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结束后,亨利直接让学生们提前下课了,今天给的压力已经够了,因此继续下去也不过是没有效率与意义的教学罢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无用功。
下课后,亨利留下了两个人,坎蒂斯和卡洛儿。
“跟上来。”亨利说了一句话便直接走向办公室。
坎蒂斯和卡洛儿对视一眼,然后怯生生地跟了上去,老实说,再养眼的老师看到今天他们的遭遇,都会让人打个寒颤吧。
到了教师办公室,亨利放下手中的测验纸,问道:
“知道我叫你们来的原因是什么吗?”两人都摇头。
“坎蒂斯,100分,卡洛儿,19分,如果我没改错的话你应该这次摸底的最低分”
闻言卡洛儿顿时羞红了脸,亨利则看向坎蒂斯,问:
“坎蒂斯,你觉得你学这些东西现在有用吗?”
坎蒂斯被问得有点懵:“啊、啊?我吗?好像、应该、大概没有用吧。”
“那么你为什么要学。”亨利继续问道。
坎蒂斯挠了挠脸,说:“因为学院的老师教这些,所以我要学。”
“也就是说,你学习的动力只有学院的压力与老师们的教诲是吗?”
“是的。”坎蒂斯想了想,对亨利的说法表达了肯定。
接着亨利又看向了卡洛儿,说:
“那你觉得学这些东西有用吗?”
卡洛儿想了想,闻言也摇了摇头。
“在战斗中你认为是硬实力更重要还是战斗经验智商更重要。”
“是硬实力吧。”卡洛儿没有犹豫,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你们来陪老师做个试验。”
亨利抬手,一颗有半个人大小的水球就悬浮在坎蒂斯和卡洛儿中间。
将一堆小石子分别交给了坎蒂斯和卡洛儿,
然后对着她们说:“围绕着这个球成一个圈,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能小于两米,谁先用石子击中对方,今天的作业就免了。”
然后指着门口,补充道:“哦对了,温馨提示,那是东南方向。”
卡洛儿见状有些迷惑,有这么一颗水球在,扔得再快也会被挡住吧,难道要绕过去?
坎蒂斯也陷入了沉思,但她试图抓住重点,亨利的那句温馨提示似乎是关键。
忽然她抓住了重点,方向,那不就是,对,随即坎蒂斯走到卡洛儿大概120度的方向,一股脑所有石头都丢了进去。
卡洛儿刚想笑坎蒂斯,结果石头就结结实实的砸到她的头顶。
“痛诶!”卡洛儿捂住自己快要破相的额头,发出不满的声音。
“好诶。”与之相反,坎蒂斯直接握拳庆祝,对自己成功做到而感到兴奋。
“不错。”亨利取消掉他加压过的水球魔法。
然后告诉卡洛儿:“这就是智慧的运用。”
可卡洛儿还是一脸懵,于是亨利看了看还在庆祝的坎蒂斯,示意她来说。
坎蒂斯说道:“我也是刚好想起,之前老师也有讲过,就是说我们的星球有一种叫偏向力的东西,它会影响每个季节风的方向,稳定并且一直存在。”
“可日常生活中怎么没有感觉。”卡洛儿没有完全理解。
“虽然偏向力在日常生活中可忽略不计,但因为水球魔法的内部压力巨大,且能屏蔽外部风的干扰,这说明水的流向只受到偏向力与重力的影响,
石头扔进去之后的方向和威力都会发生变化。而在战斗中,如果你能判断敌人水墙或水炮的流动方向,就能够利用这点,做到避免伤到要害或者事半功倍地进行破防。”
亨利接过话茬,耐心地给卡洛儿解释道。
“喔,这也太强了。”卡洛儿第一次感受到除了蛮力以外的力量,不由得啧啧称奇。
“所以现在,你们愿意跟我学习那些‘枯燥’的知识吗?”
“当然。”坎蒂斯和卡洛儿异口同声地说道。坎蒂斯是感受到运用知识的妙用,而卡洛儿主要是很难拒绝要求,尤其是对她来说特殊的人。
亨利笑着说;“行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还有,卡洛儿你今晚作业写两份给我。”
“啊,不要啊!”卡洛儿发出清脆的爆鸣声。
……
皇都某处,一身黑袍的卢克把玩着手中的魔导石。
这是他刚刚截取下来的新型魔导石,脚下都是皇宫卫兵的尸骨,而卢克毫不在意。
“哼,那老头还瞒着多少东西,人类果然都是些低贱的东西。”
“卢克,你真该看看你的窝囊样,不管是让你谈判还是上次夺回圣上的宝物,都做得一团糟呢。”
一旁突然出现一个瘦削的高个男人,蓝色的长帽子遮住了他的脸。
卢克反瞪回去,骂道:“新人想死吗?低阶的废物也敢在本大爷面前嚣张了?”
“哈哈哈哈,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卢克,大人已经对你感到失望了,你就专心弄你的魔导石吧。那小子就交给我了。”男人并不害怕卢克的叫嚣。
“那个疯女人也回来了,那小子可是她的亲人,想死的话你就动手。”
“所以说你是废物,她这种人还会在意亲人吗?别太幽默,更何况据我所知,她现在可不在查尔斯学院。”男人露出自信的笑容。
“那就让我们看看,到时候谁才是蠢货吧”卢克看着男人,讥笑着他的愚蠢。
……
下班后,亨利独自在教师办公室整理资料,对每一位学生他都尽量用目前最客观的眼光写下评价,但还不全面,还需要几天的持续了解。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忽然门口传来咯吱的声音,亨利抬起头,发现是自己的学生安夏。
“怎么还在教学楼?现在学生宿舍应该关门了。”亨利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整理的草稿。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安夏说道,没有回答亨利,反倒问起了亨利在做什么。
“只是些还没做完的工作而已,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这叛逆的个性让亨利想起了安妮,于是打算听听这个奇怪的学生有什么诉求。
“今天下午你为什么单独叫走那两个人。”安夏开口直接问道。
“……她们充满可能性,以及,对知识缺少些认知和敬畏。”亨利认真地说出了原因。
“为什么不是我?”安夏听到后又再次追问。
“你不需要。”亨利做出了决断,随后补充道:
“虽然不清楚你交一半白卷的理由,但在前面的每个问题上你写得远比标准答案还要明确与详细,你不是讨厌知识,只是讨厌考试,或者说讨厌我的考试。”
安夏点了点头,这些地方她是没想到的。随即她又看向书上的草稿,说道:
“你这样不值得。”
“为什么?”亨利似乎发现了安夏的问题所在,现在只需要一点验证。
“有天赋与能力的只有寥寥几人,其他人不值得这样费神的调查。”安夏面无表情地说道,但这次亨利觉得她确实感到疑惑。
“天赋只是起点,能坚持走到对岸才是能力,智力与武力都不是他们未来的全部,而是他们通往未来的手牌,即使是烂牌,也有机会打出春天。
我的任务不是来给这群充满可能性的学生宣判死刑的,是来给所有人找一条路,一条活下去、然后变得强大的路。”
“可是他们大部分人不会因此感激你,甚至在需要的时候,会一脚踹开碍路的你,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只有天真的人才会相信人性。”安夏诉说着残酷的现实,裸露且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