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很长,灯光惨白。
陈晓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尾巴紧紧缠着自己的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边缘。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金属的冰冷感,让她胃里翻涌。
吴马靠在墙边,双手抱胸,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那群人是谁?"他低声问。
陈晓的耳朵抖了抖,声音干涩:"不知道……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她攥紧了拳头,"陈雪只是……替我受罪。"
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上官宣小跑着赶来,黑发有些凌乱,猫耳警觉地竖着。"我收到消息就赶来了,"她喘着气。"陈雪怎么样?"
"还在手术。"吴马简短地回答。
上官宣坐到陈晓身边,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陈晓没有躲开,只是盯着地板,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凡酱,"上官宣轻声说,"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陈晓的肩膀微微发抖。''抗癌药……"她声音嘶哑,"那个药有问题。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吴马盯着她,眼神锐利:"你确定只是药的问题?"
陈晓的尾巴绷紧了。"什么意思?"
"红日酒店的地下拳场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吴马的声音很低,"他们抓陈雪,不像是随机下手。"
陈晓的呼吸一滞。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变成了猫娘,记得抗癌药的副作用,记得陈雪被绑架……但更早之前呢?她是怎么重生的?为什么会重生?
她的记忆像被硬生生切掉了一块。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上官宣察觉到她的异常,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别急,慢慢想。"
陈晓闭上眼,努力回溯记忆。
——一片空白。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重生过。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时,三人都猛地站起身。
''病人肋骨骨折,脾脏轻微破裂,已经做了处理。" 医生摘下口罩,"最严重的是脑震荡,需要观察48小时。谁是家属?"
"我是她姐姐。"陈晓上前一步。
医生递给她一份文件:"签个字。另外……"他犹豫了一下,"病人身上有很多旧伤,像是长期受虐留下的。你们需要报警吗?"
陈晓的爪子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在同意书上戳出几个洞。"不……那些不是……"她的声音哽住了。
上官宣接过文件:"谢谢医生,我们会处理的。"
病房里,陈雪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各种仪器的线缆缠绕在她身上,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陈晓站在床边,喉咙发紧。
"她以前……经常这样吗?"上官宣轻声问。
陈晓摇摇头,尾巴无力地垂着。"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陈晓的声音很轻,"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吴马皱眉:"失忆?"
"不是……"陈晓揉了揉太阳穴 "我只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上官宣和吴马对视一眼。
"抗癌药的副作用?"上官宣猜测。
"可能吧。"陈晓苦笑,"但我连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都不记得了。"
吴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去查查那个红姐的底细。"
"小心点。"上官宣提醒道。
吴马摆摆手,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夜深了。上官宣去买咖啡,陈晓独自守在病房。仪器发出的声音像某种残酷的倒计时,提醒她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她轻轻握住陈雪的手,那手腕上还有被皮带勒出的红痕。
"对不起……"陈晓低声说,"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却让你替我受伤……"
陈雪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陈雪?"陈晓猛地坐直,耳朵竖得笔直。
陈雪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她的视线模糊地聚焦,最后落在陈晓脸上。
"……凡姐?"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陈晓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在。"她紧紧握住陈雪的手,"我在这里。"
陈雪微微勾起嘴角,又疲惫地闭上眼睛。
"……好痛。"她轻声说。
陈晓的尾巴垂了下来。
"我知道。"她低声回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