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斯特矿场外,一群新兵被绑在军帐内,在起义军的攻势下,毫无实战经验的他们阵线被直接冲烂,然后被迅速制服。
“维德,我们还没死?”一旁被倒吊在墙上的一位年轻士兵刚刚醒来,语气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可是从那支在雪原上如梦魇一样的起义军手中存活了下来。
他只记得当时一片嘈杂,火雨从天上降了下来,仓库染上了一片大火,他带着一群人去救火,可这种赤红色的火根本扑不灭。
然后一群人直接冲了进来,他被一种法术直接打在后脑勺上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就已经被这么吊在军帐内了,被他称作维德的男人此刻正靠在墙边。
“是啊,我们没死……可为什么没有死呢?”维德呆呆的蹲在地上,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无论是平时的训练还是突袭的反应,维德都表现出了远超众人的沉稳与专业,所以他很有可能在整个袭击中苟活了下来才没有被挂在墙上。
只是维德并不这么认为,他粗略的瞟了一眼四周,所有的武器全部被起义军给卷走了,粮食也少了大半,可剩下的粮食却又刚好够他们撑过这个冬季。
一切都好像和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不一样,在那场感染者组织的突袭中,拦住他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轻的士兵,可他却有着丰富作战经验,在近身搏斗中几度压制住自己。
而且这个少年不是感染者。所有感染者不应该都是帝国的恶疾吗?为什么会有人选择与他们为伍呢?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动手,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存活下来。这一切好像和自己听说过的完全不一样。
“维德,你要去哪里。”被到吊在墙上的人惊愕的看着维德一步步走出军帐,“我还被挂在墙上啊!”
“抱歉,我得要去找一个答案。”维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被挂在墙上的男人在墙上沉默。
“喂!你倒是先把我放下来啊!”
维德大步走出军帐后转向一个已经废弃的仓库,他凭着印象找到了一扇锈蚀的铁门。
哐当一声,维德砸开了铁门年久失修的锁,摆在铁门后的是一辆雪地快艇,常年堆积的灰尘在它银白色的外表上垒成了一道薄膜。
这是一辆过时的雪地快艇,在这里弃置了多年也没有人愿意处理,却在如今发挥了关键作用。
维德顾不上清洗车身,他一步跨上快艇绝尘而去。
“维德!你这是在干什么!私自离开矿场属于叛国!”先前挂在墙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被救了下来,远远的朝着他喊话。
这次维德并没有回头理睬身后同伴的大喊,结块的灰尘被迎面的寒风剥落,像是树皮脱落般混在快艇两侧激起的雪中。
卡尔斯特矿场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小,身后同伴的喊声也已经在风雪与引擎的混杂声中迷糊了。
维德一路向前,心中的疑惑始终像头顶的乌云一样笼罩在着他,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父亲,我是不是误解了他们什么?那个少年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他们那边?
……
痛!
全身刺骨的疼痛让白芷在醒来后身体不自觉的抽搐,疼痛让白芷立刻恢复清醒,之后开始四处张望,发现自己的身上可谓是一丝不挂,透过被撑起的被子,看见大片大片的雪白。白芷一时间脸色变得羞红。
好涩,不对,哪有人会对着自己……
回过神来的白芷开始深吸一口气,开始处理重点任务 , 她现在身上还挂着一个人。
“诶……白芷,你终于醒了。”紧紧搂着白芷的叶娜莎恍惚的睁开了眼,一脸的困意还未褪去,“给你留了粥,我现在去给你盛。”
叶娜莎跌跌撞撞的爬下床,然后脚步一滑,差点栽倒在地上,幸亏白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小心。”一把抓回叶娜莎的白芷,因为刚刚的剧烈动作全身刺痛,滋出一身冷汗。
“白芷,你没事吧?”叶娜莎缓乱的看着白芷,发现白芷的眼神有些古怪。
“我没事,不过你那眼睛是怎么回事?”白芷借着灯火留意到叶娜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眶却是一片漆黑,活像一只熊猫了。
“最近没有休息好。”叶娜莎有些闪躲,刻意不让白芷看到她的眼睛。
没休息好,这家伙又去忙什么了?白芷清楚叶娜莎估计又是去帮别人忙到很晚,她扫视一周,发现那张泛黄的油灯下堆积着自己已经破烂的衣服,以及插在线团里一根细针。
“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累着自己了,你现在还小。”白芷说着,不自觉的摸了摸叶娜莎的头。
“嗯,我没事。”叶娜莎咬着牙,眼泪不知不觉间就流了下来,她一把扑入白芷的怀中,“你呢,不是说好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在塞娅蒂斯大姐背着白芷回来时,那个场面吓得她毛骨悚然,当时白芷的身上全是血,密密麻麻的伤痕遍布全身,她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失去一个这么重要的人了。
“诶,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吗?”白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抱紧叶娜莎,一只手轻轻拍打在少女的背上,试图安慰她。
“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求求你了,白芷。”叶娜莎把头埋在白芷的胸口,断断续续的话语里满是哭腔。白芷总感觉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
“好好,我答应你。”白芷轻轻撩起叶娜莎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孩子像是一朵开在雪地里的花,可她本该是在盛夏绽放的花才对。
不一会儿,白芷就听见了均匀的酣睡声,叶娜莎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白芷轻轻的将她平放在床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记得当时在骸骨的环境中,是因为叶娜莎说过要等自己平安归来,她才放弃了那边虚幻的美好冲破幻境的吧,那时是怕她等太久了自己才没有好好的跟母亲告别吗?
我这是喜欢上这个倔强的女孩了?白芷往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随后释然一笑。怎么可能,我应该只是不愿意失约而已……
叶娜莎终究还是太累了,睡的很死。甚至没发现白芷轻轻的走下了床,自己以前的衣服都已经被缝好了,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曾经的破损。
衣角上还有没干的泪滴,白芷猜这应该是叶娜莎边哭边缝的。她轻轻的的将衣服穿好,内心一半心痛,一半温暖。原来还有人会这么在意她啊!
好像和她们这么待在一起,就是幸福,也只有这样才叫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