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火又烧了几昼夜,劳伦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整夜不归。白芷就只能在床上躺着,偶尔和踏着风雪回归的劳伦聊上几句。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白芷终于能够爬下床走动为止,在与劳伦的日常交流中白芷得知劳伦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同时也是这一片最好的猎人。
如今是一年中最后一次冬狩,劳伦必须在寒冬来临之前,将猎物备齐,用来度过寒冬。
虽然劳伦偶尔也会和白芷抱怨,但更多时候是把笑挂在嘴上,可白芷总怎感觉那份笑容里充满了疲倦。
某天清晨,白芷从床上翻下,一把套过劳伦留给她的外套,虽然这已经是劳伦能找到的最小的衣服了,但是白芷穿在身上还是穿出了斗篷的感觉。
她走出了这间低矮的木屋,准备去村中心领取食物。村子每天都会在村中心集中分配粮食,每个人都要自己去村中心领取每日的粮食。
在白芷不断的纠缠下,终于揽下了做饭的活,白芷自认为自己厨艺精湛,随便一顿饭还不是轻松拿捏,只是……有没有人告诉我在哪里领食材呀。
村子不大,但仍然是白芷仍然是迷路了。
“不是说出门右转就能看到吗,我都已经右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还是没有看到!”白芷仰天长啸,独属于路痴的诅咒又一次挂在了白芷的头顶,每次找不到路时,整个村庄一个活人都见不到。
走累了的白芷随便找了一间房子,靠在低矮的墙壁上思考方向。这里的房屋为抵御当地的寒冷,大半都埋在土内。
还没想多久,困意很快就爬上了白芷的大脑,让她感到一阵昏沉。风雪正在逐步变小,白芷隐约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
“村长,别去继续狩猎了,我们的粮食已经收集够了,在往北走就是魔兽的领地了。”
“不行,我们周围已经没有猎物可以猎杀了,我只能去北境碰碰运气了,距离进入深冬还有一段时间,不知道现在的肉能卖多少钱。”
“为了那家伙你都已经把自己的勋章都卖完了,现在还可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你已经疯了。”
屋内的人正在和劳伦交谈,语气却满是愤怒……
“劳伦!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房间里传来一声怒喝,以及玻璃摔碎的声音,“你现在可是村长,要是出事了,村里的事该怎么办?”
“到时候你们再重新选一个就行了,尤里和你都不比我差。"
“这不是选谁当村长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她跟本不是人,她现在所需要的药不是我们能够买的起的。你就是再打更多的肉,也撑不到将她治好。”
“就只是买了不到三天的量,你就已经倾家荡产了,甚至连平时看都不让我们看的勋章都卖了"
“听着,一直这么圣母心的话,只会害死你的,你会被她拖下水的!”
“那是我该考虑的问题,用不着你来操心。”劳伦缓步走到门口,关门离去。
然后回头一瞥,突然了发现靠在墙边的白芷,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劳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是刚刚的对话全被白芷听进去就不好了。但很快,他注意到白芷睡着了。
“白芷,醒醒。”
“诶……劳伦大叔,你怎么在这里啊?”白芷睁眼后,慌忙的东张西望。确定了周围的环境后才稳定下来。
“这件事该我问你才对吧,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我想去村中心拿粮食,但是迷路了,然后就转到了这里。因为太困了,就睡着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
“不清楚,我只是觉得这里舒服,就直接躺下了。”白芷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劳伦确定白芷什么都没听见后松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拍了拍白芷的背,“你先回去吧,你身上的伤太重了,不宜待在风雪中太久。我去帮你拿粮食。”
“好,我要双份兽肉。”白芷像小孩一样,伸出两根手指在劳伦面前晃了晃。
“可以,你先在家等着。”劳伦给白芷指了一个方向,“下次记清楚家的位置,然后村中心在那边。”
劳伦说完后转身离去,白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她感到有些懊悔。
原来汤里面放了药啊,为什么我当时就没能尝出来呢?
白芷重新推开劳伦家的大门,壁炉内的柴火刚刚烧完,余灰还带有些许温度。屋内仍然是暖洋洋的,与外界的寒冷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她一把扑到床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间房屋的温暖让人感到安心,可是一想到劳伦大叔为了救她,已经花费了很多,付出了很多,可到头来还是救不活她
白芷清楚,现在的她只是累赘罢了,结果劳伦还是选择继续收留她,甚至还偷偷瞒着他,准备一个人前往北境猎杀魔兽。
她很清楚,魔兽对于一个普通的猎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已经超出猎人的能力范围,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抗衡的。
“这样的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拖劳伦下水……”白芷回想劳伦在房间里的交谈,虽然和劳伦交谈的人那一番话听起来很刺耳,可这就是事实。
走之前,白芷仔细的打扫了一遍房间,细细的擦去了角落里的每一片灰,希望能最后帮劳伦做点事情。
不知不觉间,白芷的已经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地上。那个时候的白芷还说不清这是什么感受,是觉得心如刀绞般的痛。
这里很温暖,是一个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但白芷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里。因为这样会害死劳伦的。
白芷最后看了一眼房屋,偷偷把劳伦的刀收进了怀里。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走入雪原。基本上就是和找死划上等号了,到时候就可以直接用这把刀能够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就算是去寻死,白芷也不想再体验一遍那种被晾在在雪原上的无助感了。
白芷轻轻关上了门,然后坐在门框上了,再次拿出了母亲的日记本:
今年11岁,在离开家族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但是我不得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