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刮起纷纷扬扬的碎雪落下,像是碎玉满天,在眼前织出一片朦胧。
白芷伸手抬起帽檐,远处的村庄在一片白皑皑中时隐时现。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鬼天气啊!”白芷艰难的顺着塞娅蒂斯的脚步向前走,“要是早知道这里是这种天气,我就应该赖在酒店里吃着火锅唱着歌才对。”
塞娅蒂斯默不作声,与白芷相处久了,她对白芷做事不着调的性格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也不清楚,这种极端天气也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出现才对。”塞娅蒂斯低着头,沉思了许久才开口,“你以前听说过'天移'吗?”
“天移是指整个地区在时间上坠落,也就是说,我们从现在向过去坠落。”
“所以这算是穿越吗?”白芷有些兴奋,“那是不是可以通过天移回到过去,然后……”
“不可能的。”塞娅蒂斯摇头,“【天移】只会带来灾难,他只会带来被遗忘的禁忌和灾厄,不会复活,曾经存在过的'人',就像巴甘克斯地区就曾出现了天移,将一个已毁的小镇带了回来,可是没人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旧皇还派遣了大量的军队镇压。”
“更何况,天移所浮动的时间线很不稳定,甚至可能出现动辄上千万年的场景复现。”
由现在向过去坍塌,听着就很离奇,可是要是突然有一天,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被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唤醒了,然后发疯一样向你们扑来,你还能忍心挥下手中的长剑吗?
“别多想了,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塞娅蒂斯已经来到了村口的大门前,轻轻敲响木门。
“请问有人吗?”
在塞娅蒂斯敲响门后,木门开了一个细小的缝,一张满是皱纹的瘦脸挤了出来。
在看清楚来人后木门才被完全打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挥了挥手,示意几人进屋。
屋里一口大锅正在炖着滚烫的热汤,两个小孩一左一右的围在锅前,闻着淡淡的肉香直流口水。
“你们有什么事吗?”老人仔细打量了一眼塞娅蒂斯一行人,按道理来说现在所有的路已经被大雪封闭了才对,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呢?
老人突然注意到一个人脖子上有漆黑的纹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感染者,到这里来干什么!”
“别激动,老人家,我们只是来换一些物资的。”塞娅蒂斯见老人下意识的握住了手杖,将两个小孩挡在身后,她急忙拿出一袋子金币展示给老人。
“这样啊。”老人舒了一口气,但还是警惕的看着几人,“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和其他村民商量一下,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特茵里克,保尔,走了。”老人瞥了一眼坐在锅前的两个小孩。
“爷爷,我们就待在这里。”年纪稍大的小女孩摇了摇头,同时从锅中盛出一碗肉汤向着白芷走去。
“好吧,特茵里克,别惹客人生气。”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推门离开。
“诶,这是给我的吗?”白芷的手中突然被人递上一碗肉汤,有些受宠若惊。
“喝点吧,这么冷的天赶过来也不容易。”
“谢谢,肉应该很难得吧。”白芷接过肉汤,这段时间白芷和塞娅蒂斯她们一起在雪地啃了几天的苔麦和黑麦面包。那种食之无味,啃起来还和砖头一样硬的玩意,白芷毫不怀疑它们设计之初就是单纯为了填饱肚子。
“我们这里离山区比较近,而且没有什么魔兽,肉类还是比较简单获得的。”
特茵里克顺手又盛了一碗端给塞娅蒂斯。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特茵里克,在那边坐着的是我弟保尔。”
白芷捧着肉汤一饮而尽,“多谢款待,我叫白芷,这位是塞娅蒂斯。”
特茵里克顺着白芷的视线看去,塞娅蒂斯此刻正在优雅的细品肉汤,跟白芷粗糙的吃相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这没什么,爷爷说过帮助有困难的人事应该的。”特茵里克笑的很开心,“你还要再盛一碗吗?锅里还有很多。”
“不用了,已经很饱了。”白芷同样笑着摆了摆手。
“特茵里克,你觉得这里的生活怎么样。”塞娅蒂斯此时也放下了碗筷。
“很好,以往的话我们这里每年都会有大量粮食剩余,用来去和南方的城市交换蔬菜,但是今年的冬天实在是太寒冷了,收成也不以往少了许多。”
“也是,毕竟最近的天气也很反常。”塞娅蒂斯熟练的接过话题,和特茵里克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事。
……
屋外,先前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和一群壮汉挤在一间低矮的屋子里,墙上没有设置窗户,外界的光只能顺着细缝钻入屋里。
“村里又来了几个感染者,应该跟向前的不是同一批人。”老人皱着眉,灰暗的光打在他满是褶皱的脸上,尤为诡异。
“她们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毛头小子,要不直接动手把她们杀了吧。”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一道斜挎整张脸的抓痕映在他的脸上,他是村里的猎人,脸上的抓痕是在和熊近身搏斗中留下的。
“不行,万一粘上黑血就麻烦了,还是像之前一样吧。她们现在状况还可以,我担心她们后面还有同伙。”老人立刻制止了猎人,“之前碰到的那批人已经饿的连施法力气都没有了,我们才能抓住他们,而这两人能直接穿过风雪,估计两个人都是术士。”
“我这里还有一块【星石】,我先去把它捣碎涂抹在门上,这样就算她们还有力气使用法术也跑不出去了。”
“可以,我试一下能不能把她们一网打尽。”老人借着拐杖走出房间,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脸上的褶皱挤在一起,像个核桃,“感染者都该死啊!”
他似乎已经看见两人饿死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