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院到乌拉米斯山脉的路很长,几乎横跨了整整半个王国,这趟令人难熬的旅途也是足足花费掉了六天的时间。
“这里就是乌拉米斯山脉了嘛……?”
亚伯透过马车的车窗看着四周有些阴森的密林,不禁地感叹道。
“准确来说,还没有真正进入山脉呢,这里只是边缘地带……但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在这附近如果落单的话恐怕会很危险哦。”
坐在他对面的菲利尔也望着窗外有些瘆人的景色,面色严峻地说道。
“这附近会出现魔族的吗?”
稍微拉了拉搭在右肩上,绕过左臂腋下的枪背带,将手中的突击步枪挪到了更加舒服的位置上,亚伯的手靠在握把上轻轻地敲打着步枪的机匣。
“嗯,虽然不会出现呈集团形式活动的魔族,但碰上魔族个体或是小群体的可能性已经很高了。”
菲利尔轻轻地点了点头,右手一直搭在腰侧长剑的剑柄上,而莉卡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淡样子,却也抱着她那柄战锤。
——看起来……这地方还真的是有够糟糕的啊……
这个时候,疾驰地马车稍微地慢了下来,并且开始慢慢地向着路边靠近,很快,一条小河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车夫驱赶着马匹在溪流的旁边缓缓地停了下来。
“我去警戒一下吧,这种时候要是被伏击了,在外面接战的应对空间能更大一些。”
这样说着,亚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稍微有些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好巧不巧还是个阴天,整个地区都被低沉的阴云所覆盖着,墨绿色枝叶的常青树被阴沉的乌云衬托得更显阴森。
抓着步枪护木的左臂自然垂下,抬起的右手搭在握把上,亚伯谨慎地巡视着四周的林海。无意中,他注意到车夫拿着一个木碗在溪边俯下身舀了一碗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将一些粉末倒了进去,片刻后又将碗里的水倒回了溪水里。
“您在干什么?您在水里加了什么?”
感觉有点奇怪的亚伯从后面走了过去问道。
“啊……您有所不知,这是用迦罗洛花磨成的粉,可以用来测毒。”
“测毒?这种野外的溪流……为什么会有毒?”
亚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追问道。
一面拉着缰绳将马匹引到小溪的边上饮水,留着大胡子的中年车夫一面笑着用碗又舀起了半碗溪水,在亚伯的面前将一点淡**色的粉末倒了进去。
“有一些毒素虽然可以杀死我们,但却对其他种族来说没有效果……甚至是有益的。因此例如哥布林那种祸害,有时就会在溪流与河道的上游投毒,喝下水的人轻则染病,重则暴毙,然后他们就会趁虚而入……”
“居、居然……?”
听到了车夫的说法,亚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在他所阅读过的文学作品里,哥布林那种东西似乎都是只能靠数量取胜,而且智商低下的低等种族。
“您看,如果加入迦罗洛花粉后,水依然保持清澈,没有变城红色或者紫色,那就是安全的。相反,如果变成了红色或是紫色,那么这片水域就是已经被污染了的,一般来说颜色越深,毒性越大。”
车夫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木碗,里面的溪水此时依然清澈无比,没有一点变色的样子——这就说明,这里的水源是安全的。
“可、可是……那这样的话,迟早整片地区的水源都会被污染,不是这样吗?”
“嗯……?并不会,就像人有寿命一样,毒素在被投入水中之后就会逐渐地被冲淡,分解,最终消失的一干二净。像哥布林杂种制作的那些东西,恐怕不消几个小时就会变得毫无效果了吧。”
车夫大叔听到了亚伯惊慌失措的话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他解释道。
“……原、原来如此。”
“不过这种时候就要注意了呐,如果发现水已经被污染了,那么十有八九……那些绿皮的小杂种就在附近盯着你呢,可要万分小心呐。”
“是……在等待路人喝下有毒的溪水后死亡或者变得虚弱后,再一拥而上吗?”
不由得,亚伯感觉已经有冷汗从自己的背脊上滑落了下来。
“就是这样,所以说哥布林是最肮脏而卑鄙的生物啊。”
将碗中的水泼到了小溪中,车夫大叔这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斗叼在了嘴里,用打火石点着了烟草后继续说道。
“不过还好那些杂种大多数脑子都不怎么好使,有时候稍微耍点小伎俩就能摆平……但也正是因为那些混蛋脑子里只有一根筋,所以要是被哥布林抓住了,要是有可能的话,还是先自我了结比较好。”
“……明白了,谢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亚伯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