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おさしぶり」（好久不见啊）
一管泛着金属光泽的枪口伸进宋陵城的车窗内。
现在是准备回家的下班的时候，他一如既往的在地下室的专属车位里找到自己的车位，摇下车窗的同时就听见了，这似曾相识的声音。
「おりる」（把车窗摇下来）徐思雨这么命令他，语气里没有带任何一份妥协的可能，冰冷的。
明明都是中国人，可是完全没有说中文的意思。
所以就是说，是这个意思吗？
——没把你当成同伴。
「何の用事？」（有什么事？）车窗缓慢摇下，即使被威胁了宋也没有慌张。「黄長空の借金なら私で返してもいいけど。」（如果是黄长空的债务，我替他还了也可以。）
「そうではない。お金じゃない、性転換の薬、しているの？」（不是这个，不是钱。性转药，你知道吗？）
「ええ？！」（诶诶？！）
——
「大姐，强他……」琳脸上流着冷汗，把一段录音给了徐思雨。
那是装在强子牙齿里的录音器，除非他死掉，不然录音器都不会停止工作。
而传回来的这段，他临死前的音频，清楚的记录了黄长空和强之间的搏斗。
「要替他报仇吧。」琳这么看着徐思雨，徐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抽着雪茄。她这么喃喃的「强他太傻了，黄长空已经疯了，可是他没看清。」
「大姐，这是什么意思？」
「黄长空已经疯了，就是字面的意思。那时候强不应该追过去的，把兔子惹急了老虎也不好受。」她长呼出白雾，这么说。
「那我们怎么办。」琳有些困惑，难道不能替强报这个仇了吗？黑道基层的人通常都对仁义之类的看的很重，但是也只有一部分单纯因为仁义这种理由才加入黑帮的。之所以会有黑帮，无非因为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政府的无为，基层群众的管理不到位，就有了黑道存身的空间。二是因为各种原因，一部分年轻人不能依靠正常的途径生存下去，只能铤而走险。
但是做到干部以上的人，都明白帮派的运作是围绕着利益——也就是钱。无利不起早，这是社会的真理。
「找黄长空，把性转药弄到手。」
「为什么不找廖恒益？」
「那家伙是会社的正社员，不好下手。况且我们直接去找的话，终归会把麻烦事推到我们自己身上的，不是吗？」徐露出一丝邪笑。
「所以找黄长空，那个疯子。到时候我们既可以把强子的仇报了，有可能拿到用钱也买不到的东西，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什么意思？如果我们不把黄长空杀了，强的仇怎么办？」琳还是不明白徐的意思。
「蠢。」徐思雨起身，弹了一下琳的额头。
「痛！」
「有些时候，不是把人杀了就能报仇的。你让人死了，说不定是对他的解脱，让他活着，才能让他感到痛苦。」
——
黄长空又闷在房间里了，当回了一个宅宅，可是，就算键盘被他按冒烟了，游戏里的自己再怎么牛逼，也没法缓解心里的苦闷。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黄拖起疲倦的身体，丧尸一样的眼神，开了门。
刚把锁打开，门就被踹开了，一个黑发的女人冲进来，把裕子双手反扣，按在地上。
不妙的预感，管状的物体顶在脑门上。
「黄长空，好久不见啊。」皮鞋有分寸的踩在头上。
「徐思雨？！」她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自己明明把那个男人杀死了才对！
「你怎么这么吃惊啊，啊啊，你好像做的挺干净的，干净的不像第一次杀人。你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我们了吗？强他嘴里有发信器啊，你们说了什么我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穿着皮衣，戴着墨镜的女人这么说道。
「藤原君，我说过吧，希望你是个聪明的家伙。可惜了。」她这么摇摇头。
黄长空确认了一下情况，能翻盘吗？一个高个子的女人压在自己身上，而徐思雨就在自己正前方。两人都有枪。
绝对没有可能，裕子放弃抵抗了。
「好，你选吧。」
A4纸订成的传单被摆到自己面前。
「第一种，去中东挖石油。」徐的墨镜下眼神冰冷，但是语气却莫名欢快。
「不要。」黄长空不假思索的回答。
「第二种，去白令海峡的捕蟹船。」她翻开下一页，螃蟹画的怪可爱的。
「不要。」
「第三种，以女人的身份在我们手底下工作。」
「反正是去卖吧。我十月份之前就会变回男人了。」他没有直接拒绝。
「第四种。」语气冰凉起来，染的裕子胃也痛了起来。「把性转药的配方搞到手。」
「你是要我去找恒益……」裕子突然慌乱起来。
「你和他之间什么关系我不管。总之你要搞到手，就算是只能变三个月也好，把药弄到手。然后，强的事情、钱的事情，我就和你一笔勾销。你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我们面前。」
「从现在开始，限你72个小时。可以是配方，也可以是成品，」徐给他晃了晃手腕上的表：「做不到的话，强在东京湾等着你。」
「嗯嗯」黄长空咽了一口口水，「我知道了。」
「本当？」（真的？）徐思雨反问他。
「かしこまりました。」（我明白了。）
「琳，把枪放下吧。」徐转身走了，只余下黄长空浑身冷汗的趴在地上。「藤原君、今回こそ、お前が賢い人俺はそう望む。」（藤原君，这次，我希望你是个聪明的家伙。）
「咚——」门关了。
——
「黄长空，你找我什么事？」廖恒益被黄长空找到他的房间里来。
「就是，问一下，现在已经九月份了，我什么时候能变回男人啊。我记得我喝的时候是七月的中旬，具体记不得了，那我是不是不到一个星期就会变回来了？」裕子装作一脸轻松的，脸上没什么阴霾。
廖有点不愉快，他其实不是很乐于看见黄长空变成男人。
「不是说正好三个月，会提前或者后移，看你身体的具体情况。你有在吃什么调节激素的药或者**的习惯吗？如果体内的激素不调可能会推迟。但是大抵都在80-100天的范围内。不会超出的。」
「八十至一百，也就是说，我就算现在变回去也不奇怪吗？」黄长空这么喃喃自语。
「啊啊，但是你现在应该不会突然变回去。上周的身体检查里显示的很详细，你会在八、九、十号这几天变回来吧。那几天最好就不要出门了，然后变回去的前兆和你当初变成女人的时候是一样的，你自己也感觉得到，提前做好准备就好了。」廖恒益这么叮嘱他，就像他当初叮嘱变成女人的裕子一样。
「呐，我问你。性转药的配方是什么？我之后还有没有可能再变成女人？」裕子小心的朝目标靠近了。
「？」廖恒益有些奇怪，「配方肯定不会告诉你的。倒不如说，这个药要被封杀了。公司的上层已经和政府协商好了，在这项技术真正成熟之前都不会公开。现在的话，恐怕只有我的抽屉里还有两瓶吧。」
「两瓶？」
「是啊，一瓶也是短期的，到时候我自己试一点，一瓶是永久的，这瓶恐怕过几天上头就会要求我还回去了。」
「这药还有永久的？」
黄长空问这话的时候，廖恒益不由得想象起了这家伙，也就是裕子，一辈子保持着裕子的形态。啊啊，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可惜，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是啊，当然有。我们研究这个药原本的目的就是用性转药取代伤身的变形手术。而且，这个药是可以确切的真正的变成异性的，不像性转手术一样需要终身服药，也无法繁育小孩。这是真正的可以以异性的身份存活于世的药物。可惜有着某方面的缺陷，无法给超过三十五岁的人群服用。」说着他叹了一口气，真的很可惜，我真的很希望继续看到裕子。
「那如果有人要这个药，你会怎么办？」黄长空斟酌着，问道。
「还有怎么办？当然是拒绝啊，虽然很可惜，但是这是应该被封杀的药物了。怎么可能经我的手把它传播出去，我的仕途会完蛋的。」他摇摇头。
黄长空莫名站起来了。
「在哪里的抽屉？」
诶？廖莫名其妙的，突然，他惊觉了，这家伙想要自己手头上的药。
「为什么？」
「我被徐思雨威胁了。」裕子咬着牙，从身后抽出那把卡簧，嘣的一声，刀刃跳了出来，直指着廖恒益。「如果拿不到的话，我就会被沉东京湾了。」
「对不起恒益，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没有办法，我还不想死！」
「总是会有其他办法的吧！长空，你先冷静下来，好吗？他们不能这么为所欲为的，你可以向公关求助，毕竟涉及黑手党和人命，公安机关不会坐以待毙的。」廖恒益下意识退了一步，心中只剩震惊，好像看到了心中的天使一瞬间变成了恶魔。
「不行，我是黑户。」被她一口否决了。
「啊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变成黑户了，但是，我和陵城都有的是办法帮你制作签证，到时候再报公安就好了，不是吗？」
「不行，啊啊，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但是，我不能在日本注册身份了。我已经回国了。」裕子的手紧握着卡簧，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