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茜打开文件夹，把几份文件铺到桌面上，依次排开。
“开门见山的说，燐，你现在在某些人那里已经是‘眼中钉’‘肉中刺’级别的人物了。”
“怎么说？”
“看看这几份交易报告和转账记录吧。”陶茜把几张复印纸推到燐面前。“有人买通了工作人员——就给你们分组的那位——让他把那剩余四十九人里最强的九人跟你分到一块，你说这你能好过吗？”
“怪不得呢。”
“不过…说实话，燐。”陶茜耸了耸肩，面露难色。“虽然我的人是很能干，但……我从没想过他们…那些幕后黑手……他们能把保密工作做到这个份上。到现在为止，我的人都还没查到到底是谁在主导这件事。而那些转账记录……”
陶茜说着叹了口气。
“你自己看吧。”
燐拿起其中一份报告，上面有十几款不同金额的流水交易。其中，最大的不过几百，最小的只有几十。
而令燐更加惊奇的是，虽然数字最后都流向同一个人——也就是那名工作人员——但源头却各不相同，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分别隶属不同的民间组织。
更别提其中大部分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挂名假货。估计过一会再去查都查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很可能早就注销账户提桶跑路了！
“姆……”燐抿嘴放下了报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除了一个充当一次性用具的冤大头以外，其他的都无迹可查。还有，对于学生而言，这未免也太过火了吧？借刀杀人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所以才说这件事够复杂的。”陶茜没好气地答道。
“这样啊…”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她才凑近了陶茜，试探性地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纪律部在主导这件事？”
在燐的认知里，纪律部是最大的敌人。所以一旦有什么坏事发生，她就完全可以说“这是纪律部的阴谋！”
但很显然，作为露峡“老人”、身经百战见得多了的陶茜有着不一样的见解。
她摊开手，缓缓讲道：“嗯…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嘛……就像你说的，借刀杀人根本用不着大张旗鼓。可是，他们万一针对的不止是你呢？”
“所以你是说他们在借机针对活动部？”燐挑起眉毛。“那和活动部对着干的不就是纪律部吗？”
“——不不不、没有那么简单的”陶茜连忙摆手纠正了这个错误认知。“燐，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只有一个敌人的。纪律部是如此，活动部也一样。最近因为我们部长的一些事，学生会和校方的一些人对活动部颇有微词。所以我在想，这事可能跟他们有关。”
“……那嫌疑人也太多了吧。”燐趴在桌上，看上去没什么活力。
毕竟活动部的敌人越多，就意味着她要面对的敌人越多。而一想到以后可能要“凭一己之力屮翻整个世界！”，她就提不起干劲来。
因为在她的脑子里，“为了xxx与世界为敌”是极不理智的想法，“合纵连横”那一套才是王道征途。
“（是真女人的浪漫！）”
不过，仅是阐述了嫌疑人还不够，陶茜又接着讲道。
“甚至于…燐，我敢猜测，我们现在所查到、所掌握的有关这件事的一切情报，都是他们一手放出来的。”
“唔！”燐显然被陶茜的大胆论断惊讶到了，但她始终不愿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那个…也不至于吧？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啊。”
而陶茜何尝没这么想过。
所以她松了口。
“好吧…就算真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没有那么不堪，那这些情报…至少也是对他们无关紧要的。”
“你是说这可能是个饵？”
陶茜点点头，表示认同。
“可那不就白忙活了一场吗……！我可是差点让他们挤死啊……”燐往后一倒，靠在松软垫子上。现在也就只有这个能抚慰她疲惫的心灵了。
但陶茜却是在叹息一声，又无奈地笑笑后，从文件夹里又掏出一张照片，推到燐跟前。
上面是个推着满满一大车廉价临期商品在收银台前结账的樱发少女。她手里还攥着一沓子的超市优惠卷。并且她笑得还格外灿烂，用满面春风来形容都不为过——甚至还有点得意。
而燐之前就算再怎么累，此刻也是回满了精神——因为她今天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
“这是……！”
“没错”陶茜也懒得卖关子了：“我们唯一的突破口，乔安娜·奥金莱克。露峡有名的中立派，同时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王八蛋。”
“可喜可贺，学生会的人为了公平起见找她做了裁判。我想她一定知道点什么。”
“但是，那些…呃……幕后黑手？他们不会找她麻烦吗？”
“不会的，这涉及到信用问题。没人会和一名中立的商人过不去。况且，我估计他们在买通那家伙之前，先买通的乔安娜，让她开个小小的绿灯。不然就凭她那一双火眼金睛，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前十名分到一组，然后让剩下的人菜鸡互啄呢？那太损失人才了。”
“——等会、那也就是说我今天所经受的苦难都是那个乔安娜一手酿成的？”燐捏紧拳头，咬牙切齿：“不仅被她骗了两千，还被九个三级中阶围攻，九个！她就不能守点底线吗？但凡守住了，今天这破事都不能发生……！”
燐继续不满地抱怨着，就差没把乔安娜贬得一无是处。
而陶茜见状也是赶忙上前调解，要是现在就让燐对乔安娜一点好印象没有，全是负面印象，那后续活动可无法进行了。她还要靠燐去查案。
于是，陶茜接着说道。
“对了，燐。你还记得吧，我跟你说过的，我这边有个活。”
“嗯…记得。”经过陶茜的劝说，燐也是缓和了不少，但为了面子所以还得装作还有点生气。
陶茜继续趁热打铁。
“所以，你知道那个活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这个。”
“哈——？”
“你也知道。正值友谊赛，我的人都比较忙，能整理出今天的文件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这也是帮你自己。”
“换言之，我需要你和乔安娜进行接触。”
“想都别想！”
“是吗？”
陶茜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厚信封，“啪”地撂倒桌上。
而燐的眼神也是一下子就直了。
“现在呢？”
“我可以考虑。”她扯了扯领子，挺直腰板，义正言辞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