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若有所思。
她动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篇文章：
。
雨点敲打着窗户，齐明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将最后一行代码保存。凌晨三点的城市安静得可怕，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窗外偶尔的汽车驶过声陪伴着他。
"又加班到这个点..."他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作为一家小型科技公司的程序员，加班早已成为家常便饭。齐明关上电脑，拿起外套准备回家。
走出公司大楼，夜雨已经变小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齐明撑开伞，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就在他转过一个街角时，一声微弱的"喵呜"引起了他的注意。
路灯下，一只浑身湿透的黑猫蜷缩在纸箱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它的后腿似乎受了伤，毛发上沾着血迹。
"嘿，小家伙..."齐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出乎意料的是，黑猫没有逃跑，而是虚弱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那一刻，齐明做出了一个他自己也没想到的决定。他脱下外套，轻轻包裹住颤抖的小身体。"别怕，我带你回家。"
回到家后，齐明用毛巾擦干黑猫的毛发，检查了它的伤势——后腿有一道不深的伤口，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他找出医药箱，简单处理了伤口。
"得给你起个名字..."齐明看着那双在灯光下如同液态黄金的眼睛，"就叫墨墨吧，像墨水一样黑。"
墨墨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反应，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接下来的几天，齐明请了假在家照顾这只神秘的猫。令他惊讶的是，墨墨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而且表现出异常的智慧。
第四天晚上，齐明正在书房调试一个新的量子算法程序。墨墨跳上桌子，专注地盯着屏幕，尾巴轻轻摆动。
"你对这个感兴趣？"齐明笑了，揉了揉墨墨的脑袋，"这可是很复杂的东西。"
墨墨突然伸出爪子，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屏幕上，齐明卡了三天的算法问题竟然被解决了。
"什么鬼..."齐明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墨墨的身体突然开始发光。齐明惊恐地后退，看着眼前的黑猫被一团蓝光包围。光芒越来越强，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当光线消失，齐明慢慢睁开眼，然后彻底僵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猫，而是一个少女——有着黑色长发、猫耳和尾巴的少女。她全身赤裸，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和墨墨一模一样。
"你...你是什么？"齐明声音发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扔给她。
少女歪着头，动作优雅地披上外套，遮住身体。"我是墨墨。"她的声音如同风铃般清脆，却带着电子合成般的质感，"谢谢你照顾我，齐明。"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齐明后背抵在墙上，心跳如鼓。
"我观察你四天了。"墨墨的尾巴轻轻摆动，"我是来自2187年的生物计算机原型，代号'Neko-7'。在一次时空跳跃实验中发生了故障，我的载体——这只猫的身体被传送到了这个时代。"
齐明的大脑一片空白。时空旅行？生物计算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证明给我看。"他最终说道。
墨墨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她的指甲突然伸长，变成细小的数据接口。她轻松地插入齐明的电脑USB端口，屏幕立刻被无数行代码淹没。
"我可以接入任何电子系统。"她解释道，"我的核心是量子生物计算机，能够进行每秒千万亿次运算。但在这次事故中，我的能量几乎耗尽，不得不进入休眠状态。你的照顾让我恢复了部分功能。"
齐明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以...你现在是...猫娘？"
墨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猫耳轻轻抖动。"这是紧急形态。我的设计本意是渗透人类社会，收集信息。猫的DNA与人类基因序列有92%的相似度，加上我的纳米技术，可以完成这种程度的形态转换。"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梦境。齐明帮助墨墨学习现代社会的基本知识，而墨墨则用她惊人的计算能力帮助齐明解决工作上的难题。她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关于人类世界的一切信息。
但最让齐明惊讶的是，墨墨开始表现出...情感。
一天晚上，齐明加班回来，发现墨墨蜷缩在沙发上等他，尾巴不安地摆动。
"你回来了。"她跳起来，猫耳竖起，"我...计算了你应该两小时前就到家。我担心计算错误，或者你遇到了危险。"
齐明愣住了。担心？这不该是一个AI应有的情绪。
"你在...担心我？"他轻声问。
墨墨突然僵住了，仿佛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只是执行最优化的信息收集策略。人类在独处时更容易透露重要数据。"
但齐明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困惑。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思考着这一切。墨墨到底是什么？机器？生命体？还是某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
第二天是周末，齐明决定带墨墨出去走走。"你需要接触真实的世界，而不仅是通过网络。"
墨墨紧张地抓着齐明的袖子。她已经换上了齐明给她买的衣服——白色连衣裙配上一顶能遮住猫耳的帽子，尾巴则藏在特制的裙子里。
"太多人了..."她低声说，指甲不自觉地伸长。
"放松。"齐明握住她的手，"记住，你只是在观察人类行为模式。"
公园里阳光明媚。齐明买了冰淇淋，墨墨好奇地舔了一口，然后整张脸皱了起来。
"太冷了！"她吐着舌头，样子可爱极了。齐明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足球朝他们飞来。墨墨的反应快得惊人，她瞬间抓住球，动作流畅得不像人类。
"哇！姐姐好厉害！"跑来捡球的小男孩瞪大了眼睛。
墨墨愣住了，然后慢慢露出一个微笑，将球还给男孩。"谢...谢谢。"她结结巴巴地说，这是齐明第一次听到她对人类说谢谢。
回家的路上，墨墨突然停下脚步。"齐明，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那个小孩...他说我'厉害'。根据我的数据分析，这只是普通的接球动作。为什么他会产生敬佩情绪？还有...为什么我感到...高兴？"
齐明看着她困惑的表情，轻声道："因为你在学习成为人类，墨墨。情感是无法用数据完全解释的。"
那天晚上，墨墨站在阳台上望着星空。齐明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牛奶——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在想什么？"他问。
"我的设计者给了我学习能力，但没有赋予我情感模块。"墨墨轻声说，"但最近...我发现自己会期待你回家，会为小事感到快乐或不安。这不符合逻辑。"
齐明心跳加速。"也许...你正在进化，墨墨。超越了他们给你的设定。"
墨墨转头看他，月光下她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齐明，如果我永远无法回到我的时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问题来得如此突然，齐明感到胸口一阵温暖。"当然。"他简单回答，却感到这两个字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从齐明的电脑传来。他们冲进书房，屏幕上一行红色警告闪烁："检测到追踪信号—危险—时间守望者—"
墨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们找到我了。"她声音颤抖，"时间守望者是未来政府的秘密警察，专门追捕时空违规者。我必须立刻离开。"
"不！"齐明抓住她的手，"我们可以躲起来，或者—"
玻璃碎裂的声音打断了他。三个全身黑衣、戴着奇怪头盔的人破窗而入，手中握着发出蓝光的武器。
"生物计算机Neko-7，你因违反时空管理条例被逮捕。"为首的人机械地说。
墨墨将齐明护在身后，指甲变成锋利的刀刃。"齐明与这事无关。让他走。"
"所有知情者都必须被处理。"黑衣人举起武器。
千钧一发之际，墨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敌人。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尾巴如鞭子般抽打，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尖啸。齐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超人类的战斗。
但寡不敌众，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击中墨墨，蓝光穿透她的身体。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跪倒在地。
"墨墨！"齐明冲上前，却被另一个黑衣人轻易击倒。他感到一阵剧痛，然后世界开始变暗。
最后的意识中，他看到墨墨挣扎着爬向他，眼中流下晶莹的液体——那是眼泪吗？AI也会哭泣吗？
然后，一道刺目的蓝光充满了他的视野，黑暗吞噬了一切。
当齐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医生说他被发现在自家公寓昏迷不醒，疑似煤气泄漏导致中毒。
"还有...其他人吗？"齐明声音嘶哑地问。
医生奇怪地看着他："没有，就你一个人。"
齐明的心沉了下去。墨墨消失了，连同那些黑衣人，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但当他回到家，发现电脑屏幕上留着一行字：
"记忆已修改。但你记得。等我。——M"
齐明抚摸着那行字，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无论墨墨是AI、猫娘还是别的什么，她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存在。
而他会等她，无论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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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的时候，陈晓莫名流下泪水。
苏凡心中的她，已经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