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见绮雨仙思想迪化,摆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自行退下,江欢这才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以力压人落了下乘?纯属放屁好吧,若是她有如此能力,那不用绮雨仙出手,她直接就先铲平了这些个艳春楼什么的。
还好以绮雨仙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可能在此事上多加试探,否则暴露了她没有力量的事实,这魔主之位不仅坐不稳,可能还得面临这帮造反派的威胁了。
只能说自己原本想要惩戒一番绮雨仙的想法阴差阳错之下,虽然没能达成原先想要的效果,却也歪打正着地得了一位太上长老的支持,不至于让自己过于孤立无援了。
一阵笑声却在江欢如释重负后忽然传来。
“噗,刚刚还看你煞有其事的,一副胸有成竹,自有算计的样子,现在人走了,怎么反而如此不堪了?”
能在这种时候还说风凉话嘲讽自己的,不是余阳还能是谁?
江欢没好气地瞪了余阳一眼,随后道,“我不堪?若是这位置给你来坐,你比我还不堪呢!”
今日之前,江欢顶多是觉得自己虽然没有保护自己的武力,但好歹能靠传教稳固自己的地位。
现在看来,这多少有点痴心妄想,荷欢宗不仅有对自己口服心不服的存在,甚至还有这种敢直接造反的极端分子。
而且听绮雨仙的意思,这帮颠鸾派能如此嚣张,背后肯定有内鬼存在,甚至很有可能就混在十三位太上长老中。
余阳也不反驳,只是道,“至少我们现在争取到了那位绮长老的支持,接下来我们的压力能减少许多。”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戏谑道,“哦对了,看绮长老这意思,你怎么也得展现一下你的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吧?”
江欢当然听出了余阳的戏谑之意,顿时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只可惜有心无力。”
其实听到绮雨仙说要正本清源,拨乱反正,江欢是吓了一跳的。
但仔细想想,绮雨仙的目标和自己的利益确实是一致的。
永安城在荷峰脚下,而根据江欢所知,因为这帮极端分子,永安城不仅被搞得乌烟瘴气,而且还死了人。
在荷峰底下都敢搞得这么猖狂,就算这次江欢通过钓鱼执法搞掉了他们一个外门长老,不溯本清源,根治此害,永安城迟早还要出乱子。
“有心无力?那就是有这个心咯,嘿嘿,那正好我有些想法,或许可以帮你办成此事。”余阳笑眯眯道。
见余阳如此,江欢这一次却并未产生抵触情绪,略微沉吟后道,
“已经上了这贼船,想躲恐怕是躲不掉了,好吧,姓余的,我姑且就听听你这狗头军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余阳嘿嘿一笑,“既然你这魔主是个冒牌货,以力服人不行,那只能以势压人了。
既然如此,不妨就从那个什么宋大官人那里下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片刻后,江欢不由得拍案叫绝,“好好好,这招高,这招硬,这招又高又硬!”
江欢“微服私访”,钓鱼执法,拿下负责一众青楼外门长老,捣毁颠鸾派窝点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宗门。
在绮雨仙的拜托下,银芝将此事刻录成玉简,像是分发报纸一样在荷欢宗上下宣传了个遍。
“雨仙啊,你最近好像和魔主走得很近?”
银芝一边翻阅着刚刚制作好的玉简,一边皱眉对一旁的绮雨仙道。
“那是自然..”绮雨仙躺在银芝的玉床上,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一边还吃着银芝的花生米。
“姐姐我说了,咱魔主是个有趣的妙人,别的暂且不论,这位主儿还特地跑回自己家里看望自己老母,看样子还相处得蛮开心,这事就特别有意思。”
绮雨仙一边将一颗花生米高高抛起,准确落入自己嘴里,一边如此说道。
银芝翻了个白眼,走到近前将玉床上装了花生米的碟子拿走,一边道,“是有些不同寻常,但魔主愿意做什么是她的自有,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和她走得那么近。”
绮雨仙看着那碟被拿走的花生米,咂吧了一下嘴巴,意犹未尽道,“你这话说得,和谁走得近,那不是我的自由,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银芝叹了一口气,随后道,“我知道你是刚刚突破,从魔主那里得了天大的好处,但门内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做相当于提前站队,很容易遭到针对。”
听到这话,绮雨仙不乐意了,立刻翻身而起,一只玉足踩在床边,一只自然垂落晃悠着道。
“你这话说的,还提前站队,难道按你的意思,我要和那帮不思进取的老东西同流合污,或者沉默一言不发,任由她们把宗门上下弄得乱七八糟咯?”
银芝扶额,摆手道,“你是装糊涂呢,还是真不知道呢?尽管在宗门法条里,颠鸾派那帮极端分子的理念是不被容许的,但她们又实实在在给各大长老提供了好处。”
银芝略微停顿,随后拿出一瓶丹药,从中把丹丸一粒粒地拿出来,“这东西你知道吧,只消一粒就能抵得上十年苦修,还有这个..能帮助突破瓶颈,至于这个,甚至能增长些许寿元..”
这些丹药和那外门长老吃的徒有其表的丹药不一样,个个都浑圆饱满,都是真实有效的。
显然,颠鸾派那些人能混得风生水起,没一些真本事是不可能的。
只是银芝话说到一半,绮雨仙就怒了,她二话不说直接把这些珍贵的丹药扫落在地,甚至还踩了几脚。
“搞了半天,你也收了她们的好处是吧?好啊,怪不得荷欢宗上下乌烟瘴气,无人在意真正的欢欲之道,却都在舍本逐末,走一些外道!”
说罢,她也不管银芝反应如何,直接大发雷霆,摔门而去。
银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想要去追,但最后只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只是回到座位继续忙碌自己的工作。
而自始至终,她也从未看过一眼地上那些被踩扁了的,在荷欢宗其余太上长老眼中价值连城的上好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