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可以進來嗎?”約書亞輕輕地叩了叩阿努比斯的書房門。
“進來。”哥哥的聲音一如以往的平淡。
隨著約書亞的推門而入,阿努比斯面上不禁露出一陣淡淡的喜悅之情,儘管很快就消逝不見,“我的弟弟,今天的表現沒有辱沒茨爾一族的聲譽,父親也很高興啊。”
約書亞面對同樣的誇獎,也只是應付式地笑了笑。敏銳的阿努比斯知道弟弟一定碰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了。
“一定是瓦克森不讓你們出擊所以令你不高興的,對吧?”哥哥的話一語正中約書亞的心聲,看到弟弟不出聲,阿努比斯繼續試探性地問:“對了,今天白光騎士團好像抓到一個叛軍頭目,看他的嘴也挺硬的。”
一聽到有線索,約書亞的眼睛馬上放光,“哥哥,有人要被派去審問他嗎?”
“有一個,是我的老同學啊,”阿努比斯這時已經基本知道約書亞的心情,“要不我叫上法爾和你一起去跟隨我的老同學前往,怎麼樣?”
“琺瑪爾?她這個國寶級人馬還是算了吧。”約書亞賭氣地說。
“怎麼了,我們的大小姐有什麼得罪了你這位小騎士了?”阿努比斯開玩笑道。
“都怪她的身份,讓我們的小隊不能參與進總攻。我真不明白,大家都是貴族,還是同一個等級的,為什麼就衹有她受到特殊保護,這簡直就是比執行官還高的特權。”約書亞開始大訴苦水。
“有些事情使我們無法理解的,她家族有他們的規矩,我們未必能完全接受和理解,”阿努比斯看似知道個中內情,但並無意告訴約書亞,“這樣吧,我跟瓦克森交涉,讓你們由維和部隊轉為單人意向部隊(即在軍事中被稱為直轄部隊),至於法爾,只要我說明你——約書亞就在她的身邊,我想拉爾夫一族不會有反對意見的。”
看到約書亞又要想刨根究底,阿努比斯撒了撒手,“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快點休息,準備好明天的審問吧。”
本來已經滿腹疑惑的約書亞被哥哥這樣一說,就更加疑惑了,想不到那個“國寶”居然跟自己會扯上什麼關系。也好,只要哥哥不說明,也應該不會是什麼緊急重要的事情。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約書亞還是走出了房間。
審問的過程並不友好,哥哥的同學居然就是軍隊中惡名昭彰的薩維,一番嚴刑酷打自然是家常便飯,連身邊的琺瑪爾也看不下去,蒙著眼睛離開審問室。但是,對方的嘴還是相當之硬,始終不肯透露出半點情報。
眼看酷刑是不行的,約書亞一手攔住打手的鞭子。接著向薩維說:“對方是個硬漢子,還是算了吧。”
薩維並不滿意約書亞的行為,但礙於面子,自己也無謂向一名下階騎士發火,“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來處置好了。”
這可不是些什麼好差事,剛才對方才被暴打一頓,一定對約書亞他們心懷仇恨,並不擅長審問的約書亞又怎能順利套出有用的情報呢?
但話已經說在前頭,約書亞也只好硬著頭皮走到那名叛軍面前。“請問——
“呸,你們這些可恥的貴族,休想從我身上套取一絲情報!”還沒等約書亞開口,叛軍就已經惡言相向。
“竟敢對茨爾一族的人——
約書亞這時示意薩維停下,“請讓我繼續審問這名犯人。”
薩維點了點頭,但還是用目光死死盯住那位叛軍。
“現在我們不會對你進行任何的酷刑,我保證。”聽了約書亞的話,又看見約書亞幾次勸阻打手打人。那名叛軍也感覺到眼前的這位貴族和以往自己看到的有所不同。他略微點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不可能想我提供任何關於叛軍的行動細節,但我只想問一句:叛軍的目標是什麼,我知道絕不是軍備庫這麼簡單。”
這時,叛軍突然開口,“就算知道了,你們又會怎麼做?”
“我會保證投降的叛軍不受非法的虐待,”這時約書亞望了望薩維,薩維此時已經在為約書亞開出的一張又一張支票懊惱不已,但迫於問出情報,他也只好苦笑了一下,“這個·····這個沒什麼問題的。”
眼看約書亞為了自己而作出如此重大的承諾,叛軍雖然堅持要達成理想社會消滅階級的目標,但還是說出了真正的目標——世界之樹。
“什麼?世界之樹?”薩維驚訝道。
“叛軍的目標已經很清楚了,入侵神跡然後等待支援。”約書亞已經大概明白叛軍的終極目標。
“快點通知白光騎士團切勿離開崗位增援首都,看來真正的威脅‘底比斯’軍要來了。”約書亞的話一落,薩維也恍然大悟了,他吩咐了打手幾聲,匆匆離開審問室。
“你是真正的騎士,是這兩百年來少有的騎士。”就在約書亞正欲離開之際,叛軍緩緩說道。
“謝謝,我的目標和你們可是一樣。”約書亞心裏暗暗說道。
不管叛軍的情報準確與否,約書亞都必須一試。在之前與叛軍交手,讓約書亞對自己的力量稍有自信,除了自己的第二分隊之外,琺瑪爾還請來了琳·卡什維隸屬的第五分隊,在一行人的幫助下,約書亞迅速制訂了一條路線後即刻向世界之樹前進。
想要到達目的地,就必須穿越米海爾高地,他們花了兩天時間穿越了高地,但就在他們即將穿越高地時,一批意料之中的敵人出現了。顯然是聽說過白光騎士團的威名,即使是遇見這批下階騎士也不約而同地露出膽怯的神情。
“對方的兵力強大,我們是否需要投降?”已經有人開始帶頭問他們的隊長。
“寧願戰死也不要向這些可恥的貴族投降!投降也是死,不如光明磊落地戰死!”隊長近乎狂熱的話讓叛軍重新鼓起勇氣,所有人都緊握著手中的武器。
看來戰鬥時不可避免,隨著第五分隊的隊長勒夫和約書亞的一舉長劍,騎士們一擁而上。經過了幾天前的一輪實戰,騎士們早已熟悉了叛軍的打法,那種各自為政的打法在騎士們的聯合進攻的戰術面前顯得是如此的無力。這時,約書亞等指揮官也揮劍加入了戰場,隨著鍵刃的揮動,不斷有叛軍的人蒙神召喚,很快就剩下被逼到一塊大石前的隊長。
“請你放下武器投降吧。”約書亞上前一步,好言相向。
“放下武器,說得可真好聽,”對方冷笑了一聲,“我們希望得到自己應有的土地和權利,但你們這些貴族呢?你們一一踐踏我們的一切,還有尊嚴,現在你們還想繼續羞辱我們嗎?”
“真的需要戰鬥下去嗎?難道就不可以通過對話和理解得到真正的和平嗎?什麼是真正值得堅持的?你知道嗎?”約書亞試圖一次又一次地說服對方,卻又覺得希望似乎永遠無法實現。
對方仿佛沒有聽到約書亞的話,或者根本就聽不進去,舉起長劍沖向約書亞高喊到,“你麼這些小貴族又懂得什麼?身為貴族就是一種罪,我會一直戰鬥下去,直到最——
伴隨著“嗖”的一聲,對方的話和行動停下了。她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到一支閃耀著銀光的箭深深地插入自己的胸膛。
原來是琺瑪爾看見約書亞有危險,儘管她十分明白約書亞的心情,但為了他的安全著想,這也是被迫不已的。箭射中目標,對方的神情一呆滯,捂住傷口緩緩跪在地上。
“父親······父親······對不起”
垂死的女劍士似乎在呼喚著什麼人,她口中的父親一定是她想守護之人,但為什麼一定要通過戰鬥和死亡才能解決呢?約書亞走進對方,看到對方依然用不甘的目光看著他,他的眼睛不禁一濕,面對如此堅定信念的人,即使是叛軍,這種精神也足以讓人動容。
這時琺瑪爾走過來,用手小心地扯下對方的兵籍牌,“奧維婭,如果是生於平民或貴族,她一定是個好孩子。”她低著頭說。
“為什麼一定要戰鬥呢······”約書亞的聲音也變得顫抖了,他似乎在尋找著答案。
“我不知道,或許永遠不能······”琺瑪爾繼續低著頭,緩緩合上奧維婭不瞑目的雙眼。
匆匆為奧維婭等人立下墓碑後,一行人馬上繼續前進。就在他們即將進入世界之樹的隘口時,就早已見到紅光騎士團一批又一批人馬殺入世界之樹。
“我們是直轄部隊,跟隨大部隊前進明顯不明智。一旦出現什麼重大傷亡,這可是我們都不希望看到的,我們還是走山路,或許還可以側翼攻擊敵人。”勒夫看了看地形圖,說。
約書亞點了點頭,兩隊人馬隨即開始向山頂進發。但山頂也似乎經歷過一場又一場惡戰,遍地都是叛軍的屍體,當中還夾雜著不少騎士,看來由於死傷的確太嚴重,連後勤部隊都來不及收拾戰場。琺瑪爾和琳一路上都收集著騎士們還有叛軍的兵籍牌,如果是兩天前約書亞等人一定會強烈反對的,但經歷了昨天的戰鬥後,約書亞和勒夫也基本默許了她們的行動,前提是不影響進軍。
從同行友軍中得出的情報是:叛軍由於佔據有利位置而使騎士團付出巨大的代價,不光是紅光騎士團,連一向負責北方邊境的綠光騎士團也被調遣過來,甚至連白光騎士團也即將派遣主力。
“看來‘底比斯’軍真的要突破瓦爾哈拉海峽,軍部的高層們似乎要在這裏選擇與革命軍進行決戰。”約書亞歎了口氣說。
“這是關乎羅丹帝國生死存亡的戰鬥。”勒夫評論道。說罷,眾人繼續向前,過不了多久,他們就來到了山頂。
“看!”湯姆指著下面那棵高聳入雲的世界之樹的周圍,只見黑壓壓的軍隊幾乎滿布每一個角落,只見帝國軍指揮官埃西歐高舉長劍指揮著軍隊撕破叛軍的防線。紅光騎士團不愧為帝國最具攻擊性的騎士團,層層布放的叛軍防衛此時土崩瓦解,就在這個幾乎壓倒性的攻勢面前,一支身穿黑色盔甲的部隊突然從叛軍的後方插入——
“是‘底比斯’軍!”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接著是‘底比斯’幾乎閃電式的作戰,以騎兵先將紅光騎士團的前方部隊分隔開,接著是無數長槍兵從後插上,每推進一步,就有數以百計的騎士被長槍貫穿身體。
但埃西歐似乎早已有所準備,只見他的手一揮,無數的弓箭手突然出現在山頂兩側,隨著箭雨紛紛下落,不管是受傷的騎士還是革命軍,都隨風而倒下。
“這種無差別的攻擊手段和殺自己的同胞又有什麼區別!”這時約書亞一手扯住命令放箭的指揮官。
琺瑪爾和勒夫都走向前阻止。
“這是埃西歐大人下達的命令,我們必須准從,況且如果我們不這麼做,又有誰去保衛帝都千千萬萬人的安全?”指揮官反駁道。
“我······”一時間約書亞被問得啞口無言。
但情況似乎還想更糟。
‘底比斯’軍發現山上有埋伏時,相當一部分攻擊部隊隨即沖向山頭。
勒夫見狀,也知道不是討論是非的時候,高舉長劍吼道:“白光騎士團馬上保護弓箭手!”
約書亞他們現在面對的不再是那些雜兵式的叛軍
而是訓練有素
幾乎和他們無任何區別
甚至比他們有更豐富作戰經驗的‘底比斯’解放軍
對了,也可以叫他們作革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