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乐尔准备离开的时候,月亮已经到了天窗看不到的位置
她走出工坊,看到艾莎还守在门口,尽职的女仆,让芙乐尔心情好上不少。
况且女仆是如此的养眼,干练的白色直短发,蕾丝的裙摆,似透非透的白色吊带袜,站得笔直的身姿...每一处都在芙乐尔的心脏上跳舞。
每天有这样的人在自己的身边,似乎不需要纠结那些恼人的话题。
芙乐尔关掉工坊大门,吩咐说:“艾莎,准备热水。”
指令已经发出,但是女仆却没有马上行动。
芙乐尔有些担忧她的状态,于是问:“艾莎,你怎么了?”
“没什么!抱歉,是我失礼了。”
芙乐尔凑到艾莎的面前观察,女仆的脸色有些奇怪,略有红润,身体也有点紧绷,就像是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裙底。
芙乐尔摸着下巴说:“艾莎,还记得命令吗?”
“当然,准备热水。”艾莎已经调整好状态,又是完美无缺的模样。
芙乐尔果断否决说:“错误,我是让你给我暖床。”
她故作夸张,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仰头直视艾莎的眼睛。
女仆的表情依然完美,她闭上眼睛,沉思低声说:“是吗?原来是这样,芙乐尔大人确实已经长大,是时候迈出这一步了,只是取向在这一边,似乎不好和大公交代,不过问题也不大,听说也有些千金是...”
芙乐尔还以为能够看到女仆害羞的一面,结果艾莎还是无懈可击,她举手打断女仆。
艾莎瞬间收住,慢慢下垂目光,路过芙乐尔的双眼,似乎是在说“芙乐尔大人还是小孩”。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主人的双手:“芙乐尔大人如果想迈出那一步的话,还是多筛选一下比较好,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在下把关。”
芙乐尔扶着额头,无奈说:“这个话题已经过了,艾莎。”
女仆微笑点头:“热水随时准备着。”
“原来你听到指令了,”芙乐尔一边舒展头发准备泡澡,一边小心试探着刚才女仆出神的原因,“如果遇上什么麻烦的话...可以用我的名义。”
精致编织的头发被她越理越乱,这让芙乐尔有些烦躁,还有失落。
因为她没有坦然表达出自己的关心,明明艾莎已经跟了自己五世,即使在最危急的关头,她也没有背叛,但是她始终没有坦言。
这让芙乐尔有些失落。
“芙乐尔大人,是看到我刚才出神,才讲了个笑话...”
“我还以为很明显。”芙乐尔小声说。
“确实很明显,只是没想到,芙乐尔大人竟然是为了我...”说着,女仆抑制不住嘴角,笑了起来。
芙乐尔歪头,转过身将凌乱的头发展示给艾莎,示意让她处理。
“请稍等。”女仆整理了一下本就完美的仪容,然后提起裙子屈膝行礼,随着她身体下移,一件东西,从女仆的裙底落下。
“本来想准备更像样的方法的...”
艾莎双手呈上一柄短剑,剑鞘上绑着漂亮的蝴蝶结,更漂亮的还是短剑本身,钢铁反复铸找,真金镶边,红宝石点缀,洋甘菊的花纹缠绕剑柄与剑鞘,浑然一体。
芙乐尔拔出剑,剑刃闪亮锋利可以当作镜子,借着月光,她可以看到隐约刻着她的名字...
“艾莎...”
“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但是,芙乐尔大人,生日快乐!”
“艾莎...这让我如何是好...”芙乐尔有种即将热泪盈眶的感觉,已经深刻感受到了万忙之中、准备礼物的热情之心,也想要将这份跨越几十年的情谊化为拥抱...
但是,芙乐尔扶着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踮起脚,艰难平视着女仆幽蓝的双眸。
“是我给你工资太高了吗,艾莎同学?”
“同学?”
“竟然还有闲钱来买这种东西?”
“一直都有。”
“不是还要寄钱给病重的母亲吗?”
“那是谁?”
芙乐尔忽然放声大笑,一把将前发全部撩起,然后一个响指,凝聚魔力,熄灭周围的灯火,吹动树枝,用以模糊月光。
芙乐尔后退一步,借着夜色的掩护,张开双手。
艾莎明白,上前抱住羞涩的主人。
“谢谢你,艾莎。”
“这是我的荣幸。”
“我今晚还没有跳舞。”
“当年就是我教的您。”
“我要换身衣服。”
“让我服侍您沐浴。”
——
浴池之中,芙乐尔靠着池边,艾莎在岸上梳理主人的头发。
完全放松,芙乐尔感觉自己都要浮起来了。
艾莎赶紧又洒了一把花瓣,掩盖水面之下的美景。
芙乐尔仰头看女仆:“艾莎,今年为什么会想着准备礼物?”
“今年很特别,是您的17岁生日。”
“要这么说,每年都是特别的。”
芙乐尔一弹指,将胸前的花瓣拨开。
她忽然担忧起自己的未来,前几世,她可没有活到发育期结束。
“艾莎,你十七岁的时候,也是这么大吗?”
艾莎看着自己身上遮不住的浴巾,安慰说:
“芙乐尔大人不必在意,夫人和您一样。”
“我都快要忘了,她好像还挺丰满的。”
芙乐尔对于这个母亲的记忆不多,只有丰盈的身姿印在脑中了。
其实她也不是在意这个,只是这一世,她想活到最后。
艾莎面无表情,提醒说:“我的意思是,夫人垫了不少。”
“艾莎!”
芙乐尔猛然抓住女仆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浴池。
——
梳妆台前,艾莎在为主人整理头发。
四点已过,新的一天就要来临。
“我必须要强调,艾莎,”芙乐尔用手指挑着发尾,“我是真不想在浴室嬉闹的。”
“我知道,芙乐尔大人不必强调,我没有责怪您耗了太多时间,是因为我们都不适配风与火属性魔力,才在烘干头发上耗了太多时间。”
芙乐尔翘起嘴唇:“不要用长辈的语气。”
艾莎垂眼,将自己的头发撩到耳后。
“编两条辫子,我今天要去见皇帝,给我来个好孩子的形象。”
“要您变成皇帝眼中的好孩子?皇帝可不是傻子。”
“只是一个态度。”
“会见大臣结束是在十点,您还可以睡一会。”
“不,不处理这件事,我睡不着。”
芙乐尔摇了摇头,撑着脑袋,继续玩着发尾。
五点半,艾莎终于完成了今天主人的形象设计,从外表到言行。
芙乐尔伸了个懒腰,艾莎立即按住主人的手。
“请不要将手举过肩膀。”
芙乐尔白了一眼:“这是家里,还是我的房间。”
“您有多久没有进过皇宫了?”
“还算合理。”
虽然这么说,芙乐尔还是有些不高兴,她忽然贴近女仆,抬起艾莎的下巴。
“还记得三个小时前的话吗?”
“当然,您还欠我一支舞。”
“是你欠我。”
芙乐尔勾着艾莎的手指,然后将她推开。
两人旋转起舞,两朵白色昙花,在清晨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