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燐心想。
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还是说这是个违禁词？
在活动部提纪律部难道是违规的吗？
“咕……”
燐慢慢端起茶杯，用温热的绿茶浇灌已经发干的喉咙。
她可不想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出糗。
因为燐预感到，那将是十分重要的话题。
“（但没准……是对峙？）”
陶茜还没表态，燐始终无法安下心来。
她放回茶杯，手却有些颤抖。
咯啦——
“——燐？”
就在茶杯与杯碟碰撞发出脆响的那一刹那，陶茜叫住了她。
“！？”
燐心里颤了一下。
终于……？
燐心生疑问，但仍是强迫自己把杯子平稳放下。
“怎么了？”
她看向保持微笑的陶茜。
而陶茜也看向她，微笑很快被认真取代。
“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哼。”燐点点头。
“那好，”陶茜起身，款步走到一侧。“我就告诉你好了。”
“？”
燐从没想过她会这么干脆。
燐还以为要再扯一阵子皮或者直接不告诉呢。
燐甚至真的有在酝酿对策！
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那应该是了。
于是，燐摊开手。
“请讲吧。”
而陶茜也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款步来回走着，边走边说。
“燐，你知道吧。露峡的事一向复杂。”
“嗯哼。”
“但如果谈到纪律部，那就是湖中的水草，不仅乱，而且致命。”
“怎么讲？”
“嗯——”陶茜用对讲机提醒下属注意警戒后，才继续答道。
“这么说吧。如果把纪律部剖开了，就会发现他们分为三横和一纵。三横嘛，好理解，三个年级。而这个一纵呢。嘶——怎么说呢……”
“嗯哼。”燐附和着。
“我说白了就是啊……啧、说不好，很复杂你知道吧？”
“知道。”
燐不光知道这件事很复杂，还知道陶茜流汗了。
“就是，这事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也能说，就是呃……啧、说不好，也不好说。这么说吧，呃……”
陶茜看上去很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一直在酝酿与停顿中徘徊。
而燐也看出来了。
——这byd在跟自己扯皮呢！
“（我就说她怎么会那么干脆……！）”
燐不想再进行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了。
“所以说啊，这事就是……”
“——我看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好啊~”
这次她反应地倒是很迅速。
而燐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知晓自己不能再去追究与奢求什么。
既然陶茜不想说，那自己不去问就是了。
“（反正你肯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主动告诉我。）”
不过，燐心里还是给叶莲和她的纵处画了重点号。
“所以你想换个什么话题？”陶茜回到沙发上，反问道。
但这可把燐难住了。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问什么好。
不过，要是真说没有，那倒也不全是……
燐酝酿了一会，看向陶茜。
“那个…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呃…就是……”
这回换燐欲言又止了。
但她心里那点小心思可逃不过陶茜的眼睛。
“——你该不会要找个课后兼职吧？”“对、就是这个！”
“啊……！靠…淦……”
看着一不留神把自己心声吐露出来、然后从惊讶到尴尬再到无地自容的燐，陶茜也是大方地侧过脸去，给这个好面子的新生留出十几秒钟的整理时间。
只不过燐要是看见陶茜的表情，定会觉得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钕铜。
因为那是一脸的宠溺与渴望。
甚至眼里还有心。
甚至陶茜还轻咬着拇指。
不过，随着燐为了掩饰方才的慌乱而轻咳两声，转回来的陶茜也是恢复了正常。
“啊…让我说到点子上了呀。”她从容地饮下碗中绿茶，给自己又续了一杯。
“学校里呢，是有挺多兼职的。比如食堂啊、商场啊这些之类的。”
“不过——”
陶茜说着，坐到了燐对面。
“这些兼职挣得都太少了，当个零花钱还行。可要是当工资呢，就有点不够看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燐颇有些不解。
“——友谊赛。”
“啥？”
“燐，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陶茜的目光透露出一丝狡黠。
“你看，阻止纪律部通过友谊赛扩大影响力是我们的目标对吧？而要怎样达成这个目标呢？”
陶茜抛出了问题。
而燐自然猜到了她的意图。于是皱着眉头不满地啧了一声：“你是说让我参赛然后一路打到第一？”
“正解！”陶茜奖励般地拍拍手。
但燐却先一步起身了。
“我还没做好准备。”“——那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好。不过……直接去对付庞克？”
“或者，策划一场袭击什么的？”燐无奈地耸耸肩。
“太极端了吧。不过你说的这些我倒是可以加入备忘录里。”陶茜说着朝燐招了招手，“先坐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好吧。”
燐心中虽然是有几分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陶茜说的不无道理，自己这些在帮派时期用的招数是有点极端了。
并且违背露峡各方默认的灰色规则不说，还没人跟着自己干。
——毕竟哪有用棋子去攻击对方棋手的道理？除非直接掀棋盘。
但现在很显然还没到那个时候。
燐只能等待，然后等待。
“——那你想我怎么去做？”燐回到位子上。
而陶茜也是利索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参赛，然后获胜。”
这话跟没说一样。
燐微微蹙眉，“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吧？首先，我认可自己的实力。其次，我清楚自己的实力。最后，我觉得A班可不会轻易让出冠军。”
但就在燐说完后，陶茜却是主动拉开了窗帘。
她指向窗外。
而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的则是一片没有任何云彩的湛蓝天空。
纯粹，单调，仿佛望眼欲穿。
“……”
良久，燐问道。
“就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陶茜惬意地倒在沙发上。“A班二次考核的成绩我就不给你逐个念了，我只说他们的最高分：三级上阶——对、你没听错，就是三级上阶。这你还不碾压？洒洒水啦~”
燐听闻虽是犹豫片刻，但紧接着又想起来自己的余额。
“……我会参加的。”
“那可就太好了。新生B班击溃老牌A班，想想就振奋人心——放心好了，活动部会在报纸上给你砸出一个头条来的。”
“呃、不——算了、随便你好了。不过相比于上头条，我更关心第一的奖金能有多少。”
“嗯——还没定下来，毕竟这才预选赛嘛。”陶茜大方地摊开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活动部出多少，学生会和纪律部就得跟着出多少。”
“还有这一说？我还以为是校方拨款呢。”
“哪有，这玩意就是谁想获利，谁就得掏钱。”
“不会太直白吗？”
“哈哈~那就随便啦。”
两人把视线转回屋内，接着东拉西扯。
但就在这时，却有一架客机从远处的天边飞过，拉出一条白色尾迹，也让天空看上去不再单调。
而很显然，两人谁都没注意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