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星河璀璨

作者:蓝山青山 更新时间:2024/8/3 16:10:05 字数:4122

现在沃特和铱一样腿上缠着一圈绷带了,因祸得福地得到了半个月的伤病假,铱也暂时不去后花园了,就待在他旁边照顾他。

“唉,铱和你都是遍体鳞伤的人呐。”铱忽而冒出一句,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心一言。

沃特本想用能快速疗伤的铂片来治愈腿伤,却被告知根本没有这种具有复生能力的铂片,还打了个比方,就像熟饭不能变成生米,铂片都是以一定目的将有序变为乱序……

总之沃特是有点失望,一直闷在房间内也颇感无聊。除了上厕所,铱甚至不允许他离开床。

但很快沃特发现,铱的头靠在半躺的他的肩上,两人一起看从图书楼借来的书时,却是一份宁静而舒心。

虽然伽斯娜也说在外伤疗养方面诚然老练,但沃特这辈子都不想再有处理伤口时的感觉了。先是碘酒抹在伤口上而让他把含在嘴里的毛巾都咬破了的那种险些能让他晕过去的灼热感,又被一针一针地缝上伤口,倒不如说治疗过程才是最大的折磨,简直是酷刑。

大概是那一拳的缘故,肚子还不时作痛,加上口中的伤化脓,沃特只能吃稀粥。

即使在异乡,伤病时也能得到饭来张口的悉心照料,一是因为有她在身边,突然某刻,沃特竟然会产生如果没有了她自己也活不下去的想法。

莉莉安娜不知道沃特发生了什么事,伽斯娜只跟她说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伤到了腿,要休养十几来天。急应侍卫队队长名为米雷尔,曾任斯达莱特的射技老师,两人师生情谊颇深。米雷尔见伽斯娜持令牌来调令后,到宿舍负楼层的地下储物室了解了情况,带走了那个女仆。

借可靠的第三者之手处理这事件,让侍卫队以沃特虽受伤但不追究为由将那女子放出宫外,名义上是驱逐罢了。

虽说不是正道,却是个良道,一举三得,既让女仆脱离了这个充满阴影的王宫,又一举逆转了大半人看待沃特的眼光,还做好了隐蔽,毕竟米雷尔不上报,恶毒女神就永远无法凭她身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知情仆从口中得知此事,也不会来调查。

百银,也被当作伽斯娜的徒弟在仆从们口中传开了,同样地沃特也是,于是出现在男子寝室层也变得合理起来。

“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他再也忍不住,对着她娇小而红润的嘴唇亲了上去,少女先是一惊,随后也……”

沃特难以理解为什么铱会把这种书借过来,本来好好的哭泣情节变成了香艳戏码。他清晰地听见了靠在身旁的咽口水的声音,又微微调整了姿势,把头又靠近了他一点。

若不是现在有伤让铱有所顾虑担心他,可能又会毫无征兆地被她压在身下。

自上次在驿站只相互轻轻碰到对方的嘴唇后,两人就很有默契般,没谁再提过,最多是不时地亲上脸颊而已。

“你有两天没洗澡了吧?”忽然间,正当沃特把那页匆匆翻过时,铱问道。

“伤口……不是不能碰水吗?况且,我这两天一直躺在床上,也没汗。”

“那好歹擦一下身子吧,清爽一点更有利于休息吧?”

“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怎么能这样说铱,”说着,撒气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明明你都把我们当情侣看的。”

“但怎么说还是会感到害羞的吧?让你来帮我做这种事……”

“都把‘害羞’说出来了就说明不害羞嘛,”铱边说边跳下床,“等着哦!”

“喂,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但铱已踩着话音小跑出了门去。

下午三时,暖暖春意,宿舍里也没什么人,更不用说澡堂,铱很快就提了一桶温水回来。

“把睡袍脱了。”

“这太强人所难了吧……”

“你不是还穿着底裤吗?快点,然后坐这来。”铱以命令的口吻道,在床的一边铺上了一张大浴巾。

“好……好吧,你不乱来就行。”

沃特解开了睡袍上的系带,随之是如瀑布般地滑落,露出了沃特白净的上半身,没有肌肉隆起的线条,肌骨自然平滑,加之有点害羞地红晕着脸双手护在胸前,又让铱不禁咽下口水。

毛巾在背上摩挲着,之后又转移到脖子上、腋下,轻轻地,不免有些痒痒,沃特勉强克制着。

“喂,我说,你的手别乱摸啊……”

“抱歉抱歉、没忍住。”

“就知道你会这样……”

正当铱拧干毛巾,宣布擦洗完毕时,沃特终于是能松一口气了,伸手要拿散在一旁的浴袍穿上时,却被另一只手抢先一步拿走了。

“铱要把它拿去洗衣房。”

“这才穿两天,”沃特顿感不妙,还想挽救,“你拿走了我穿什么?”

“我帮你拿一件新的回来。”

但铱是两手空空地回来的,倒是她身上的睡裙换了件新的。

“衣服呢?”沃特全身裹在薄毛毯里,问道

“呀!忘了!”铱略显夸张的滑稽根本无法让沃特相信哪怕一秒,“没事的,不穿也没关系的,铱不也是?”

铱说着,开始解开身前的排扣。

“喂,你要干什么啊?”

沃特的惊愕喊没有起任何效果,几秒后,整条睡裙落到了地上。

一卷白绸系带的抹胸,同样白色的方方遮住私密处的内裤,此处身上再无遮掩。“要发挥刚才洗身子的水的利用价值哟,要不然就浪费了。”

铱蹦上床,一把扯开被子,没有强压沃特,而是把一只手搭在沃特肩上,眼神暧昧道:“我只想这样和你躺在一起,想感受和你每一寸肌肤的接触,与你灵肉交互。”

若不是知道她有三百年的见识,论什么他也不相信如此动作会与这种神情匹配。

轻轻用力,沃特就倒在了枕头上。

“肚子……痛。”

不知怎么的,腹部就开始阵痛起来,话音方落,一阵暖意贴到了肚子上,如药膏一般,利用她的体温温敷着沃特,同时也很小心地没碰到伤口,沃特的下唇瓣已能触及铱的前额。

“还痛吗……”

“好些了……”

突然,不属于他们两人的声音响起:“哎哟哟,瞧我看到了什么场面。”

铱惊起,慌乱得语无伦次:“老、老、老师,你听铱解释,其、其实、其实……”

“我们没在干那种事的。”沃特也跟着。

沃特清晰的记得铱锁了门的,就算伽斯娜有钥匙也不可能做到无声开门吧?

“现在你们这幅样子显得你们的狡辩苍白无力啊,”伽斯娜走到两人身边,用食指腹一划沃特的小腿,再顺着划过铱的肚子,两人心中充斥着忐忑丝毫不敢动一下,“两人都带伤作战,意志力很强啊。”

“是、是铱的问题,沃特他绝没有那种想法的。”铱抢先揽责道。

“是吗?”伽斯娜不屑一笑道,“沃特,你有命令铱的能力吧?如果你不想铱这么做的话怎么不制止她?是这样吧,沃特?”

“我……”

伽斯娜的眼神就要将他射穿般,沃特连最简单的否定都无法出口。

“虽然说你已经到十六岁快十七的这个懵懵懂懂的节点上了,但总还有要节制点的吧。”

“都说了不是这样……”辩解声越来越小,如蚊子的振翅声一般。“也不想说你们那么多,毕竟你们现在的关系做这种事也算合理合法,“伽斯娜捡起地上的睡裙丢到铱身上,对她说道,“把衣服穿上,然后跟我上去,有事对你说。”

“是,铱马上。”

沃特反应过来时,铱已经跟伽斯娜走出门去了,他叫住伽斯娜:“喂,等下!”

“放心,我不打她,也会让她回来,你就在这安静待着得了。”就像预料沃特会问什么一样,“呼”一声关上了门。

“那我的衣服……”

已无人应答。

无奈,沃特摸了摸缠在大腿上被短底裤遮住一半的纱带,用力触碰还是会隐隐作痛。铱用她自己配制的药敷在他伤口上,说过半个月就会好得差不多,还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

药是铱拜托伽斯娜去王宫药材库取的原料做的,这次倒是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沃特脑中不禁又浮现起三天前晚上的场景,血从脖子汩汩流出,死不瞑目狰狞地看着他的眼神。

沃特没告诉,他昨晚又做噩梦的事,梦的内容他大致忘记了,只记得不知梦见何事惊醒后,看见铱在身旁可爱的睡颜才安下心来。

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因为被误解才遭至如此私刑,他可是冒着被恶毒女神不知关到哪里永不得见天日的风险而只为让王国重回正轨,即使有些私心,但被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待,觉得委屈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那男仆可不知怎么地,沃特却觉得罪不至死,虽然没有深入了解过他,总觉得他不是这种心地歹毒的人。

但他的如此行径,米雷尔也让手下把人当成只懂愤恨不明是非的败类传出去了,现在大概只有几个人与他交情深的相信他了。

威胁还在,不仅是敌人的,还有本应同舟共济的人的。

沃特躺下,又把一旁铱的枕头蒙到了脸上,吸收着残留在枕头上的她淡淡的头发的淡香,如上瘾了一样,两手用力地抓着。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也曾被铱抓到过一次现行,至于为何仍不休止,是因为铱红着脸承认了她也这么干过。

将此刻心中的空虚感填满之后,沃特也感到了春困,睡意孕育,顺势抱着铱的枕头昏昏睡去了。

只记得远处悠扬歌声,两声伴奏。

醒来,果然下雨了,身上还被盖上了被子,铱在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在桌上叠着衣服。

“铱?”

“啊,你醒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

“刚过五点。”

被窗帘遮住,只能听到稀稀沥沥的雨声,大抵是阴云掩起了阳光的缘故,房间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黑。

“先把衣服穿上吧。”铱拿起一旁置在床边叠起的系扣式开领睡衣,说道。

“嗯。”沃特应了一声,接了过来,边穿边问道,“伽斯娜和你说什么了?”

“这个沃特还是不知道为好,对不起。”

“没事的,怎么样我都相信你。”说完,正好也穿上了衣服。

虽然凭铱的语气也判断得出来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好过多过问了。

“那个……”铱忽然抓住了沃特的手,“有的事情为了你,铱不得不做。”

“什么事?”

“铱希望你能明白虽然是为了你做的事,但是一切都与你无关,心中请也别有什么负担。”

“为什么会有负担……”

沃特不经意瞥见了别在铱女仆裙边的短剑鞘,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铱今晚可能回来的比较晚。”

“你不会是要去把跟那男仆有关系的人杀了吧?杀人是不对的,跟他们好好说就行了。”

沃特不安地猜测道,事实上,他也猜对了。

“有些事是真的没法按理想方案解决的,”铱抓得更紧了,“铱本来想先瞒着你去做的,但还是决定先告知你。”

“伽斯娜和你说的就是这个?”沃特不禁提高了音量。

“这是其一,不能对你讲的是别的事,所以……”

突然间卡扣闭合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手腕上一阵凉意刺骨,低头一看,右手已被一副手铐连着床背上的支柱锁了起来。

沃特不知一时是怎样一个复杂的心情,看着铱慢慢后退,听她说道:“对不起,铱不放心你对铱的关心。”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团体,不彻底了结他们,沃特你的生命安全不能得到保障。”

“他们每一个人身后都是一个家庭啊,都像我一样有家人等着他们回家的,都已经因此死了一个人了,还不够吗?”手铐被扯动,铛铛作响,沃特第一次对铱怒声相向。

“铱也不想做让你无法接受的事,铱也不想瞒着你,”铱的双手背在身后,“铱不想因分心误事,所以想知道沃特的态度,果然,沃特还是铱心中的沃特,铱也甘心让你憎恨。”

“我不想使用命令你的权力,你知道的。”沃特握紧的拳头在铱的言语下松弛,而还带着点威胁道。

“铱懂的。”

铱也知道,沃特,不会决心拦她的。

一声门响,她走了。就是那么一瞬间,沃特感觉和铱隔了很远,就像在大地上遥望那璀璨星河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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