马歇尔时不时皱眉,仿佛被噩梦侵扰着:
一个穿着麻衣但端庄秀丽的女面带泪花,双手温柔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擦去哭花的自己的脸上泪水,用温柔又认真的目光端详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这张脸印刻在自己的脑海。
“麦西赫,你一定要好好躲在地下室,听到任何动静不要出来,妈妈永远爱你,永远爱你。”
自己被她抱着放进地下室,自己伸出小手试图挽留她。
而她的柔荑牵住自己的小手,操纵他的手捏住冰冷的地下室门钥匙,离开自己身边,费劲地缓缓关上沉重的地下门,关门的时候依旧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
关上门后,微弱的光芒再也没有射进地下室,留下的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正是在这一片黑暗的情况下,任何动静反而听得更加清楚,他能清晰地听到母亲细微的祈祷声。
“砰。”
粗暴的踹门声传来,还有很多重叠的脚步声。
“嘿,这里还有一个异教徒。"一道粗犷的男声传来。
“你们这群恶魔,杀死了我的丈夫,神是不会宽恕你们的。”
一道闷声传来,随后是哽咽的女声。
“闭嘴,你个异教徒,我们进行的是神圣的神罚。把她架走,是时候把这些异教徒架在架子上火烧,进行神圣的净化仪式了。”
"不,不要!神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神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在一阵激烈的动静后,一切渐渐归于平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饥渴难耐的他把钥匙插进地下室门的钥匙孔,紧咬着牙掀开地下室门,走出地下室,家里的食物早就被搜刮一空,他只能喝点水恢复一下状态。
家里简陋的木门早就被踹掉了,等他走出家门后,看到的是一片破败荒芜的景象:曾经的房屋、庄稼和树木都被火焰吞噬,只剩下残垣断壁和焦黑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让他不禁被这味道呛得直咳嗽 。村庄的街道上散落着烧毁的家具、农具和其他物品, 焦黑的树木歪斜地倒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状。
在这个被摧毁的村庄里,很难看到生机的迹象。
而在这破败的村庄里,一柱又一柱火刑架显眼地立在村庄中央,一具具烧焦得看不清面容的焦尸被用铁链绑在火刑架上。
那空洞焦黑的眼窝和张开的颌骨仿佛在诉说着死者生前经历了何等的痛苦和恐惧。
他看到这种地狱般的场景,忍不住地想要呕吐,但肚子空空如也只能干呕,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和恶心,他颤颤巍巍地走向大堆火刑架。
他仔细地观摩每一具焦尸,从一开始的恐惧与恶心到麻木,尽管尸体的面容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他还是在寻找着。
他希望自己能够找到她,好生安葬,但又希望自己找不到。
这种矛盾的心理使他对接下来的寻找漫不经心,甚至都不愿抬头去看死者焦黑的面容。
不知走了多久,寻找了多久,精疲力尽的他走向最后一批火刑架,到现在没有找到使他感到沮丧,但又感到庆幸。
正当他放弃的时候,他在一柱火刑架的地上看到了熟悉的麻衣碎片,虽然衣物碎片边缘烧得焦黑,但他不会认错。
他立刻跑向那柱火刑架,看向绑在火刑架的焦尸,尽管身体烧得认不出来,但那双合十的手骨表明了死者的身份。
麦西赫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一种愤怒,恐惧,悲伤交织在一起的情绪涌上心头,双眼充血,呼吸愈发急促。
躺在病床上麦西赫突然惊醒,坐立起来,突然的急动作使还未彻底愈合的伤口撕裂,令麦西赫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缓过来的麦西赫慢慢抬起手,抹去头上的虚汗,低下头,回想起之前的梦境,叹了口气。
“又做噩梦了?"
麦西赫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维斯考特搅拌着热粥,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