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炙烤着的不仅是肉体,更有人心。
A队的众人与韦斯特在门口等待,目前不清楚对方的位置以及具体情况,等物资到位情况缓和后再行动,激怒暴徒的可能性会低不少。
“或许应当提前就位,争取先手优势。”牛头人提出建议,“现在的情况有些过于被动了。”
“你先别急,”韦斯特摇头否认,“谁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在看着我们。”
耐心随着汗水流下,滴在地上蒸发。尽管只等了几分钟,但对于他们而言像是过了几个小时。
“听你的。”雷菲尔德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跟着韦斯特的视线一起盯着阴影处,试图观察可能隐藏在其中的暴徒。
“唉他们车能不能开快点,热死我了。”韦斯特跺跺脚。
好像温度的问题比楼上的炸弹还要严重。
见韦斯特如此放松,雷菲尔德也将MK4放置背后:“你为什么如此确定他们不会引爆炸弹?”
“说得直白一点,”韦斯特耸耸肩,“生存或毁灭,他们说了算。他们没有引爆炸弹,这说明起码目前为止,他们的目标不是毁灭,而是解决生存问题。”
“的确……”雷菲尔德刚想说些什么,但耳机里协调组通知物资已经到位,“东西到了。”
“嗨嗨兄弟们,”韦斯特按下对讲机,“你们可以查收我的一点小心意了。”
“……俺们收到了,”对讲机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谢谢,陌生人。”
“那么我刚说的事——”
“但别当俺们傻,俺们看到你那些个带枪的人了,你再骗俺们,俺们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几乎是在瞬间,雷菲尔德将背上的武器端在了手里,其他的队员也警戒起来,纷纷瞄向对方可能出现的位置。
但楼层拥有的数十个窗户,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探出一把枪来,光靠他们是架不住的。
雷菲尔德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对方掌握着几乎所有的主动权,无论是炸弹的引线,还是他们的命。
暗处很难说没有枪对准他们,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先杀了他们,再让这里顷刻之间化为废墟,连带着附近的街道。
然后第二天的新闻就是“恐怖分子在枪杀警员后引爆燃气工厂”,这对社会治安无疑是一击重创,更是警局无能的直白证明。
为了安抚对方,韦斯特故意摁着对讲机对身后的雷菲尔德喊话:“看,都叫你们别跟过来了,你们还跟过来,去去,我兄弟们只是想解决问题,不是来搞破坏的。”
确认对方能听到后,韦斯特知道时机已到,松开对讲机对着牛头人:“老雷你们先回去,佩斯塔解除武装。”
“好。”佩斯塔解开枪带,将MP7和腿套里的Glock19递给了身后的精灵,并将背心上的弹匣全部丢在地上,“我准备好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命,”雷菲尔德向前靠近韦斯特,拍了拍后者肩的同时将一枚窃听装置放入了韦斯特胸口的口袋,“专门给你准备的,听你指示。”
Slick背心挡在胸口口袋前面,不仔细搜身的确很难发现只有芯片大小窃听装置的存在。
随后雷菲尔德拍拍修女的头:“佩斯塔,你也注意安全。”
“知道了。”佩斯塔把雷菲尔德拍歪的修女帽摆正。
“咱们把位置让给专家,走。”对着韦斯特比了个大拇指后,雷菲尔德便带着其他人撤了回去。
“谢谢,老东西,”待雷菲尔德走远后,韦斯特才自顾自地感谢起牛头人, “还是你想得周到。”
情理之中忘记了单方面信息透明,只能说雷菲尔德不愧也是老油条。
“待会回去我可要告诉他你说他老东西哦?”佩斯塔悄悄靠近韦斯特,半开玩笑地威胁起他。
“哈哈。”韦斯特耸耸肩不置可否,随后按下对讲机:“碍事的人已经走了,这下我们能上去好好谈谈了吗?”
“……到三楼来,俺的人会把这两个人给你的,不准耍小心思,否则俺们就引爆炸弹。”
“好好,”韦斯特打开门,和佩斯塔一起进入了楼梯间,“我们上去。”
“好。”佩斯塔拉住了正准备上楼的韦斯特,“先别急,待会上去了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所以——”
“好,我知道了。”韦斯特转过身,面向佩斯塔,闭起了双眼。
“仁慈的大地母亲啊,请给予我们坚不可摧的肉身吧——”佩斯塔念起咒语,周围的魔力也因活跃化而发出微微亮光。
“呼……”因为佩斯塔的身体强化魔法,韦斯特感觉昨晚熬夜似乎都像是假的一般,疲惫在此刻一扫而空。“以后干脆熬夜都叫你过来帮——”
“爬。”不等韦斯特说完,佩斯塔就否决了一脸坏笑的韦斯特,“魔法不能成为你挥霍健康的补偿。”
“好好好,”韦斯特收起笑容,“走吧。”
急促的脚步声是安静的楼梯间里唯一的声音,为了避免刺激到暴徒,协调组将前不久一直响个不停的警报关上了。谈判的战场往往是安静的,一切都是在为两人接下来的行动做铺垫。
韦斯特小跑着上楼,而佩斯塔紧跟在后面。
“我觉得他们并不坏,”快到三楼时,佩斯塔突然停住,“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啊,”韦斯特放慢了脚步,但没有停下,“这破事放谁身上都难受,现在这样他们恐怕也是迫不得已。”
“虽然如此,但他们现在毕竟属于暴徒,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有激进的行动,”佩斯塔跟上韦斯特,“但你貌似一直觉得有回旋余地,你想好怎么劝了吗?”
“还没有。”韦斯特在三楼门口停下,转身看向佩斯塔,轻松地笑笑:“但我知道你可能已经想得差不多了,待在下面可就浪费了你的动情说辞,哈哈。”
“呵,”佩斯塔也笑了一下,“这点你确实比牛头人好不少,如果不是你单独要我跟上的话,他大概率不会让我单独行动。”
就像老父亲对放不下心的女儿一样。
“他也有他的顾虑,正常——女士优先?”韦斯特右手扶住门把手,左手做出了“请”。
“错了,”佩斯塔一步向前,“神职人员优先。”
韦斯特轻轻用力,打开了与暴徒之间最后的障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