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去,透过被破坏掉了的天窗,亚伯看到了一个看上去足有半栋房子大小的火球笔直地扑向了大厅。
“隐蔽!”
也顾不上尼切特了,亚伯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卡莉柯扑到了一张翻到的长桌的后面。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晃动,预想中的掀翻一切的冲击波并没有出现,但大厅顶部的吊灯却也全部被震落了下来,舞会大厅在瞬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什、什么?”
有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所有的窗框此时都已经被从墙壁上扯了下去,深沉的黑夜中,一个比刚刚更为庞大,几乎如同小太阳一样的巨型火球几乎将整片天空都映成了可怖的橙红色。
——跑……跑不掉的!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在火球将整个大厅夷为平地之前逃离冲击的范围,死亡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可没被教导过该如何应对这陨石一样的东西。
“怎么会……”
就连卡莉柯的脸上,也流露出了恐惧而无助的表情。
——怎么办!怎么办!?
焦急地扫视着嘿映红了的舞厅,亚伯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身旁的一排立柱上。
下意识地拉住卡莉柯,将少女推到了身旁的立柱后,然而立柱的宽度却只能面前藏下一个人。
“诶?”
“待在这里不要动!双手抱头,缩紧身子!”
最后地叮嘱了一句,亚伯立即转过身,向着大概不到二十米开外的另一根立柱跑去。
“亚伯!”
——保重吧,卡莉柯小姐。
少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他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只能一味地,拼尽全力地向着他最后的希望冲去。
——就差一点了!
就在这个时候,尽管带着电子降噪耳机,却也能切身感受到的一声巨响在一侧爆发了出来,就像是遭遇了飓风一样,所有东西都被从地面上吹了起来,如同海啸一般的爆炸风暴向他扑来。
亚伯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树叶一样被直接从地面上卷了起来,一切都在他面前都旋转着,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狠狠地撞上了什么东西,又有什么东西从前面劈头盖脸地砸到了身上……这是他所能意识到的最后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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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细雨像是一张大网一样将一切都包裹在了其中,细小的雨滴不断地落在亚伯的脸上,那个时候他还很矮小,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只有脚尖才能碰到那湿乎乎的草地。
“今天我们失去了一位优秀的警官,在我们思念的泪水中,他的声音,他的笑容,将会永远地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一位穿着全套警察礼服的中年男人站在临时设置的讲台前,低沉的声音穿过人群,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个肩上扛着五颗银星的家伙到底说了些什么,亚伯呆呆地注视着由两名同样身着礼服的警察守卫着的棺木,上面覆盖着已经被雨水打湿了的国旗。
泪珠从眼眶中涌出,与雨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洁白的领子上。
“……他为社区的安全与稳定奉献出了他的一生,他陪伴着我们度过了最艰难的年代,他已饱经沧桑,却依然坚定执着,自强不息。他是优秀的公民,优秀的警官,优秀的父亲。祝愿我们的同事,洛克里斯警官可以安息,我们将会永远地铭记他的功绩。”
耳边喋喋不休的话语声停了下来,守卫在棺木旁的警官庄重地将国旗从棺木上撤下叠起,然后刚刚在前面讲话的那位警长缓缓地走了过来,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用带着白手套的双手将按照标准程序折叠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国旗轻轻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呆滞地伸出稚嫩的双手接过了国旗,警长到底同他说了什么,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他只记得自己的眼泪不断地落在国旗上。
人群站了起来,逐一走上前去做最后的凭吊,他也被人牵着,来到了紧闭的棺木前,死气沉沉的棺木安静地摆放在那里,毫无生机。
哭泣的声音在一排排白色墓碑的上空不断地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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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亚伯!?”
焦急的呼喊声像是从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轻飘飘地传来的一样,在他的耳边回荡着,有人似乎在不断地晃动着他的身体,但能感觉到的却很少。
“……呃?”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卡……卡莉柯小姐?”
“呼……总算、是醒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被烧成灰?”
费力地抬起手来解开了头盔的绑带,将沉重的头盔从脑袋上拽了下来,亚伯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耳边似乎还残留着爆炸的声响,在脑袋里面嗡嗡地响着。
“啊……总算是赶上了呐。”
还没等卡莉柯开口,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在旁边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