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十几万官兵压抑着情绪，终于赶到彭城外。
平常外围一支骑兵发现了他们行进的方向。
随即决定阻拦他们行进的步伐。
“兄弟们杀！”
他们以攻代守直接杀向他们。
原以为他们会殊死抵抗。
不成想。
大晋的军队一触即溃。
仅仅百余人的骑兵长驱直入。
晋军大败，大面积溃败。
乌央乌央的一大批人马，前后不知发生什么事，完完全全把道路堵塞住。
然后成规模溃败，恐惧在漫延。
慌张的情绪在弥漫。
乱兵冲散了队伍。
他们的兵找不到各自的长官，长官找不到自己的兵。
完全没有办法指挥。
更严重的是，他们这种混乱越来越大。
更可怕的是当他们想隔开混乱的士卒时，已经来不及了，越来越多的人堵在狭窄的山路，两边都无法行动，还无法疏散开。
女真骑兵发觉情况后，派人去汇报。
远在彭城的努尔萨克，当即收到消息。
“快，派一千精锐铁骑杀过去，将他们围住，随后各旗立即杀过去！”
他立即动员大部队，约三万人杀过去。
他知道现在正是大败晋军的大好时机。
即使知道京营有十几万人他也不怕。
直到大半夜，晋军都依旧无法疏散人群。
“提督，前头堵住了，若是耽误了时日怕是殿下责罚，那可就……”
就在他们商讨如何疏通道路。
山间已经有密密麻麻的女真蛮子杀来了。
“放箭！”
咻咻咻咻！！！
瞬间带着火焰的箭矢就朝着晋军射去。
顿时晋军乱做一遭。
把原本更堵的路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他们四散奔逃，毫无军容军纪可言。
踩踏发生。
两边的人相互推攘，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随后在队伍的后面，也发起了突然袭击。
前后夹击。
不仅前后有人，仿佛林子里面全都是人。
他们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反击，女真人就仿佛是黑夜中的幽灵，不断收割着晋军的生命。
混乱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躲在后方营帐的提督，感觉阵线好像稳住了些许。
“来人啊，快清点人数！”
他们简单清点了一下人员，他附近能调动的兵马，不到三千人。
“不到三千人……”
“完了……”提督整个人都快瘫坐在地上。
“要不咱快撤吧，若是再不走来不及了。”
“……”
无奈他们只得下令撤退。
提督带着身边仅有的不足百余亲卫，狼狈不堪的后撤。
次日清晨。
这条狭长的走廊，晋军损失惨重。
活着的人，就地解散掉，那些来不及跑的人，不是被后续的女真人围着就是死。
“京营的兄弟们，咱们是彭城的守军，大晋的皇帝不仁，强征暴敛，为富不仁，难道你们就愿意效忠如此可笑之人？”
被包围的晋军，显得有些茫然，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
哐——
也不知道是谁的武器掉落在地上。
就像多诺米骨牌效应一样，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
他们成批成批的人全部都被女真人给俘虏了。
他们踩着满地的尸体，相互捆绑着手，像猪牛羊一样被赶着往关外走。
他们大部分都是单衣薄裳。
越往关外走，风雪越大。
……
提督往后逃，身边源源不断有汇聚回来。
在京城外不到二十里地，他们聚集起来重新清点人生。
满打满算居然不到一万八。
提督拿起刀就准备自刎。
“督头不可啊！”
“是啊督头。”
提督知道他已经在劫难逃了。
必死无疑。
回去不是抄家灭族就是夷三族。
他的失败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失败，连同大晋都岌岌可危。
他抱着必死的心回去给太子汇报。
提督犹豫了许久，一直不敢进城，可是他又知道，若是不跟太子殿下通气，京城很快就会完。
直到黄昏他才敢进城。
……
半夜萧璟珩就被太监给叫醒。
他原本还在被窝里呢。
“殿下外头是谁啊？”苏沐岚问道。
“不知。”
“走，一块去御书房看看。”
他们两个换好衣服后。
一到御书房，他们就看见一个穿着盔甲劈头盖脸的将军，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败军的气息。
“殿下……末将愧对殿下……”
“怎了？”
“打了败仗？”
“……”提督没有说话。
但是他们知道一定是打了败仗。
彭城城高墙厚，打了败仗确实情有可原。
但他这就跪下，难不成伤亡重大？
“伤亡了多少？”萧璟珩沉住气问道。
“一万七……”
一万七，萧璟珩对于这个数字还是能接受的，正想安慰。
但又觉不对这才几天啊。
“伤亡一万七？”
“不……还剩一万七……”
萧璟珩顿时不敢相信。
这不会是真的。
才多长时间啊，就只剩一万七，就算是杀猪一天也不可死得只剩一万七。
“你告诉本宫这不是真的？”
“殿下，末将愧对殿下，剩余的人全在城外了，殿下……”
“确实……只剩一万七。”他一字字句咬着字说出。
萧璟珩直接拿起一把剑，拔了出来。
唰——
一刀直接割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直接溅到苏沐岚的身上。
萧璟珩此刻眼睛红了。
苏沐岚被他可怕的面目吓到了，提着还在滴着血的剑，生怕下一刻他就要砍了她。
“完了……完了……”萧璟珩喃喃道。
“大晋完了……”
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这个废物。
萧璟珩一遍遍暗自痛骂自己，识人不清，累了三军。
“完了……大晋真的完了……”
扑通一下，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拿起剑准备自刎。
然后看了一眼苏沐岚。
手中的剑握得更紧，剑锋朝着她，杀心一起。
“殿下……”苏沐岚跪在地上。
“殿下一定要振作起来啊，这天下不能没有您。”苏沐岚磕着脑袋。
她甚至都来不及害怕。
萧璟珩站起身，迈着虚浮的部分。
砰砰砰——
一声一声就像踩在苏沐岚的心脏上，她怕他一剑刺死她。
可是等了许久，苏沐岚依旧等不到那种疼痛感。
哐当——
萧璟珩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
他想在自刎前带着苏沐岚一起死。
他不允许苏沐岚和那些后院的女人落入女真蛮子手上屈辱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