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确无恙，看样子你这蠢材还不至于作出蠢事。”
替小师妹把脉片刻，确定脉象正常后，洛清月的神情才平静下来，旋即看向心不在焉，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李牧之身上的洛笙雪上，眼里满是关切。
李牧之却是在心中腹诽，二师姐你诊脉就诊脉，怎么还要嘴碎我一句？
“不过却是有些脾虚，最近切忌宵夜。”
“哦。”
小师妹乖巧地点点头，脑海里却是想着等会吃完饭，晚些再吃自家师兄烤的鱼。
“我都说了我没下药吧。”
李牧之自然不知道小师妹此时心中惦记着吃的，此时正以面露得意看向洛清月，毕竟此番也算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想来二师姐之后也不会太为难他了。
结果洛清月只是冷看自己一眼，就扭过了头不再理会，这让他感到一阵心慌。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二师姐好像对自己不是很满意的模样，不是都证明自己没对小师妹行不轨之事吗，她对自己还有什么不满？
李牧之心中满腹疑惑，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听起小师妹和二师姐的谈话来。
“小师妹，你先去吃饭，等会吃完饭后，去正殿找掌门，掌门说有事与你商量。”
“哦。”
洛笙雪点了点头。
眼见妹妹露出听话的模样，洛清月的眼神柔和了些，伸出手摸了摸洛笙雪的头。
“那去吃饭吧。”
“嗯。那师兄呢？”
“……？”
“二师姐不会再欺负师兄吧？”
“……不会，那废物没有我欺负的价值。”
洛清月闻言微微皱眉，语气间颇为不快。
小师妹关心自己是很开心，可是一旦考虑到正在交谈的对象是对妹妹极度溺爱关心的二师姐，李牧之就感觉好像一张催命符正在眼前飘，不禁一阵汗颜。
“好，我相信二师姐。”
很显然这句话对二师姐很是受用，以至于他亲眼看到洛清月的脸上竟然难得出现几分笑意。
若是叫那些江湖人目睹，恐怕都会大惊失色，这传说中不苟言笑，面色如冰的青衣魔女竟然会笑得如此温柔动人，当真是教人心弦撩拨，洒家这辈子值了——
好吧，李牧之编不下去了。
但是他感觉自己这命应该是保住了，至少从自家二师姐脸上的表情看，不会在今天死于二师姐的剑下。
在之后，洛清月再三向其叮嘱男女授受不亲，让小师妹和自己保持距离，不可在门内太过亲近后，这才让洛笙雪离开，快些去食堂。
“师兄，我先走了。”
少女上前拉了拉衣角。
“路上小心，别摔着了。”
李牧之微笑说着，本想伸手安抚，刚准备动，就注意到洛清月那杀人的目光，连忙放下作罢。
“好。对了，师兄，等会烤……”
离洛笙雪看向李牧之，刚想说烤鱼晚些吃，但是看到一旁的二师姐，想到二师姐刚刚才交代的事，要是说出来肯定要被二师姐说，便拔起腿来匆匆离开，生怕被注意到刚才说的词。
小师妹，你已经说漏嘴了，这不是是个人都能猜出来吗。
看着小师妹的身影远去，李牧之无奈地挠了挠脸，知道自己免不了要被二师姐一阵数落，便在心中做好了准备，旋即侧身看向洛清月，迎面撞上的便是那冷冽的眼神。
他咽了咽口水，然后才胆战心惊地开口。
“呃……二师姐，等下能不能骂轻一点。”
“我骂你做什么？”
闻言李牧之一愣。
“这，我不是把小师妹带下山了吗……”
“我知道是小师妹偷跑的。”
洛清月面色如常，似乎早已知晓答案。
“啊？这，这样吗？”
“你觉得你那怂样，有这个胆子吗？”
说着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如同在看不可回收的垃圾。
在知晓二师姐对自己原来是这种想法后，他只得尴尬地挠了挠脸。
“呃……虽然是实话，但是总感觉有些伤人……”
“哼，对你这种蠢材，实话才是最好的，省得你盲目自信，无辜丢了性命，到时我是不救的，要死死外面，别脏我的眼睛。”
二师姐的嘴还真是毒啊……
李牧之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换而言之，其实二师姐也很信任我，所以刚才那些是演给小师妹看的，到时候给掌门有个交代……？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闪过，就被他摇头抛出脑海，这种错觉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自己就不是脚趾扣地，是脚趾钻地了。
算了，不多想了，看样子他不会受到惩罚了。
“既然如此，二师姐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厨房帮忙了？那边现在应该还在忙，我去帮把手……”
说着正准备离开，就被洛清月出声喊住。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李牧之吓得赶紧停下脚步，回过头，就对上了那双冷酷的眼神，绝美的容颜一如往日般阴沉，只是多了些许不悦的情绪在眸子中，让他一时紧张，连忙解释。
“呃，这不是担心厨房忙不过来吗？”
听到他的解释，洛清月却是沉默了一下，才开口用近似质问的声音说道。
“……你当你自己是谁？”
“……逍遥宗外门弟子李牧之？”
“白痴。”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却换来挨骂，不由得心情些许郁闷。
“怎么忽然骂我。”
“骂的就是你，你这蠢材，我以为只是人蠢，没想到还有自大的毛病，看样子还是让你过太好了。”
“啊，我哪里自大了？”
李牧之不解地看向洛清月。
“我问你，厨房少了你就不行吗？”
“这……”
“你是不是以为少了你厨房值班的人就不能做饭？”
李牧之哑言，他才意识到好像自己终日都处在忙碌之中。
二师姐这是……在点醒自己？
“回话。”
“……自然是能的。”
“呵，也不算无可救药，今天的厨房就不必去帮忙了，也不缺你一个。”
二师姐言下之意是让他休息一下，没必要没日没夜的忙活。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说，还要骂他，这让李牧之不由得心生郁闷，还是说自家二师姐其实骂人是习惯？
“好的，多谢二师姐……”
他刚想道谢，就被洛清月嫌弃地摆手打住。
“打住。废物，今年的宗门比试还打算去吗？”
“啊……”
宗门比试，逍遥宗内少有的外门弟子成为内门弟子的渠道，每三个月进行一次，安排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进行比试，只要打赢，便可登堂入室。
而李牧之自两年前达到练气期开始，每逢宗门比试必然会参加，可惜每回都是铩羽而归，一败再败，已然成为内门弟子间的笑谈，时不时会被拿来调侃。
但尽管如此——
“二师姐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有进内门的机会，我还是想尝试的。”
他攥紧手，语气变得更外硬气，脸上，眼神中都尽是坚毅。
虽然他资质平平，经脉封闭，可是他也有加入内门的梦！
既然到了修仙世界，就要拿出真本事！
……好吧，真本事就是至今没赢过。
看到李牧之态度如此，少女的脸上露出几分欣赏。
“哼，这点倒是比那个废物强上不少，那个泡烂的废材要是有你一半心性，倒也不至于让我头疼。”
“……这是在夸我？”
“呵，如果说你比那废材强点叫夸，那你就当是在夸你。”
李牧之再次明白自家二师姐是夸不来人的，倒是挖苦人一套一套，李牧之有理由怀疑掌门是不是年轻时也是嘴臭王者，才能培养出二师姐此等毒舌达人。
好在他也早已习惯，不如说如果哪天醒来二师姐嘴巴不毒了，那十有八九是自己做梦，要么就是出现幻觉了。
不过说不准二师姐在梦里也是骂他。
李牧之失礼地想着，却被少女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废物，跟我来。”
李牧之回过神来，就看到洛清月转过身，朝着院内走去。
“啊？二师姐，去、去哪？”
听到他提问，后者转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去炼丹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