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我怎么做呢？”
“从大方向上来讲，你需要和乔安娜进行接触，从她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最好能查出来幕后黑手是谁，再不济也得知道她近期和哪些人有过密切接触、又是谁出钱、谁出力合伙买通的她——这事不是单独一方能做的来的。然后，再退一万步讲，要是连这个也查不出来……”
陶茜用食指敲了敲桌案。
“万策已尽的情况下，你就只能顶着一个又一个阻碍往前进了。而且这才预选赛，后边还有预赛、复赛和半决赛……讲道理，你要是真能走到最后一步，那决赛反而是最简单的，单纯的实力对拼，大不了就是搁医院里躺上个十天半月。”
“——噗！”燐差点没把刚吸进嘴的水吐出来，“那么严重吗！？”
“那你以为呢。”
陶茜继续说道。
“虽说这是第一届友谊赛，但以前也不是没举办过别的比赛，那时候我们都管总决赛叫八角笼。而且最后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都得请个长假去医院走一遭。”
“真是可怕……”
“但愿你们这届能克制一点吧。况且你不是已经淘汰下去九名有力竞争者了吗。放轻松，乐观一点。乔安娜还是挺好相处的。再者，我记得你已经跟她做过交易了吧？”
“嗯哼。”
“那就再好不过了。你拿着从她那买的武器在战场上大杀四方，虽然中途换了剑盾，但已经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你是说我在她那成熟人了？”
“倒也不算，不过她肯定不会难为你。”
“那还行。”燐点点头，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看向陶茜：“那之前那名受贿者呢？不继续查他吗？”
“这个你不用管。我的人会去找他的。”陶茜看了眼时间。“嗯……我的人在突击了。”
“突击什么？”
“那名受贿者。我们放弃调查他最近和哪些人接触了，选择直接去他家找他。你也知道，直接动手方便一点。”
“虽说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有点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燐。”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陶茜也是干脆挑明了：“他既然选择为了那几个臭子践踏明面上的规则，那就必须得接受地下的规矩——‘大人物’共同默认的规矩。”
“在这套规矩内——燐，忘了‘学生’这一层身份吧——我们都只是拥有暴力的个体，仅此而已。”
“太复杂了……”燐失落地趴在桌上。
而见她这样，陶茜也是安慰道。
“没办法，学院都市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地方。谁的钱多、谁的拳头硬，谁的力量就越大，也就能说了算。”
说着说着，陶茜叹了口气。
“我和你一样，燐。我也是给别人办事的。而别人……脑袋上还有别人。你要是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当没说过昨天的话，也可以当从来没接触过你。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纪律部，学生会，校方，师方…还有学生们……”陶茜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说。最后，她把五根手指攥成一个拳头：“他们忘不了你。你已经闯出点名堂、引起关注了。”
“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你的名字。他们开始试图了解你，看了你在预选赛上的卓越身姿——然后，他们想要把重归平静的你再度拉回水下。”
“你可以像拒绝卢修斯那样再次拒绝他们，也可以像接受我的邀请那般再次接受。”
“但——”陶茜叹了口气。
“当你再度返回水下时，你已错失先机。”
“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打击你。而是……我看过太多这样的事了。”
“你也……找过别人？”
“不。那些自暴自弃者还没有让我找的资格。你是头一个。”
“好吧……”燐刚抬起来的头又低下去了。
她沉默地盯着面前的几份文件，却目光涣散导致什么都看不清——又或是因为她根本就没在看什么。
她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向前？还是向后？）”
如果说向后一步是为了前进两步，那她会去做的。
可现在，向后就真的只是向后，并且还会带来不可预知的灾害。
“（……）”
恍惚间，燐想起了安田円和沙希，想起了这三天发生的种种，更想起了安田円的哭诉……
如果向后，那这些会重演一遍不说，更可能会给她们带来更深的伤害……
“（不会让那种事再次发生的。）”
燐攥紧了拳头。
她想。如果她们想要活在日常里，那就活在她给她们精心打造维持的“日常”里好了。
即使有一天这个“日常”会如泡沫般破碎。
然后，燐做出了会改变她一生的选择。
“……所以，我该什么时候行动？又具体要做些什么。”
听到这话，陶茜先是有点惊讶，随后便是满眼的欣慰。
她嘴角略微上扬：“燐，这是你的任务，想怎么做随你的意愿就行。是强取豪夺也好，还是谈判攻坚也罢。方法我管不着，我只要结果。”
“而至于时间嘛……虽然没有硬性要求，但我觉得怎么也得在预赛前结束。因为到那时肯定有更多的冷枪冷箭，你调查起来也会愈发困难。”
“也是。”燐微微起身。“那就……走吧？”
“嗯哼。”陶茜开始收拾文件。
但就在两人结完账推门离开之时，陶茜却牵住了燐的手，然后渐渐地与她十指相扣。
“燐……我说句真心实意的话。你要记住，只要我还在，那活动部就永远为你敞开大门。会客室永远有你一张沙发，永远有你一碗茶水。你要是感觉累了，就过来歇歇，我一直都在。”
“啊……！嗯……”燐虽然因为这一突然举动变得有些害羞和不知所措，但在知晓陶茜的真实心意后也还是微微点头接受了这份好意。
“那…真是多谢你了……陶茜。”
“嗯哼~不客气。”陶茜轻笑着。她眼角上挑，看起来十分高兴。
随后，她正式把信封交给了燐。
“这是经费。任务期间随你使用。任务结束后要是还有剩的……”
陶茜瞥了一眼直勾勾盯着信封的燐。她现在像极了饿久了的狮子。
“全归你好了。”
“好耶——！”燐抓着信封激动地一跃而起！
不过就在燐兴奋之余，陶茜却收到了一则短信——是玛格丽特发来的。
内容很简短，几乎可以概括成三个字。
【他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