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经下了三天三夜了，像是在地面铺起白色的沼泽，远处群山静默。
官道边的一家小酒馆，反而成为了这片天地间唯一的光亮。
“砰！”一声巨响打破了夜里的寂静。
老头已经先一步将女孩叫醒，从床下翻找出一枚玉牌，塞到女孩怀里。
当窸窸窣窣的黑衣人，从大门外闯进来的时候，女孩已经跑远了。
老头自己则穿好了一如既往的衣着，准备下楼迎客。
并不宽敞的坐厅挤入了近十位黑衣人。
黑衣人首领举起右手示意手下停步。
接着对老者行了一礼：“程添见过荀老前辈。”
老头并未受礼，只是一声轻微：“东西在我手里，你们自行来拿吧，老朽也不怕你们人多。”
程添见状，也不多话，双方当即对峙了起来。
老者手上只是平时衣着，未带寸铁，而黑衣人皆内着护甲，手持大刀，形势出奇的诡异了起来。
程添围绕着老者，忽然间一个跨步，侧向挥砍出刀。
兼具速度与刚猛的一击，空气呜咽作响。
老者侧身，气息陡然飘忽不定了起来，只是看似在原先位置。
程添感知到老者气息分明偏左，迅速定住了脚步，转过身子化为横砍。
“铛！”明知是刀与人相接，却发出了钢铁碰撞的声音。
刚猛的波动令所有桌子侧面也猛然断裂开来，后方黑衣人也几乎被震退了两三步。
老者屏息静神，而程添却觉得自己的刀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嗬！”随着老者一声呵动，无形的气流从空中汇聚入他的双手。
程添也运起了内力，空气中的力量变得焦灼了起来，但显然内力方面，还是老者更胜一筹。
一刀不成，程添抽刀后退数步，可见双手略是颤抖。
程添整顿架势，将半数内力外放入刀锋，再度发起进攻，这是他的成名绝技，破罩刀，击破过无数高手的气曌。
没有气曌的内力高手，只要没有练过体，几乎是一刀必败。
他几乎要大喊出自己的招式，以增添几分威力。
老者并无多余动作，只是抬起了自己右手，望向了自己手掌。
异变却再次发生，就在数步之交的距离，程添自己的刀却拦腰齐断，一口鲜血从喉咙涌了上来。
而老者仅仅是双指向前轻点。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程添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老者并没有理会他心中的想法，“老朽说过，让你们一起上，还有点机会。”
后方黑衣人也是不再留手，尽皆运起气息来。
不一会儿，就将老者围住。
看似围住，刀剑却始终近不了老者周身。
程添眯了眯眼，依旧客气说道：“莫非先生已达陆地通神境界。”
“非也，老朽距离半圣境都尚且差一步。”老者淡淡说道。
“退下吧，化凡强者不是靠人数差就能打倒的。”
这时屋外传来了声音，众人尽皆半跪：“恭迎教主！”
大风将雪吹得乱了起来，只见房屋瞬间破开半截，不翼而飞。
在众人拜下的方向，一位头戴冕观的男子，侧坐在浮空的巨輦之上。
被称为教主的男子，刚遇见老者，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荀，别来无恙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