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子射进屋内,照在陈旧的桌面上。成片的画纸堆放在桌面上,画上无一例外画得都是那晚砂所见的鸢鸟,但却有一点不同,纸面上的鸢鸟并没有展翅而飞的姿态
钟表上的指针不断转动,滴答声响不绝于耳。直到时针指向12点时,一声响亮的咔嚓声响起。砂才从桌边起身,看向窗外的高悬于天空的明月,银白色的月光照在砂的面庞上,将淡蓝色的长发染上银色。砂将目光收回,拎起身边的包推开门走了出去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走廊上,依稀可以看见走廊上用画框镶住的名画。偌大的宅邸当中,住着的实际上除去佣人只有几个人而已,毕竟男人一家也不过是家族的分支罢了。砂走进宅邸院子角落的一扇小铁门,掏出有未之前递给自己的钥匙。之前的门佣因为家里有事干脆辞了工作,这家人也没有再找一个的意思,于是砂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地出入宅邸
再次踏在铺满枯叶的路上,在银白色的月光下,砂再次看到了墙上所画的鸢鸟和站在墙边的令奈。自从那晚以来,砂每次来的时候都能看到这副景色。自从那晚以来,砂每天晚上都会来这个公园里看令奈作画,两人一来二去也熟络了
「每天都画鸢鸟不觉得腻味吗」砂站到令奈的身边,看着令奈作画。「不会哦,对于我来说绘画的内容倒不是那么重要,绘画本身就是令我感到享受的过程,画鸢鸟不过是因为我喜欢而已」令奈随口回答道。砂就这样默默看着令奈的动作,直到令奈停下最后一笔
两人再次坐在了那条公园长椅上,灯光,月光,星光,一切都与那夜的景色无异。令奈从包里掏出两罐可乐,将一罐递给砂,然后打开自己那罐豪饮起来。砂并没有去喝自己的那罐,只是把可乐放在膝上。看着地上被封秋风刮动的落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哈——不得不说绘画也是件累人的事情啊」令奈放下可乐,感慨道。砂从包里掏出画纸,递给令奈。「你说我每天都在画鸢鸟,你这不是也一样嘛」令奈开玩笑说着。「不一样啦~我这只是比较好练手罢了」砂反驳道「嘛~这个世界上怕不是就只有你和我这么热衷于画鸢鸟了」令奈调侃着。
砂看着令奈手上的画纸,似乎想要像之前一样去聊画,但却明显流露出犹豫的神色。砂抬头看向星空,无数的星光在天空中闪烁着。「呐,令奈,我们到底是依靠什么而存在的呢」砂的脸上显露出了彷徨的神色。
「没有哦」令奈微笑着看向砂,银白色的头发在月光下微微摆动「欸?」「我们并不依靠任何事物而存在,或者说,没有任何事物保证我们存在的意义」「那样的话,岂不是说我们的存在本身就可能没有意义」「不,砂,你还记得鸢鸟吗,它们并不为世界而存在,世界不过是供它们翱翔的天空」「它们并不为世界而存在,世界不过是供他们翱翔的天空……」砂轻声呢喃着这句话,表现出了明显的失神。这时砂突然感到一阵拉力将自己拉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上
「哇!令奈你干什么啊!碰到胸了啊喂」砂瞬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挣扎着想要从令奈怀里挣脱出来。令奈放开了抱住砂的手,砂连忙挣脱开来,气呼呼地看向令奈。「嘛——看到你那副样子有些担心而已」令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脸色尴尬地看向另一边。「你当我小孩子吗」砂有些无奈地说道。「别生气嘛,这个送你,就当做补偿了」令奈往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张精致的书签,上面画的正是在辉光下盛开的鸢尾花。「其实这是你特意给我做的吧……」「嘛,确实是这样就是了」「其实我也挺想送令奈你一个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做」「现做不就好了吗」「欸?现在吗,不过我没有做书签的经验啊……」「没错哦,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一起做的」令奈调皮地眨了眨眼。「说实话第一次见面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冰山美人一类的,没想到你性格反差这么大……」「嘛,在外人面前倒确实是这个形象,不过在砂面前就不是了呢」「话说回来,你当初决定教我画画到底是为什么呢」「嗯……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当我看到你看那只鸢鸟时的眼神,感受到了一阵灵魂深处的共振吧」「这也太扯了……」「嘛,不要在乎那么多,来做书签吧」
令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各种做书签的材料。「怎么你还随身带着啊……」「考虑到砂可能也会有想做书签的兴趣而已」「那……我就负责主画,令奈负责装饰」「没问题」令奈答应下来。砂的笔不断在纸上移动着,线条,构图,上色,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砂制作的书签终于做好了。书签上蓝色的鸢尾花的花瓣上洒满了银色的月光,在黑夜中自由地盛开着。「那么现在我们两人就互换书签吧」两人将彼此的书签交换了过去,在交换书签的一瞬间,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两人在路灯下依偎在一起,望着远处的高悬在无数闪烁的星光中的如宝石般的明月。「如果这样的美好能够永恒,那该多好啊」砂在心中默默感叹着,享受着这短暂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