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血滴从礼服里逐渐地渗了出来,划过光滑的面料,滴在地板上。加列特难以置信地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向后退了一步。
“父亲大人!”
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长剑出现在了菲利尔的手上,而这个时候四周早就乱成一片,七八个闯入者从四周围了上来,而其他人也已经堵住了房间唯一的出入口,完全地控制住了封闭空间内的宾客。
“哟,好久不见了啊。”
一个在旧军服外披着黑色长风衣的家伙随手将手里还未燃尽的雪茄头扔到了地上,戏谑地笑着走了上来,一道吓人的伤痕时不时地出现在飘动的衣领后。
“尼切特?怎、怎么会……?”
加列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没想到吧?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你居然没有死……?”
“难道你这么多年一直都以为我死了吗?”
“叛、叛徒!”
“是你们背叛在先!而今天呢……是审判日。”
尼切特继续缓缓地向前走着,
“退后!”
菲利尔举起了长剑厉声喝道。
“大人说话,可没有小姑娘的份。”
完全没打算停下来,尼切特只是随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身后,从仆人到宾客,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啧……”
犹豫了片刻,不甘心地将手中的长剑丢到了地上,菲利尔愤怒地瞪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样就对了。”
尼切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雪茄,然后挥了挥手。
“把人都聚到中间来!”
被粗鲁地推攘着,菲利尔和加列特被赶到了人惊恐的人群之间。菲利尔环顾着四周,但是在拥挤的人群中,她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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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真是够呛,怎么会出这种事情的啊?”
在没过脚踝的积雪中艰难地紧贴着墙壁行走着,亚伯被夜晚的寒风吹得直哆嗦。
刚刚趁着人群被闯入者驱赶而造成的混乱,他躲到了钢琴的下面,绕过那些家伙的视线后,从最近的窗户里翻出去,跑到了城堡的外面。
那种人数绝非他一个人能应付过来的,这个时候他唯一的武器就是手上的手枪,并且只有随枪的一个弹匣,一共十三发九毫米手枪弹,从正面进攻的话没有丝毫的希望。
——得快点去房间取装备……然后通知附近的王国军才行……
既然城堡内有少量的卫兵,但还是被叛军渗入了进来。这样看来,那些家伙恐怕不是还蒙在鼓里,就是已经被干掉了吧……
——那些叛军下面的行动肯定就是去解决一切对他们行动有威胁的人……看上去有仆人叛变了,那样的话我不可能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卫兵室……
这样思索着,亚伯气喘吁吁地踹开了一扇地下室的窗户,用手枪指着漆黑的窗口,稍待片刻确认安全后跳了进去。
在黑暗中摸索着推开了屋门,走廊此时还是一片静寂,在门口谨慎地观望了片刻,亚伯放轻了脚步向着楼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你可要坚持住啊……菲利尔。
在心里默念着,亚伯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轻轻地小跑着前进,就在他绕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一旁的黑暗里响起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谁?是谁在那里?”
立刻停下脚步,亚伯抬起手将枪口指向了前方的黑暗,似乎是有人刻意地将这条走廊的蜡烛熄灭了。
“亚、亚伯?”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然后两个人影逐渐地从黑暗中走到了烛光之下。
“卡尔梅小姐……还有宾格尔管家?”
看到来者的面容后,亚伯吃了一惊,将枪口垂了下来。
“啊……洛克里斯先生、你也逃出来了。”
宾格尔的脸上此时已经看不到什么血色了,惨白的脸上,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睛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你们没事吧?有受伤吗?”
“没有……我们没事,但是……其他人……”
卡尔梅看上去也吓得不轻,微微颤抖着看着亚伯。
“放心吧,只要没人干傻事……暂时应该还不会出事的,我们现在得先保护好自己才行。”
看到两个人都没有受伤,亚伯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询问道。
“除了正面的楼梯,还有其他楼梯可以到三楼吗?”
“有的,但在城堡的另一端,是仆人们走的地方。”
宾格尔马上点了点头。
“您可以带我去吗”
“可、可以,走这边,快。”
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一些抵触和恐惧,但宾格尔还是点了点头,带着他向走廊的另一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