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这么痛快地答应了啊。”
“可能确实人手紧缺到了一定程度吧,看起来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次日,当一行人向奥尔维伯斯民政官询问是否可以将俘虏交给科鲁兹审问的时候,后者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他的状态看起来可不太妙啊。”
亚伯回想了一下奥尔维伯斯深陷在眼眶里的双眼还有明显的黑眼圈,那憔悴的神情各自意义上似乎都已经到达了极限的样子。
“毕竟这件事闹得很厉害呢,滞留在城市里的人员与货物越来越多,最近犯罪率似乎也开始上升了。”
语气中略显担忧的菲利尔这样说道。
“不过罗普索那个家伙应该会是解决问题的突破口吧,只要能找到他们的老巢,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的确如此……这就要看科鲁兹先生的了。”
说着,菲利尔稍微扭过头去,向卡莉柯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目光。
“放心好了哟。”
卡莉柯注意到了菲利尔的目光,笑眯眯地安抚道。
“罗普索那种人可是硬骨头,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撬开他的嘴吧。”
虽然相信卡莉柯看人的能力,但亚伯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没底。
“这是肯定的,但其实这种时候,他最多也不过就是讨价还价罢啦。”
这样说着,卡莉柯颇具深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民政厅。
“这么说……审问的速度还要看民政厅方面能否接受罗普索提出的条件?”
“这种时候,他还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虽然亚伯已经明白了过来,但显然菲利尔是有些疑惑。
“罗普索这种人,可是狡猾得很哦。一方面他很清楚知道自己的价值,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王国的底线,这样一来,他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交易……吗?”
“对哦,就是交易呢。”
卡莉柯轻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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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个家伙吗?”
站在牢门前,留着金色短发的男性透过狭小的探视窗口看向被单独关押着的罗普索。
“对,这个家伙可能……”
“很难办,我知道。”
科鲁兹冷漠地打断了亚伯的话,轻轻地摇了摇头。
“……王国不会同意……”
“不会同意让他恢复自由,这是底线。”
依然注视着牢房内的罗普索,科鲁兹头都没回一下地再次打断了亚伯。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让不让我说话啊?
无奈地扭头看了站在旁边的卡莉柯一眼,亚伯在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你这次需要多久呢?”
卡莉柯接过了亚伯的话,向科鲁兹问道。
“我想应该不会超过两天吧。”
“那就麻烦你了哟。”
“哼,这次的报酬可很贵的。”
“放心,民政厅会如数支付的啦。”
这样说着,卡莉柯随意地向科鲁兹挥了挥手便拉着亚伯离开了监狱。
“他没问题吗?”
“亚伯还不相信我嘛?”
“我可没这么说……”
“等着瞧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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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工作交给科鲁兹处理确实省下了他们不少时间,就在科鲁兹讯问罗普索的这段时间里,埃尔莉娅则照例频频地出现在码头附近摆出一副视察皇家海军的样子,为韦尔布卢斯号的改造工作打掩护。
看上去事情已经进入了正轨,然而就在第二天清晨,亚伯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亚伯打开了屋门,看到了菲利尔忧心忡忡的表情。
“民政厅那里好像出问题了,刚刚奥尔维伯斯民政官派了人来通知我们。”
“我知道了,一会儿楼下见。”
简短地回答道,亚伯关上了房门,一面迅速地换上制服,一面在脑海里思索着到底会是哪里出了问题,需要奥尔维伯斯在这个时候喊他们过去。
——不过这位民政官大人……还真是敬业啊,这么早就在工作了。
这样想着,亚伯简单洗漱过后匆匆地跑下楼,在与少女回合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迎着初升的朝阳赶往民政厅。
“奥尔维伯斯民政官。”
急匆匆地推开了民政官办公室的屋门,亚伯却注意到在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一个看上去有些消瘦的男人。
“啊……加列特小姐,洛克里斯阁下。这位是罗伯特-卡尔伯塔,王国审判庭的高级审判官。”
疲倦地抬起头来,奥尔维伯斯低声向两人介绍道。
——审判庭的人?居然这么快,这才一天时间而已吧?
“我听说,似乎各位与某位囚犯达成了交易,以换取情报?”
卡尔伯塔审判官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向两人微微致意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微微有些卷曲的黑色长发,加上那苍白的肤色,唯一能够形容这个人的词汇恐怕就只有阴沉了。
“是的,卡尔伯塔先生。”
感觉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亚伯沉住气,平静地肯定道。
“王国从不与囚犯谈判,减刑是陛下的恩赐,而不是与那种人渣讨价还价的筹码。”
“但这份情报至关重要,如果我们能顺利拿到的话……”
“这并不能成为你屈服的原因,军士长先生。”
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亚伯的话,卡尔伯塔冷冰冰地说道。
“可是与他一人达成减刑协议,可以挽救更多的人不是吗?”
“我已经说过了,即便如此,那种渣滓也没有资格与我们平起平坐,讨论自己的命运。”
——这下可麻烦了……
亚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扭过头去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女。
“审判官大人,请问您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除了那个罗普索,其他人按照惯例全部处以绞刑,吊在码头上示众。”
卡尔伯塔挑了挑眉,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在劝降他们的时候……”
“你不应该那么做的,军士长先生。”
“不这么做的话,即便能够全歼那艘船上的海盗,我方的伤亡也会非常之高。”
“士兵的义务就是为国尽忠,即便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难道不是吗?”
“无谓的牺牲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亚伯依理据争道,然而卡尔伯塔却露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表情。
“小心,军士长先生,这种话不是你应该说的。”
“可是……”
“亚伯!”
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袖,菲利尔在他耳边低声地喊住了他,让亚伯把剩下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现在这件事交由我,代表国王陛下的审判庭来处理。”
卡尔伯塔完全没有打算同他们商量的意思,以通知一样的语气强硬地说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