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就被冰冷的海水所淹没,亚伯感觉自己正在向下沉去,手忙脚乱地在战术背心的正面摸索着寻找快拆拉环的位置,却不幸地意识到斜跨在胸前的步枪背带让背心的快拆功能完全失去了作用。
拼命地在水中挥舞着四肢,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在湍急的水流中翻滚着,就在亚伯以为自己肯定要被淹死了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后的背包好像蹭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自己的脚也碰到了相当坚实的物体。
“咳咳咳……”
冲出了水面,亚伯挣扎着站起了身,剧烈地咳嗽着,胡乱地摸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后,亚伯才发现他们触礁的地方距离海岸其实还不到三十米,自己根本就是直接被海浪卷到岸上来的。
“菲利尔!”
就在这个时候,在微弱的月光下,亚伯注意到不远处似乎有两个人影正在海岸附近挣扎着。急冲冲地跑过去后他才发现菲利尔与埃尔莉娅正互相拉扯着在甚至还没有一人深的浅海中扑腾着。
“我说……”
将背包与步枪甩到地上后,亚伯趟着水走到了少女旁边,确没想到惊慌失措的两人直接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还差点把他的头重新按进了水里。
“亚、亚伯!”
“我不会游泳啊!呜……咳咳……”
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脸,少女惊慌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
“等、等等,你们冷静一下啊!这里水很浅的!”
被菲利尔和埃尔莉娅一左一右紧紧地禁锢住的亚伯赶忙大声地喊道,其实海水在这里也只不过淹到了他锁骨偏下的位置而已,即便是身高最矮的埃尔莉娅,努力踮起脚尖也是能碰到海底的。
“诶?”
“你看,我现在就是直接站在海底的哦?”
稍微冷静下来的菲利尔一边紧紧地抓着亚伯的衣服,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踩到了海面,虽然一只手一直揪着他的衣袖,但至少不至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了。
然而似乎有点受惊过度的埃尔莉娅怎么说也不肯松手,一直死死地抱着他的肩膀,最后还是让亚伯把她抱到了岸上。
“……谢谢。”
似乎有点脱力的样子,埃尔莉娅一碰到陆地就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菲利尔虽然还能站着,却也是脸色煞白。
“见鬼……这到底是哪里啊?”
一面脱下沉重的战术背心,将步枪中的海水控出来,亚伯一面环视着周围的地形。也就二三十米宽的海滩后面就是以九十度角拔地而起的垂直岩壁,漆黑一片的岩壁看上去至少也有四十多米高,几乎不可能徒手爬上去。
——简直就是异世界里的奥克角啊。
这样想着,亚伯将自己的装备拖进了岩壁下一处小小的凹陷处,然后折断一支荧光棒丢了进去。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救生艇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用的。”
“嗯、嗯……小心一点。”
在前去营救埃尔莉娅之前,亚伯和菲利尔已经确认过了救生艇上所携带的物资,一共有五罐淡水与一大袋面包干,都被妥善地包在油布里,用一根细绳固定在座位下面,而救生艇上的木材也能用来生火,总归值得捞一点东西回来。
跳进了冰冷的海水中,亚伯缓慢地向着被卡在礁石上,上下颠倒着的救生艇游去,破碎的救生艇此时正随着海浪剧烈地上下浮动着,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海浪撕碎然后消失在大海之中了吧。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四五趟,除了船体过于巨大而没有办法拖上岸之外,亚伯将所有能捞上来的东西全部都带回了几个人目前唯一的避难所。
“辛、辛苦了。”
仍然穿着湿透了的制服,在海风中瑟瑟发抖的菲利尔有点艰难地微笑着说道,而埃尔莉娅则干脆蜷缩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了。
“还是先把火升起来吧。”
原本还在顾虑生火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看少女们现在的状态,也只好先把火升起来了。
抽出了许久不用的多功能战斗刀,亚伯盘腿坐在少女们的对面,在地面上挖出一个浅坑,将救生艇的碎片劈开,将中央未被浸湿的部分劈成木条,再加上从沙滩上收集来的石头,不用一会儿亚伯就搭好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火堆。
“唔……”
从战术背心的侧面的副包中摸出了一个不大的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塞着一团能作为火绒使用的棉花与一盒火柴。
取出一半棉花,微微扯松,做成了一个类似鸟巢形状的棉花团,亚伯轻轻地将火绒放在到了坑底,然后将点燃的火柴丢了进去。
像圆锥一样围在火绒四周,仅有手指粗细的木条很快就稳定地燃烧了起来,跳动的火焰将橙红色的光芒映射在了三人的脸上。
一面逐渐地在引火物的上面再加上更粗的木块作为燃料,亚伯一面招呼菲利尔与埃尔莉娅过来,此时他们小小的火堆已经完全成型了,温暖的火苗在木材间跳动着。
“这下就暖和多了啊。”
这样嘀咕着,亚伯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了安静地坐在旁边的菲利尔。
“省着一点喝喔,救生艇里面的淡水罐子几乎全部都被撞破了,现在只剩一罐了。”
“诶?那……那要怎么办?”
“蒸馏海水……嘛,或者如果有雨水的话也很好办,刚刚我注意到稍微远一点,似乎有一条小溪从崖壁上淌下来,那里的水应该也可以喝。”
亚伯耸了耸肩回答道。
“可是,我们要怎么回到莱德堡呢?”
“我感觉这里应该还是大陆的一部分吧?等到天亮的时候,沿着海岸走,我们说不定就能找到上去的路了,之后慢慢走的话,总归是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吧。”
非常轻松地挥了挥手,亚伯笑着说道。
“是这样嘛……”
“不用担心啦,肯定能和大家团圆的。”
这样说着,亚伯伸手从装着面包干的布袋中掏出来了一块塞到嘴里,被海水浸湿的面包干绝对算不上好吃,但至少还算是正常的食物。
虽然那样和少女说了,但就他们三人现在的处境来看,其实亚伯对于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也毫无信心。
——这下可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