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物

作者:一只猫bubble 更新时间:2024/7/26 11:30:01 字数:6565

在这之后和青川见面,已经是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了。

经过了昨天的那种事情,或许是两人都有些消沉,气氛显得很僵,青川的眼神似乎也不再向自己身上靠拢了。

反正,也都无所谓吧。

本来,本来自己就一直在嫌弃她很烦啊。

总是像个大人似的关心自己,知不知道其实很……

很怎么样啊?

枪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准了自己,厘子质问着自己,

很,怎么样啊?

到底是怎样?你自己到底怎么想?

没办法回答,也不敢回答,她只能逃避。

眼神不经意地飘向那个白色的身影,但是却看到了些她不愿见到的画面。

是当初那两个人。

当时在体育课上嫌弃自己的那两个一年生,而在这个课间,以往几乎完全不出教室的青川,竟然自己走出了教室,还同她们攀谈。

说着话的时候,余光还时不时看向自己。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感到一种无措,一种没办法解释,给不出解释,也根本没办法用什么方法证明的无措感。

无助吗?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青川走的时候,产生这种感觉?

手,在发抖,

头晕乎乎的,感觉没办法整理思绪,

胸口,貌似也,有点痛……

看着她们走远,也只是看着。

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不过也只是等待上课铃声响起罢了。

自己的感觉,为什么这么奇怪。

这是从昨天离开厘子的房间后,就一直在青川的脑内回响的问题。

自己,究竟把她看作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为了她这样?

自己到底是在怎么想?

搞不明白,完全搞不明白。

情绪和情感,根本就不是能读的明白的东西。

当初也是,现在也是。

这不是根本没有长进吗?

桌上,那颗弹珠就像是一颗青色的眼珠,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自己。

“姐姐,我现在在做的事,真的对吗……”

得不到回答的问题,但是自己还是想要问出。

或许她真的能听到呢?

听的到又或是听不到,对于现在的秋叶青川而言,似乎毫无意义。

比起自己究竟怎么看待厘子,现在更重要的,也许还是怎样让厘子的情况好转过来。

自己必须去做自己能做的事。

不能再看着另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向悬崖了。

这么想着,却不禁愣住了。

窗外的雨声依旧,心思也像是水洼一样被雨滴搅乱,明明只是轻轻的一碰,却唤起了深埋着的黑暗。

自己,只不过是在拿她当替代品吧?

只不过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来弥补根本弥补不了的事吧?

罪人啊。

疯子啊。

自己这样的行为,到最后也只会把厘子推向深渊吧。

自己的真心,其实根本就没有……

搞不懂啊。

自己怎么想,厘子怎么想。

完全不明白啊。

一直都只是自说自话地做着所谓关心的事,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试着去理解厘子?

就是因为自己这样子,当初事情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吧?

要是当时,自己能够意识到姐姐的异状。

要是自己,能够提前一点。

就不会了吧?

罪人,罪人,罪人。

道德的火刑架永远只会以道德为燃料,而良心只能在那上面被蒸干或是被烧死。

现在,自己还能做什么。

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在真的来不及之前。

放学了。

还是没有带包,胸口仍有些闷闷的感觉。

脚步在逐渐放慢,心里的油则是加满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自己,真的就那么在乎青川?

那么在乎一个,一个多月前自己还完全不认识的人?

没理由啊。

可是,自己的心正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着自己。

情绪啊,是,情绪啊……

扶着鞋柜门,厘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脱力,双脚顿时一软,叫她差点瘫倒在地。

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几乎要洪水似的从口中呕出。

心在痛。

被抹杀多时的感情,此刻似乎才以正确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厘子同学?你怎么了吗?”

是熟悉的声音,但却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个。

是会长,或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工作,所以今天才准时放学了,她和身后的三花一起从楼梯上走下,正巧看到了扶着柜门的厘子。

“没,没怎么。”

同样是时有关心,但是,为什么自己对身为学生会长的晴香没有任何感觉,反而却对那个青川的举动感到这般在意呢?

搞不明白。

缓缓起身,身体像是被附加了超出常理的重力,挣脱不开,四肢锈蚀了似的,移动迟缓。

心情被紧紧地吸作一团,逐渐化作黑洞。

简直像是要结冰,自己的鼻息是那样的冰冷,听不清楚耳畔晴香的关切,

目光却是期待着什么似的看向了校门口。

是那个身影啊。

无疑,是那个身影啊……

可,那个身影却并不是在等待自己。

青川走了,而和她同行的,仍是那两个人。

为什么。

凭什么。

为什么自己失去一切,她们反而能和青川交好?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看着对方逐渐远去,她没有在意晴香对自己的慰问而是即刻跟了上去。

一开始的步伐还可以勉强沉得住气,但是很快就根本压制不住了。

奔跑。

奔跑!

用出自己的全力奔跑!!!

厘子像是忘却了一切,疯子一般,宛如厉鬼追魂狂奔着冲向了那个方向。

那个人的方向。

伸出手吧。

伸出去吧。

“诶!”

“什么?”

“厘,厘子!?”

没有理会几人的声音,也根本无心去管青川的惊愕,自己只感觉到了手中那份对方的温暖。

那份自己苦苦寻求却一直没有找到的东西。

现在,她正被自己紧紧握于手中。

死死地,抱在怀里。

啊,什么啊!

泪水竟然在这种时候……

上一次,这样痛快地哭出来,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那种事,早都忘记了吧!

就算还记得,又有谁想管啊!

现在,自己只想感觉一种感觉。

只想握着一个人的手。

只想感觉属于那一个人的体温。

只想,触碰,那一个人的,

那唯一一个人的,

双唇。

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这么做了。

简直像个野兽,自己竟然把青川硬拉到了一处小巷。

而身体,更是极其自觉地遵从了那从未遵从过的感受。

那种心里最纯粹的感受。

“唔,唔呃……”

体温在交织着,像是用笨拙的手织成的并不那么舒适的围巾,可即便没那么舒适,但温暖却实打实的存在。

那种仅仅属于少女嘴唇的柔软感,此刻正印在自己的心上。

这是自己想做的事。

这是自己此刻唯一想做的事。

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

而现在,自己已经在做了。

青色的瞳孔中是惊愕,还是欣喜?又或是其它?

自己不想管了。

没心思管了。

不可以。

不可以啊!

自己,到底在?

理智像是电流,只是一瞬就电醒了失去理智的厘子。

自己,刚才,是在……

强吻,青川?

不是吧?

自己,竟然在做这种事情?

直到发现这一点,紧紧相接的嘴唇才像是断了电的电磁铁,被她依依不舍地取下。

唇瓣之间那种对方的温度和香气,还残留着。

对方是青川啊,自己的同性啊,还是自己的同学,室友……

也是世上唯一一个愿意全心全意关心自己的人对吧?

不知道是谁突然抢答了。

“承认吧。”

是,谁?

“你说呢?”

那家伙,应该已经被自己杀了啊。

分明,是已经死去多时的东西啊。

为什么偏偏会活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啊。

都是因为这家伙,自己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啊。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啊。”

诶……

自己的想法?

“嗯,黑木厘子的想法,一直以来的想法,没有被你故意用虚假的暴力和怒火掩饰的,真正的想法。”

真正的,想法?

不加掩饰的,想法?

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只是遵从着自己的本心和愿望。

自己,对那份爱的渴望。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该……

不该这样吧。

错在哪里呢。

正确与错误,真心与伪物。

搞不懂的东西就是这样多,所谓的概念只不过是枷锁,扣在心灵上,无情宣判着死刑的枷锁。

混蛋,混蛋!

不准哭啊!不准再这个样子了啊!

可,本能是没办法制止的。

常说的失控,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被心魔给,整个吞掉的感觉,

被自己的私欲给,全部占据的感觉。

恶魔,自己,正在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恶魔。

明明心里什么都没有,却还幻想着要拿什么来填充。

简直就像是空荡的气球妄想着向蒲公英伸手。

“前辈?”

“青川前辈!”

等到那两人来的时候,厘子早已跑远了,而青川则瘫倒在地,无神地靠着墙壁。

早纪的眼里有一丝火,但又仔细看了看青川的表情,就立刻把它毫不留情的浇灭了。

绚芽把青川扶起,不知从那青色的双眼中看出了什么,可也不敢问出口。

刚才发生的事,青川只字未提,只是说她‘今天会去处理好’。

心情远比脚步要沉重。

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自己,自己的选择,到底导致了怎样的结果啊!

自己,应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感?

分明是不可以的。

这种事情,不论是姐姐还是父亲,看到了都会摇头的吧?

抿着嘴,还能微微感觉到那一刻的感觉。

包含着少女心意的吻,自己还不确定那是否是第一朵。

该如何去报答这样的心啊。

哪怕将自己掏空,也是不够的吧。

更何况自己本就一无所有了。

简直就像是在无人的城市中行驶着的废弃巴士,前方什么都没有,分明是了然于心的,可是就是幽灵一样燃烧着最后一丝内心。

这样的自己,还有资格被原谅吗?

缓慢的像是被戴上了枷锁,竟然等到路灯亮起时,身体才挪动到了家门口。

站在门前,脚步却始终不愿再挪动一步。

自己,应该接受这份感觉吗?

如果拒绝的话,那,厘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那她会……

想不下去了,从伤口处渗出的温柔正一点点淹没着微弱的鼻息。

“我,回家了。”

声音轻的根本听不清楚,轻易地被二楼的淋浴声盖过。

分明是晴朗的夜晚,心中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落下了雨点。

放下书包,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

世界寂静得仿佛只剩下水声。

没用的家伙。

事到如今,又在逃避了。

反正从一开始就是个胆小鬼,为什么要做那种无意义的事。

不就是在犯罪吗?

更别说自己很快就要……

也真是,草率啊。

可,事到如今,不面对才是最差劲的选择。

自己没办法对一个只剩下自己的人使出致命一击。

无边的黑暗在光明的房间中延伸,秋叶青川正选择着自己作为刽子手的处刑方式。

比起钝刀子割肉,或许还是直白一些才不疼吧。

但结局不还是一样吗?

水声不止,耳鸣声又悄悄在耳畔吹起风来。

自己能怎么做。

该怎么样才不会伤害任何人。

这是自己亲手开启的故事啊。

自己既然已经为厘子打开了一道门,就不该将它化作断头台。

余烬或许可以复燃,但已如死灰的心,还能重新长出生机的青吗。

只是挣扎完全没有意义,自己,要鼓起勇气才行。

勇气啊。

手在抖,眼神也不敢向浴室的方向看。

只是心在挣扎着,就像是即将被绞死的犯人,在站上台阶前涕泗横流地挣扎。

水流像是岩浆。

明明是刚刚好的舒适温度,今天却比往常灼人。

泪水止住了,又像是没止住,仍在沿着身体淌下。

自己还是没搞明白自己。

又勒死了自己,不对,是给自己做了心肺复苏。

根本像是在横渡三途川,可总又在到达前掉头。

只是徘徊。

那还是自己的第一朵花儿。

自己一言不发地采下下她,接着粗暴地交付给青川。

果然还是个胡来的小鬼。

其实,根本没有做负责的打算吧。

这样的草率行事,会给青川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自己,其实已经失去了吧。

她,已经不再等自己了。

后悔吗?

想像个小孩在地上撒泼打滚吗?

黑木厘子,你真是个败类。

玩弄他人感情的废物,被人玩弄的废物。

你就是活该如此啊。

就是活该,活该什么都没有啊……

青川没可能接受自己的,她很清楚。

只是个梦吧。

但梦的余调,就是这样悠长而难忘。

梦魇很机灵,化作温柔的样子安抚着自己。

是梦,又如何呢。

至少,自己还能,抓住那一点梦啊。

总比只剩空虚的皮囊要好。

疼痛不知何时好像消失了,眼泪也被剥夺了原来的意义。

雨停了。

当浴室门打开的时候,青川不过轻轻地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没有意料中的躲闪,但也没有多少直率。

只是安静。

平和的世界,只剩下了心脏的跳动。

心灵的乐章并不讨喜,但仍很漫长。

站起身那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钢琴声。

紧接着是一段不知如何形容的乐曲。

分明是寂静,但心灵却不合时宜地弹起了琴。

悲伤,亦或是痛苦?

没办法形容那声音。

简直像是不存在于世界的音乐,心的赝品。

靠近了,声音并不因此而变得激昂,只是微微提调,隐隐能够感觉到鼓点的律动。

黑色的双瞳墨染了青色的眼。

没有任何言语,也根本感觉不到哪怕一点声带的振动。

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几乎紧紧靠在一起了。

现在,就算要打退堂鼓,也来不及了吧。

青川的手不知何时也握了上来,温度在此刻再度交织,而心情似乎也是。

“去,房间里说吧。”

青川用很轻的声音对着厘子说,厘子也微微点头。

厘子的房间。

暖色的灯光把她的身体融化,头轻轻靠在青川的大腿上,蜷缩着躺在床上,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浑身都像是酥软了一样,用不上劲,只是想一个劲地依靠于这个人。

思考像是彻底被切断了连接线,心里也像是被塞满了不知名的什么,只感觉得到一个人。

秋叶青川。

自己唯一触及的到的人。

自己的,唯一。

头向着青川的方向再近了1厘米。

青川的手颤抖着,直到真的触碰到厘子的头发时,才慢慢地恢复平静,开始抚摸着。

那种感觉很舒服,或者说很安全。

每根发丝都像是捆缚着自己的心,每一次抚动,也都撕裂着捆缚于心的锁链。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啊。

走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下了一个人。

这种孤独,真不好吃。

可为什么,现在自己明明只有青川,却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心?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自己真的在一点一点的坏掉。

算了吧,坏掉又怎样呢。

至少,还有愿意接纳自己的她在啊。

根本没有作被原谅的打算的,现在却在房间里以这样暧昧不清的姿势……

“为什么。”

只是想着,话语就像是被风雨吹落的叶片,无可抑制地自己出来了。

青川的动作停下了,然后就是安静,持续了数秒的安静,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像是不敢回答,厘子闭着眼睛,如同等待着宣判的降临。

原因如何,青川自己也并不清楚。

假若自己真的只是把对方当作填补内心空虚的玩物,自己的心中,该不会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可,自己到底?

“因为我很担心厘子哦。”

什么啊。

眼神看向灼心烈日般的灯,分明是柔亮的光芒,现在却扎眼的不像样。

同为囚犯,也同为法官。

可这该死的法典,偏偏什么都没有写。

无法宣判,也没办法就这样被赦免。

只剩下被囚困的痛苦。

“担,担心?”

自己,在被关心呢。

在被人关注着啊。

被人亲眼注视着,被人用手轻抚着。

原本只在无意义的幻想中存在的白日梦,现在真的呈现在眼前,简直是虚幻,就像是进入了仙境的爱丽丝。

违禁药用得太多,最后也只会上瘾而死哦。

自己值得吗?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善待。

只不过是个废物而已,自己凭什么?

“为什么,明明我,一直都……”

明明是早就深埋心底的疑问,现在说出口却难上加难,生生从绞肉机之中挤出来,声音却还是在渐渐消失。

胆小鬼。

“因为,我没办法对厘子的事视而不见啊。”

伪君子。

到底是因为对她不能视而不见,还是对自己的伤痛无法不管不顾啊。

一己私欲而已,却还说得这么好听。

别装作圣人了啊。

心里的感觉不会骗人,自己的确在关心厘子,可究竟有几分是真的出于本真的善意?

没人说得清。

“我,不能看着厘子就这样,一点点,被人推到深渊里去。”

声音,在打颤啊。

是因为欺骗而在羞愧吗?

真是个不坦率的家伙。

一味欺骗,只会让结局更加悲惨啊。

“青川,真的很善良呢……”

这样的善良和温柔,为什么偏偏给予了如此不堪的自己啊。

微微转动身体,厘子把脸朝向了青川,对视无法改变内心的纠结,却像是能使生锈的局势变得稍微松弛些。

青川的白发微微垂下,注视着自己,眼神里则带着些许疲劳。

是啊,面对着自己这样的人,即便是她,也终究会累吧。

毕竟,自己早就无药可救了吧。

“可,为什么偏偏要,给我这样的人温柔啊。”

毫不相配的自己,就这样的接受了‘不义之财’苟活到现在,真是可笑的爬虫。

善良?

鲜明的话语刺痛着心灵,可却渗不出一点血来。

自己,也算的上善良吗。

不过只是个伪善者吧。

不计后果地给予他人那不知何时就会悄然消失的爱,其实根本就没有顾及到未来吧。

从来没有想过对方在失去之后,心中会有怎样的痛楚吧。

“厘子才不是‘这样的人’,厘子和我们都一样哦。”

她和自己才不一样啊。

自己这样恶心的存在,就应该早早消失啊。

看着厘子那已经彻底沉沦的表情,那种死也不愿放手的样子,让黑色的脓血一下流出。

怎么办。

现在要怎样才好?

自己,应该怎么收场?

已经,不能不管下去了啊。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自己,和青川一样吗?

不如说是反义词吧。

自己只是个用怒火和随波逐流来掩饰内心弱小的家伙而已,怎么可能。

“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彻底完了。

不负责任的话又一次说了出来。

自己凭什么这样说啊。

这种沉重的话,自己凭什么……

畜牲,畜牲。

重要,亏自己说得出来。

自己有那个勇气和实力吗。

有那个资格吗。

幼稚啊。

谴责的言语在脑中浮现着,可是身上的动作却不愿意画上休止符,宛如谢幕后仍在舞动的芭蕾舞者,知其不可而为之。

一个亲吻在厘子的额头绽放。

这就是,回报吗。

厘子自己也不清楚,但至少那其中饱含着的情感,她能够鲜明地感知。

“今晚,可不可以,不要走。”

时间渐晚,生怕青川离开的厘子低声请求,即便只隔了一个房间,她也不希望眼前的人多走一步。

“嗯,我,不会走的……”

不会走。

这种话,自己怎么说得出口的。

声音压得很低,颤抖着,轻得像是只蝴蝶。

关灯了,两人挤在同一张床上,共享着被子与体温。

沉溺于其中了啊。

贴的很近,青川的身体、温度、香味,此刻都离自己这么近。

可,又感觉那么远。

这种感觉再美好,总有一天,也会离自己远去吧。

光是这样一想,厘子就忍不住地恐惧起来。

拥有了就会恐惧失去,的确也是‘人之常情’啊。

只能祈祷,自己此刻拥有的,并非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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