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夏日是炎热的。
之前的我没有这样的顾虑。
那是因为,医院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季节——空调都会让室内保持在同样的温度。对于我来说,季节的变换最大的不同,就是花朵的凋谢。
看着窗外的花儿离世得很快,潜移默化之间又意识到了什么。
它们为什么会如此的着急?
像是前往急救室的医生一样,匆忙写在了面前。
可又是为什么,只有我待在原地不动?
或许,我是否也有那个自己需要去寻找的目标?那时的我,无论怎么想也找不到答案,因为答案从来不会出现在书上。答案是否会出现在外面?因此我才找不到任何线索?
可是外面的画面——
是我那时无法去想象的世界。
——
我奔跑在那片花丛中,因为这是去往他家最快的路线。
从我家坐公交,15分钟后在公园下车,再直接穿过公园。早已经是夏天,公园的绣球盛放得恐怖。像是童话中会存在的花朵一样,粉色与蓝色相互映衬。花了眼,我便觉得自己在蝴蝶中央前行着一般。
但我顾不上这些五彩缤纷在我的视线划过,如同一瞬即逝的流星。
因为我不敢再慢一点,因为身后存在着一位死神,一位只有我可以看到的死神。而那镰刀,从来没有停息过,不断开荒似地、娱乐地从我身旁闪过。
我不敢再慢一步,因为我看到了。
不仅仅是我,不只是死亡的到来,不需要鲜花的奉献,不想等待哪怕一秒,不会再去迷茫。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别人似乎并没有不同。
心脏的跳动是多么的鲜活啊。
或许,我的心脏不只是为了一个人去跳动着。
按照地址,我到达了他家楼下。
那是楼房,但我并不知道在几楼。稍微显得老旧,电线在墙上互相牵连。心脏的跳动还没有缓过来,我看着没人上下的楼梯,靠在了墙上。
就决定在下面等他吧。虽然很蠢,而且并不是肯定能遇到的,但是自己之前就是这样等的,所以也不会怕什么时间的流逝。
我回想起了,我们还没有真正见面的时候,那还是我独自单相思的时候。
自己就是这样,在他的身边看尽了曾经不敢想象的一切的。现在想来,又如同还在梦境一般。思来想去,自己已经走了很远的路程了。
这一步,不远不近,十一年有余。
而我现在,只想见到你。
回应曾经无法面对的过去。
——
可能是昨天的缘故,今天早上醒来头就开始痛了。我看了看手机,她发来消息已经有一段时间。
我没有回应,因为现在的我还没有做好面对她的觉悟。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即使如此也是。
有些目眩,但是还是要出去处理事物。
我还是决定戴上了口罩,但在中途因为不舒服就脱去了。
承受着夏季的炎热,抵抗着莫名的晕眩,面前的路也变得弯弯曲曲。我似乎在一段时间会看不到自己的影子,看不到外面的事物,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对于她而言,我算什么?
不断地质问着自己,但总是没有答案。
似乎姐姐做的事情,已经失去了意义。
即使知道了又怎么样,我还是在害怕。再者,一个连恐惧都脱不了身的人,值得在她身边吗?
或许值得,或者不是,
但那不会是我……
我顾不及去看四周开放的绣球,朝着家走去。
拖动沉重的身体,我看了看熟悉无比的高楼,冰冷的可怕。
和这里打招呼也有几年了,一切都很安静。我这才发现,老头子最后原来是选择和他的妻子在一起离世——没想到他这么有心思,大抵在那,他会专门把这件事提出来和母亲说吧。亦或者,他只是等不及了,想要去看看。
太阳有点耀眼了,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下……下午好。”
似乎,我也太过于想她了。
“喂……别装傻!笨蛋!”
以至于声音就像是便随着身影一同出现了般——
站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