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酱!我的天使!请和我交往吧!拜托了!...那个,除此以外...如果可以的话...”
是的,你没看错,眼前冲我鞠躬并躬身递上一束玫瑰花的黄毛男正在向我表白,如果说他前半句如过山车一般疾驰而下,而他后半句则又爬起坡来忽然支支吾吾。
与此同时,我发现他呼吸紧促,耳梢通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呻吟一般吐出来的——就像是头痛病发作了?
我有些好奇,挑眉问道:
“可以的话?...”
闻言,他把身段放得更低了,好像我真是个什么传播福音的天使,而他是一位罪孽深重的,渴望得到救赎的落难者
“如...如果可以的话,请摸着我我的脑袋说——痛痛,痛痛,飞走吧~”
他抬起头,闭眼将玫瑰花捧于胸前,心情激动地全身颤栗地颤抖地说出这句话。
“...”
晨风过树梢,叶声簌簌,清晰可闻。
“额...”
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我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三星太阳同学,你是个好人,但我想我们可能不合适。”
他一整个原地愣住,面色潮红的俊脸此时只剩一片愕然。
我不打算照顾眼前这位失恋者的心情,转身抬脚就要离开。
“等等!盐酱!”
“...?...!”
小腿一紧,待我面部一抽低头看去时,跪着的他已经双臂交叉箍住我的右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
“盐酱...我的天使...拜托!只要说出那句话...我什么都会做的!”
神金。
我忽然诞生了就这样一脚踹上去的想法。
哦,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包里似乎还有一罐防狼喷雾来着。
但我最终没这么做,考虑到我们同为高中同班同学,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把关系搞地太难堪也不太好。
于是,我轻叹一口气。
“跪好。”
他唰地一下屈膝跪到我面前,双臂撑腿满面春风地望着我。
“盐酱!你来吧!”
我本以为这个黄毛会借这个角度去看看我裙下的安全裤长什么颜色——好让我一挎包砸晕他——可他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对上我俯视的目光冒星星眼。
“...”
我感到面部又抽一下,接着便伸出一手按上他的黄毛脑袋,真像做什么仪式一般无感情地念了一句:
“痛痛,痛痛,飞走吧。”
随后场面静寂了一霎。
“好的,结束了哟?”
我皱眉收回右手,准备绕过这个大脑已经宕机的黄毛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看见他如雕塑一般侧倒下去,咚地一下的声音又使我我一愣。
“啊...天使...”
他猛地抓起玫瑰花捧到鼻尖狂嗅,两眼迷离,双膝打颤,脸上浮起一副痴汉似的,真正危险的表情。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我这时真希望——
找根撬棍帮他助助眠。
...好吧,但愿这只是一段小插曲,我重新抬起脚步。
“等等!...盐酱,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拒绝我吗?”
“......”
闻言,我停住脚步,伸手摸了摸马尾处的粉红条状发饰。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这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他整个人彻底僵住。
我轻笑一声,提起蛋糕袋重新拾起脚步,原本拘谨冷漠的心境一下涤尽,连带着所有街道都被冲洗地洁白璀璨:天宇蔚蓝无云,杂树青翠欲滴,在爽凉皎晴的空气中迎面而来——大自然处处都在对我欢欣鼓舞。
渐渐地,我开始一蹦一跳地哼唱:
“蓝蓝路~,蓝蓝路~”
是的,不需要我再解释一遍吧?关于我的“爱”的事,这般透彻的情意永远只存在于我心中的罐子里。
我叫神户盐,17岁,目前正在读高中。我住在XX町东北部公寓1208号里,我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唯一迷恋之物就是砂糖酱。
我以前喜欢砂糖酱,现在喜欢砂糖酱,以后只会更加喜欢砂糖酱!——我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我的灵魂,我的罪恶,我的...青梅竹马。
她住在...嗯?她住在几零几室来着?...305?...是这个吗?
嘻,管他呢,你只需要知道,我最喜欢砂糖酱就行了。
比家人还要喜欢哟。
砂糖酱是比家人还要温暖的人!
什么?我的家人?...嗯...比如说——爸爸,妈妈,当然还有哥哥。
我恨我的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