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诺斯此时看起来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卡尔莫吸引了过去,而亚伯则缓缓地靠近着……
——再近一点……就一点点……
就当亚伯屏住呼吸,准备抽出手枪的时候,汉诺斯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扯着艾米莉大步走到了卡尔莫的面前。
——怎么回事……
机会转瞬即逝,不知道汉诺斯究竟想要干什么,亚伯只得立刻停住了动作,紧张地注视着他。
“听着,那封信必须拿回来,不能出一点闪失。”
汉诺斯喘息着,一字一顿地对卡尔莫说道。
“你疯了!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必须!你懂什么叫必须吗!?”
在汉诺斯的咆哮下,卡尔莫脸色煞白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又说不出来。
“明白了?现在,你,把信取回来。”
气喘吁吁地转过身,汉诺斯用匕首尖指着亚伯说道。
“我?我怎么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里?”
虽然似乎对包裹里的露出来的那个信封有些印象,但亚伯还是选择在这个时候装糊涂。
“你会知道的。”
汉诺斯将匕首尖锐的刀刃贴在了艾米莉的脖颈上威胁着。
“你怎么保证不会伤害她?”
用脑海里唯一的一点谈判技巧努力地周旋着,亚伯向后退了两步。
“你没得选!”
看上去汉诺斯已经从一开始的暴躁转为了冷静,这个时候他至少还知道他需要什么,能利用什么。
“好的,我明白了。”
稍微思索了一下,亚伯缓缓地点了点头,此时除了乖乖服从指示之外他好像也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把那扇门打开。”
汉诺斯用匕首指了指旁边建筑物的后门。
当他走过去的时候,汉诺斯下意识地扯着艾米莉向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推开陈旧的木门,似乎曾经是一个工厂的双层建筑远比亚伯想象的要庞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味,破旧的桌面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成纵向排列的建筑虽然并不太宽,但却足有两三百米长。
“一直往前走,在我说话前不许停下来。”
在汉诺斯的要求下,亚伯缓步地走进了昏暗的建筑,好像已经被遗弃很久了的工厂在角落里依然堆放着许多的工具与大袋的原材料,显得格外混乱,一排排熔炉贴着对侧的墙壁摆放着,绝大多数似乎已经破碎开来而不能使用了。
“把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听到了汉诺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亚伯只好轻轻地将双手举到了比肩膀略高一点的位置上。
“继续走。”
冲卡尔莫晃了晃脑袋,虽然显得非常不情愿,但卡尔莫还是低声嘀咕着什么跟在亚伯的后面走了进去,汉诺斯则押着艾米莉走在最后。
似乎是碎粘土块一样的东西在他们的脚下被踩碎,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亚伯一面向前缓缓地走着,一面四下里打量着这栋废弃的工厂,试图寻找着机会。
“从右面那扇门走出去。”
动手取下了木门厚实的门闩,亚伯推开了破旧不堪的侧门,不过向左一扭头,他就看到了宽阔的街道。
“你们去把东西取回来。”
“我、我们?”
卡尔莫显然对这个分工非常的不满意。
“别废话!”
被汉诺斯吼了一声后,已经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脸色了的卡尔莫垂头丧气地跟在亚伯身后走出了大门。
“别想耍什么花招,想要她活命就老老实实的!”
在亚伯消失在门外前,汉诺斯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威胁着。
“我明白……”
深吸了一口气,亚伯站在门外,他与艾米莉的目光交错在一起,不显眼地轻轻点了一下头,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少女转瞬即逝的微笑。
缓缓地向着宽阔而整齐的街道走去,跟在后面的卡尔莫拉上了兜帽,将他那略显臃肿的脸庞完全地掩盖在了兜帽的阴影下。
“在右边。”
听到了卡尔莫的低语,亚伯走出了阴暗的小巷,向右侧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街边,一个黑色的包裹正静静地躺在地上,一些行人正围在周围。
“去把包裹拿回来。”
听上去卡尔莫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自己上前。
“我知道了。”
这样回答着,亚伯故意顿了一下,并没有走上前去,反而转过头去问道。
“卡尔莫先生……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吧?”
“什、什么?”
“涉嫌谋杀王国民政官可是重罪哦,你真的以为能逃掉嘛?”
“不是我干的!”
卡尔莫急切否认道,兜帽下的双眼中显然能看到一丝的绝望。
“不是你干的?那你为什么要逃跑?”
“我只是想要钱而已!我没想要杀人,那些事情,我、我一件都没做!”
似乎在各种各样的重压下,卡尔莫本来好像就不太坚决的决心已经发生了动摇。
“你没必要和汉诺斯一起,他只是想拉你下水而已……”
“闭嘴!我们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去把包裹给我拿回来!”
压低了声音嘶喊道,卡尔莫抓住了亚伯的衣领使劲地摇晃着。
“当然……但还请你仔细思考一下,到底有没有必要。”
笔直地注视着卡尔莫的眼睛,亚伯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