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尔是向来是一座充满热情的城市,像是平常的豔阳般盛情难却。但也如同最近的天空,接下来一阵子,卡罗尔的街头巷尾将与安稳无缘。
在早晨人来人往的运河河畔道路旁,一间三层楼的黄色建筑矗立其上,关闭的酒店招牌霓虹灯凸显行业日间的冷清。
这家酒店是由一对夫妻开办的,上个月刚好成为二十年的老字号了,夫妻靠着发达的旅游业也算是渐入佳境,成为小康之家,一直都算幸福安稳的。
原本今天起床看到丈夫乖乖睡在枕边,没有跑去找女人鬼混,老闆娘心情都还挺好的
,早上还遇到了一位年轻的小丫头,特别像是他们在外国留学的宝贝女儿脾性,甚至差点没忍住一把抱住她一阵亲,直到那个丫头走出门后,两个来者不善的黑斗篷男人走进店门,她脸上圆润的笑容才瞬间垮掉了。
"老闆娘,生意不错啊?"
"又是你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两天不见,咋变得如此见外呢?我俩呢,来也不是为了啥,就是想问妳啊——这两天有没有看到有钱的傢伙,特别是贵族在附近晃荡熘达?"
"没—有!快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别急啊老闆娘,按照老规矩,没有提供上头要的信息的店家,作为交换得缴纳一笔保护费。"
"啧,挨千刀的,快给老娘出来!"
她对后房吼道,不消片刻,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邋遢男人走了出来。
"啥事?老婆……,噢,贵客又来啦?"
"贵你大爷啊!信不信老娘一巴掌给你拍死?赶人!"
"是是是……好咧!老婆大人,俺花大价钱从黑市买的魔导具该出来放放风勒,嘿哟"说完男人吃力地从桌底搬起了一鼎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大钟,光是摆在桌上,就令空气为之颤抖。
见此情景,其中一个刚入伙的斗篷男犹豫了,看向一旁较为年长的同伙,怯步地问:
"老大,要不……还是算了吧?那个钟感觉就很不妙啊。"
对方却是镇定自若,有恃无恐地轻笑一声。
"怕啥?上头说了,高阶的魔导具根本无法在湾南起作用,组织花重金跟洛西亚军火商买的反圣魔术背心就在在我们身上,他们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一个稍微大点儿的铃铛能整出什麽花样?"
前者听得一愣一愣的,又急忙挥拳附和。
"老大说的对!老太婆,你们就是在虚张声势,赶快交钱!"
然而小伙子没想到「老太婆」三个字是老闆娘的大地雷,她听到后瞬间发飙,满脸青筋、声势夸张地大骂:
"叫我 老 太 婆???你以为会点三脚猫功夫就可以出来狗叫?穿着黑抹布套头,出来乞讨的啊?滚去穿尿布吧!"
接着又冷笑道:
"况且,老娘难道说魔导具就得用魔术?"
"妳什麽意思?"
……
后来,安全官接到报案,知名酒店发生暴力冲突,到了现场发现两名黑衣男子晕倒在地,医护人员初步诊断结果显示,两名男子均耳膜剥离,需进一步就医并接受调查。
路过民众表示当时听见高分贝爆炸声,酒店部分玻璃破碎,当事男店主已至安全局写笔录,全案仍处于调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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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吃水果,非常喜欢,甚至到如果必须得选择嫁给一种水果,我会嫁给西瓜,然后再收一群男宠,欸嘿>u~
如你所见,现在本姑娘正在排队,俗话说「排队长代表美味」,相信红莓松饼不会让我失望。
但是我面临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就是红莓松饼快要卖完了,居然快要卖完了!我简直不能忍受,为了美食花时间本姑娘倒是无所谓,但是烤熟的鸭子飞了,家人们,谁能忍啊?
"……嗯?前头怎麽停了?"
原本长长的人龙,现在卡在路中间一动不动的,探头一看,店家老闆手臂撑着玻璃柜,在与一位身穿白袍、天蓝色长发的妙龄女子争吵,引得周围的目光投向其上。
"老闆,奶油蛋糕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卖29枚银币的吗?为什麽今天就涨价到39枚银币了?"
"什麽涨价不涨价,妳管那麽干什麽?一句话,到底买不买?不买拉倒。"
少女满脸写满担忧地翻了翻自己的钱包,柔弱无力的手指在夹间中一次又一次的来回翻找,可是任凭再怎麽努力,眼神终究是逐渐失落黯淡下来。
留着八字鬍的胖老闆见状也是毫不犹豫地挥手作势赶人。
"哎!没钱就快走开,别妨碍其他客人消费,真晦气。"
"怎麽会这样……明明已经答应了安娜,要准备她最喜欢的奶油蛋糕,和其他孩子们分享着吃,一起度过最棒的10岁生日……。"
"蜜莉娅蜜莉娅,妳好没用……,竟然连…呜…孩子们的约定都食言……。"
少女自言自语,一下讲起与孩子的诺言,接着又开始自责、抽泣,越讲越难过、越讲越委屈,青金石样的眼眸中,泛光的泪珠在湿透的眼眶上不停的打转。
彷彿是为了表达对少女的悲悯,乌云笼罩的天空下起了卡罗尔今年的第一场雨,打在地上的声音从起初的滴答转为稀沥,街上他排队的人潮逐渐撑起一条条雨伞的连线,唯独让少女脸上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就在蜜莉娅即将失落的离去时,却有一声宛若银铃般的人声喊声令她停下脚步。
"老闆等等!她要的奶油蛋糕,我付钱,而且她还要两份红莓松饼!"
"还有店门口的雨伞我也买了。"声音来源又仓促地补充道。
"喂,那是非卖品!我回家还得——"
"一枚金币,不用找了!"银发少女将桌上的一堆银币扫回手中的布袋,又反手掏出一枚金光灿灿的金币「匡」的一声拍在桌上,便急忙连食物带伞一块儿带走了。
"——客人您慢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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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蜜莉娅在听到有人帮她买单以后并没有停在原地不动太久,便马上继续起步离开。
蜜莉娅印象很深刻,很多年前母亲在蜜莉娅还小的时候就经常对小蜜莉娅告诫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因此蜜莉娅深信今天有人愿意帮她出钱,一定是有求于她,希望能从她这里拿到些报酬,即使不要些什麽,仍是欠了份人情。
母亲也曾告诉她——天底下最难还清的债就是人情,像是母亲自己就为了几件名牌,最后赔上自己的一生给一个刚遇见的男人。
所以蜜莉娅任凭雨打在身上,也要一直往前走,决不回头,哪怕那人再怎麽呼唤她亦然,……直到她发现自己走进的巷子是死胡同,一直跟着自己的脚步声停止在身后。
"蜜莉娅啊蜜莉娅,妳怎麽又走错路了?已经是今天第十一次了。"她双手握拳,闭上双眼,心里暗自叫苦。
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咬牙转身说:
"你儘管嘲笑吧,我要离开,不要阻挡我。"
然而蜜莉娅等来的并不是讪笑,而是给她撑起的一把雨伞。
蜜莉娅感觉淋在身上的雨停了下来,才觉奇怪,睁开眼看,面前的人与预期中刻薄的脸庞不同,是个比她矮几吋的女孩,红宝石般闪亮亮的眼珠子映出她的脸颊,银色秀发反光泛着灰色的天穹。
女孩递出那盒令蜜莉娅眼前一亮的奶油蛋糕,平和地说:
"拿走吧,妳的奶油蛋糕,噢等一下——还有绑在一起的红莓松饼,……看什麽?想吃红莓松饼的话没门,两份都是我的。"
"噗呲——"
蜜莉娅原本还想板着扑克脸,但当看见女孩将东西藏在背后好笑的护食举动时,嘴角的防线就瞬间瓦解了,随即整张脸都绷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麽?"
"没事,我们走吧,妳叫甚麽名字呢?"
"露菲希斯•杨,叫我露菲就好。"
"那麽露菲妹妹,我的名字是蜜莉娅•齐穆西,叫我蜜莉娅吧。"
在几个转弯后,两人肩并肩有出两旁建筑层层交叠的窄巷,回到原来的河岸大街,此时女孩看向蜜莉娅的侧脸,五官清秀、眼神中彷彿有着某种坚定的信念,或许是某种支柱,是她自己所欠缺的东西。
但是不论那是什麽,都总有一天会在未来的经历中获得属于女孩自己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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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菲妹妹,看来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蜜莉娅走到一处十字路口时停下脚步。
她的同伴转头发现她没有跟上,也是走回来为其打伞,希望为今天做最后的告别。
"蜜莉娅,妳要往那头走吗?"
"是的,我住在城西,是一间孤儿院的负责人,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还得赶紧回去为一位叫安娜的孩子庆生。"
女孩听闻后露出恍然的表情,说道:
"妳真是有爱心……,对了,最后,在妳听来,或许会有点古怪,甚至失礼,但我想知道……"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什麽意思?"
她摇摇头叹道:
"妳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在朦胧的梦境中,她与我并肩而立,近在咫尺却不可触及。"
"不会的,我一生至今从未离开过卡罗尔,只有在很小的时候跟着父亲去过路易港几次。"
"好吧……别在意,妳还是赶快走吧,孩子的事要紧。"
"谢谢妳,露菲妹妹,很高兴认识妳,再见——希望有缘再见。"
"我相信一定会再见的。"
蜜莉娅道别完后在屋簷下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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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等等,那个方向是往城西的吗?
"我要往南,蜜莉娅往我的左手边走,所以……。"
"!"
"蜜—莉—娅—!妳走到往城东的路啦,另一边才是往城西!"
"啊?"
蜜莉娅回过头来,先是疑惑一下,但看到我在摇手以后就立刻发现自己走错方向,脸颊通红地低头回头走往反方向,没有再看我一眼。
谢天谢地她有听见,无法想像要是蜜莉娅就这麽一条路走到底该会有多惨,但傍晚之前大概是到不了城西的孤儿院了。
"她不是从出生就在卡罗尔住吗,怎麽还会走错路?"
不管了,话说蜜莉娅说现在是下午,那麽估计卢基乌斯那个失踪人口也是应该回来的时候,回到酒店等着好吧,顺便坐下来慢慢享用我合法插队换来的红莓松饼,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