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地将视线投向场边,混乱发生的地方,菲利尔惊奇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直接从看台边缘的矮墙上翻过来,跳进了场地里。
“亚伯?”
菲利尔惊讶地喊了出来。
那个匆匆翻过矮墙闯进场地,甚至在落地时还差点摔了一跤的家伙,正是刚刚目睹了全部过程的亚伯。
还是和刚刚一样的装扮,但这个时候亚伯的手里却多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长剑,和他鼓鼓囊囊的战术背心还有背在身后的步枪混在一起,显得格外奇怪。
“你没事吧?有伤到吗?”
以变扭的姿势拖着长剑,亚伯跑到了菲利尔的跟前,微微俯下身,担心地打量着依然坐在地上的少女。
“没、没有,我没事的。”
一想到自己一声不吭就擅自把亚伯独自留在看台上,菲利尔就有一点脸红,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于是飞快地把头低了下去。
“真是的,居然又这么逞强啊。”
亚伯无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然后一只手轻轻地伸到了她的面前。
“嗯?”
“快起来吧,别在地上傻坐着嘛,大家可都看着呢。”
菲利尔有些犹豫地抬起胳膊,拉着亚伯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个……谢谢。”
“没什么,但是话说为什么你要自己上场呢?”
听到亚伯的问题,菲利尔沉默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并没有回答。
“不愿意说的话也不用在意呐,不过我希望菲利尔可以知道一点哦。”
“什么?”
菲利尔轻轻抬起头,看到亚伯正在随意地摆弄着那把长剑,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
虽然两个人从相遇到现在的时间并不算长,但菲利尔却已经能看出来,亚伯总是在表面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即使内心完全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唔……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同伴,但咱们至少能称之为朋友吧?”
“嗯,亚伯是很好的同伴哦。”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问,但菲利尔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绝对不会让同伴独自在困境中奋斗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是面对数倍的敌人,还是危险的绝境,我都会和同伴们共进退。即使我可能很弱,也会害怕,但我绝不会丢下同伴而自己逃跑,所以,我并不会畏惧战斗。”
就像是在简单而普通地照常说话,亚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甚至依然在摆弄手中的长剑,只是眼睛温和地微微看向身旁的少女。
“同伴吗……?”
从菲利尔的声音中,似乎可以听出来有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被动摇了。
“嗯,就是同伴啊。”
依然是平常的语气,却意外的比激昂的演说更有力。
“也只有亚伯能把这些事情说的那么普通呢。”
菲利尔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大概可以认为这算是夸奖喽?”
看着菲利尔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亚伯也露出了笑容。
“还能继续吧?”
“诶?可以是可以……”
“我刚刚去和拉克拉丝说了来着,让她同意这一局不算数。”
“拉克拉丝学院长同意了?”
“嗯,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呢。”
——居然说服了学院长大人吗……
菲利尔百感交集地看着毫不在意的亚伯。
在两人并肩向着出发线走去的过程中,菲利尔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题似地忽然扭过头去,有点奇怪地看着亚伯手中的长剑。
“对了,你会用剑吗?”
“不会呢。”
非常干脆的亚伯式回答。
“诶?那……”
“安心啦,我可是做好了觉悟的,就算是当个炮灰也能分担你的一部分压力吧。”
说着,亚伯举起了手里的长剑,摇摇晃晃地左右挥舞了一下,就好像是要展示给菲利尔看一样。
“亚伯的剑术非常的糟糕哦。”
“哇……有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嘛?”
亚伯发出了一声悲鸣,手中的长剑也无力地垂到了地上。
不过拜他所赐,场上原来肃杀的紧张氛围现在却已经被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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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踏上出发线的时候,亚伯将从未使用过的长剑握紧,剑头轻轻地点在地上。
这把似乎是训练用的剑是拉克拉丝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给亚伯的,虽然从外观上看起来和其他长剑并没有什么区别,却并没有开刃,所以让他这种对剑术一窍不通的家伙拿着也不用担心不慎砍到自己。
在他的身旁,菲利尔轻轻地将剑尖挑起,指向前方。
照葫芦画瓢地模仿着少女的样子,亚伯也将手中的利刃高高举起。
“菲利尔。”
在出发前,亚伯低声地叫道少女的名字。
“嗯?”
“前进的时候……不用管我的,你自己权当我不在就好。”
“但是……”
亚伯稍微摇了摇头。
“这是战术哦,战术。要是因为我而拖慢了你的节奏,可能情况会更糟吧。”
“好、好吧,我知道了。”
“那就出发吧。”
深吸了一口气,亚伯将注意力完全地集中到了前方的魔法使身上,双手牢牢地握住剑柄。
场边响起了悠长而低沉的号声,亚伯刚刚将右脚向前迈去,他的余光就注意到了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去的一抹银色。
——好快!
但现在还不是感叹的时候,亚伯迅速地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场上,一边奔跑着,一边观察着魔法使的动作。
这个时候亚伯正令人费解地斜着跑向场边,而不是笔直地沿着最短的距离向前推进。
“他在干什么?”
“不会是要临阵脱逃了吧。”
诸如此类的议论声在看台上叽叽喳喳地响起,不过当然身处竞技场内部的亚伯是听不到的。
虽然看台上的观众完全没法理解他的行为,但实际上亚伯自己非常清楚他的目的,那就是尽可能地远离菲利尔。
从刚刚观看的竞赛中,亚伯不经意间发现,魔法使的魔法其实就像是他的步枪,当有两个以上的目标时,就不得不将攻击交替地分散到两边去。而如果两个目标之间相隔的距离非常远,比如一个位于左手边,而另一个则位于右手边,那魔法使往复攻击的频率就会大幅度地下降,因为即使是最优秀的魔法使,也不得不在站在原地转来转去,把时间花费在交替寻找目标上。
——来了!
当第一枚魔法阵向亚伯扑来的时候,他的心紧张地提了起来。
蔚蓝的色彩在他面前飞快地放大,亚伯也学着之前看到的样子架起了长剑,用未开的钝刃对准魔法阵。
“唔呼?!这么重?”
冲击力意外的大,即使是双手握剑,在这种力道下他也差点脱手。
没有时间慢慢地反应,亚伯硬生生地使劲将被撞开的剑刃摆正,还没等他将动作完成,另一枚魔法阵却已经砸了上去。
“呜啊……”
没有准备好的长剑直接弹回去狠狠地撞上了他的额头,上身不自觉地向后仰去,但脚下的步伐却未及时地停止,于是亚伯以一个非常难看的姿势把自己甩到半空中,然后摔在了地上。
眼看着第三个魔法阵就要撞到自己身上,亚伯却已经没有时间从地上爬起来了,情急之下只得将剑横在面前,另一只手撑住剑身,期望这样能挡住来袭的魔法。
要是在这里就倒下的话,那可就完全帮不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