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出门还没半个小时,陈雪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原本窝在沙发上刷手机,耳朵里塞着耳机,但那种敲门的力道——不是礼貌的“咚咚咚”,而是某种带着不耐烦的、近乎砸门的震动——让她下意识摘下了耳机。
“谁啊?”她喊了一声,没急着动。
门外没人应答,只有更重的一下撞击,像是用拳头砸在门板上。
陈雪皱了皱眉,光着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三个男人。
两个站在前面,一个堵在楼梯口。前面的两个都穿着黑色夹克,肌肉绷得衣服发紧,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冷。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手里捏着一张照片,正低头核对。
陈雪的手指搭在门把上,突然有点犹豫。
“陈苏凡呢?”门外的人开口了,声音很低,但穿透力极强,像是从门缝里硬挤进来的。
陈雪深吸一口气,拧开门锁,拉开一条缝。
“他刚刚走。”她说,语气很平静,甚至有点轻飘飘的,像是这句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某个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盯着她,眼神像在评估一件物品。
“你是他妹?”
“嗯。”
“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
男人没说话,只是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伙。
下一秒,门被猛地推开,陈雪踉跄着后退,还没站稳,手腕就被攥住了。
“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
他们没绑她,也没蒙她的眼睛,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认不认路。
车里很闷,空调开得很大,但空气里有一股劣质皮革和烟味混合的浑浊感。陈雪坐在后排中间,左边一个壮汉,右边一个壮汉,像两堵墙一样把她夹在中间。
她没挣扎,也没问“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这种问题。
她知道问了也没用。
车开了很久,久到陈雪开始数自己的心跳。直到窗外的高楼渐渐变成低矮的厂房,最后停在一栋废弃的仓库前。
她被拽下车,拖进仓库。
里面很空,只有几张折叠椅,一盏吊灯,还有角落里堆着的麻袋。空气里飘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
“坐。”
男人推了她一把,陈雪跌坐在椅子上。
“陈苏凡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他最近见过什么人?”
“不知道。”
“他有没有跟你提过‘抗癌药’?”
陈雪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但脸上没表情。
“没有。”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你挺能装。”
然后他抬手,一巴掌扇了过来。
陈雪偏过头,嘴里泛起铁锈味。
她没吭声,只是慢慢把脸转回来,舌尖抵了抵口腔内壁。
“我再问一次,”男人俯身,声音压得很低,“陈苏凡,在哪?”
陈雪看着他,忽然也笑了。
“我也再说一次,”她轻声说,“我不知道。”
男人眼神一冷,抬手又要打——
“老大!”站在门口望风的人突然喊了一声,“有车过来了!”
男人动作一顿,眯眼看向陈雪。
“你叫的人?”
陈雪没回答,只是垂下眼,嘴角还挂着那点若有若无的笑。
男人骂了一句,直起身。
“先把她关后面去。”
她被拖进仓库深处的一个小隔间,门被哐当一声关上,锁死。
隔间里没灯,只有门缝底下透进来的一线光。陈雪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她没哭,也没慌,只是安静地坐着,像是在等什么。
陈雪被拖进仓库深处的隔间,铁门“哐当”一声锁死。
黑暗中,她听见外面传来低沉的对话:
“不是目标,但肯定知道什么。”
“先问,问不出来就换方式。”
门再次打开时,进来的是个戴金链子的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把折叠刀。
“小姑娘,你哥欠了东西。”他蹲下来,刀尖轻轻划过陈雪的脸颊,“不想破相,就老实说——陈苏凡藏哪儿了?”
陈雪盯着他,忽然笑了:“你们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对吧?”
刀尖一顿。
下一秒,男人反手一耳光抽过来!
陈雪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却仍挂着那抹冷笑。
壮汉们翻遍了她的手机,只找到陈晓几天前发的消息:
“冰箱里有饺子,自己煮。”
没有地址,没有线索。
“妈的,抓错人了?”金链子烦躁地踹翻椅子。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瘦高个突然开口:“不一定。”
他举起陈雪的学生证,眯起眼:“她和陈苏凡的旧照……长得太像了。”
一阵沉默。
“那就换个问法。”金链子拽起陈雪的头发,“你说——陈苏凡会不会为了救亲妹妹,主动送上门?”
他们拨通了陈晓的电话,开了免提。
“你妹在我们这儿。”金链子对着手机冷笑,“想要她活,就拿药来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陈晓困惑的声音:
“啊?我妹刚还在家打游戏呢——你谁啊?诈骗的?”
金链子一愣,猛地看向陈雪。
陈雪舔了舔嘴角的血,轻声说:“我早告诉过你们——我不是他妹。”
仓库外突然传来引擎声。
瘦高个脸色骤变:“不对!这丫头是饵!”
但已经晚了。
大门被撞开的瞬间,陈雪抄起地上的碎玻璃,直接扎进金链子的大腿!
在惨叫声中,她滚到货架后,听见外面乱成一团
枪声。
刹车声。
有人怒吼:“东西到手,撤!”
等一切安静下来,陈雪才从掩体后走出。
仓库里空无一人,只剩地上几滴血,和一张被踩烂的照片。
她弯腰捡起照片碎片,拼凑出半张陌生的脸——
那根本不是陈晓。
就是有一个女的,不知何时走到了陈雪面前,身后跟了个壮汉。
''陈雪妹妹,你哥哥欠了我挺多钱的。能不能陪我走一趟,好把你哥的钱还了。''
接着被壮汉用毛巾捂住嘴,毛巾被浸了三氯丁烷。
陈雪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陈雪躺在一张床上。
''陈雪妹妹,在这里住几天。 到时候还有一场拳击等着你呢。过了,你哥哥的钱就当你还玩了。''那个女人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陈雪的意识像被撕碎的纸片,一点点拼凑回来。后脑勺钝痛,喉咙干涩发苦,鼻腔里还残留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三氯丁烷,她模糊地想着,这玩意儿比氯仿狠多了。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僵硬,手腕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
“醒了?”
女人的声音。
陈雪缓慢地聚焦视线,看到床尾站着一个女人——三十岁上下,黑发盘得一丝不苟,红唇,西装套裙,高跟鞋尖得像能扎穿地板。她身后立着个铁塔似的壮汉,面无表情,指节上缠着绷带。
“陈雪妹妹,”女人微笑,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你哥哥欠了我挺多钱的。”
陈雪没说话,只是轻轻挣了挣手腕。
皮带。她被皮带绑在床上。
“别紧张,”女人俯身,指甲刮过陈雪的脸颊,“陪我走一趟,钱的事好商量。”
陈雪盯着她,突然笑了:“我哥欠钱,你绑我?”
“哎呀,这不是找不到他嘛。”女人叹气,仿佛很遗憾,“你们兄妹感情这么好,他总不会不管你吧?”
陈雪嘴角的笑冷了下去。
女人直起身,朝壮汉偏了偏头。
下一秒,浸了药的毛巾再次捂上来!
陈雪猛地别开脸,但壮汉一把掐住她的下颌,硬掰开她的呼吸——
再醒来时,天花板在晃。
陈雪眨了眨眼,视线模糊又清晰。她躺在一张窄床上,手腕自由了,但脚踝上多了个电子镣铐,红灯一闪一闪。
房间很小,没窗,只有一扇铁门。墙角有个摄像头,红灯亮着。
她撑起身子,腹部突然一阵剧痛!
“咳——!”
陈雪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她低头,看到自己T恤上有个清晰的鞋印。
''什么时候挨的踹?''她完全不记得。
铁门“咔哒”一声打开。
女人走进来,这次没带壮汉。她手里端着杯水,递给陈雪:“喝点?”
陈雪没接。
女人也不恼,把水放在床头,微笑:“在这里住几天。到时候……还有场拳击等着你呢。”
“拳击?”陈雪哑声问。
“嗯,简单的小比赛。”女人轻描淡写,“赢了,你哥的债一笔勾销。”
陈雪盯着她:“输了呢?”
女人笑了:“怎么会输呢?你可是陈苏凡的妹妹。”
她转身要走,陈雪突然问:“你谁?”
女人停在门口,回头,红唇弯起:
“叫我红姐就行。”
门关上后,陈雪缓缓躺回去,手指摸到床垫下的硬物:
一根断掉的叉子。
红姐站在监控室,看着屏幕里的陈雪。
“她能打?”身后的壮汉问。
“不能。”红姐点了根烟,“但她哥能。”
“万一陈苏凡不来?”
红姐吐出一口烟圈,笑了:
“那就让她死在台上。”
陈雪小心的躲避对方的出拳,但还是不经意间腹部挨了一拳。
接下来就只剩被动。
一到白影突然闪过,抱着陈雪往旁边突然一闪。
然后,对方就被吴马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
一切都特别突然。
''凡姐--''陈雪虚弱的发出声音。
陈晓松开陈雪,紧张的问,
''陈雪!没事吧!''
红姐惊讶得看着监控,对这一幕不可置信。紧接着走出了监控室,来到了现场。
白猫眼睁睁的看着陈雪闭上眼睛,吴马抱起陈雪往门外跑,陈晓随其后。
出了红日酒店的地下室,陈晓把门口一辆小车前后门都打开,吴马把陈雪放到后座,自己则坐上了前座。陈晓坐上副驾驶位,然后车就开去最近的一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