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前的教室,被班主任禁锢在座位上的学生们比平时还要更聒噪些许。
不过,这一次,班主任竟然很出奇地没有多说什么,默许了这种吵闹。
“和往年一样,今年的学园祭也马上就要开办了啊。”
清了清嗓子后,她说出了这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的话语。
“好诶!”
“今年也会和去年一样吗?”
不出所料的议论,但仍在昏昏欲睡的西山早纪却没有因此而变得精神起来。
迷迷糊糊中,她仍能想起昨晚和今天早上的事。
睡不着。
是真的睡不着。
她从来没有感觉过这种程度的激动和兴奋。
如果要算的话,这大概是早纪这辈子第一次失眠。
睡在地铺上,而一旁自己的床上,则是绚芽。
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眠,她就感觉自己的灵魂正站在床头,用那种她不便形容的眼神盯着绚芽。
可恶!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明明就是非常正常的在同一间房睡觉,自己的脑子里竟满是这种应该接受审判的想法。
转头看向绚芽,她倒是蛮精神的,听着老师在讲台上对活动的说明,和自己这种半死不活的困倦完全不同。
看来她昨晚睡的很好啊。
怪不得今天能起来做早饭……
想起今天早上绚芽做的事,早纪就不免得有点想要吐槽。
由于昨晚绚芽在自己家住,她竟然忘记了设闹钟。
把她叫醒的,是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比早纪先一步醒来的绚芽,已经做起早餐了。
用的是昨天买的半价培根和家里剩下的鸡蛋,香味飘进来的时候,也的确让她感觉到了饥饿。
可是,习惯性的看了一下时钟,却导致了问题。
“已经这个点了!?”
那小巧的钟表上所标注的时间,距离迟到仅有一步之遥。
“早纪?吃早饭了哦!”
“快迟到了啊!”
自己只记得,在喊完这句之后,身体就条件反射般地拖上绚芽往学校这边跑了。
结果导致自己现在还困得要死。
更可怕的是,便当忘记带了。
早饭也没吃,又没有便当,看来今天真是锻炼忍耐力的好时候。
真是不知道绚芽的身体构造到底是怎么样的,今天这种情况,还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一样充满着元气。
搞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她本身的身材就比较娇小,所以能耗不强?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转了半天,自己的目光还是回到了对方的身体上啊!
越来越奇怪了。
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完蛋。
“今年的学园祭上,还会举行新社团戏剧社和学生会共同组织的戏剧表演,如果有意的话,同学们可以去学生会了解,毕竟算是大型活动,那边或许会需要义工哦。”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绚芽貌似有了反应。
如果把绚芽比作线的话,那么早纪必然是那线所牵动的机关。
虽然只是细小的举动,但早纪还是观察到了。
绚芽对这件事感兴趣吗?
走出教室时,原本想问一问她的,但最后,话语还是被憋回了肚子里。
“那个,绚芽,去、去操场的自动售货机那边吧,买点饮料补充点糖分会好过什么都不吃哦。”
“嗯!”
在向那边走去的同时,两个人与她们擦肩而过。
厘子和青川,今天也在一起吃饭。
“今天放学,得去社团教室那边一趟呢。”
“学园祭很快就要到了呢,厘子也很紧张吧?”
刚才,她们的班主任也在班里说明了关于学园祭的事。
虽说并没有提及戏剧表演的主角,但厘子的心中仍怀揣着不安。
今天就要与参演人员相见,要是自己被人讨厌怎么办?
表现不好怎么办?
明明今天还不会进行彩排,只是交代一些事务而已,但就是没办法平静下来。
还好,青川还守在自己身旁,哪怕是表演,她也会一直陪伴着自己。
这么一想,不安忽然就削减了许多。
“有青川在身边,我就会很安心。”
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她才终于把无数杂音编织成一句完整的话。
“不能太依赖别人哦。”
青川轻抚厘子的头发,用温柔的声调说着。
来到天台准备吃午饭,却发现已经有人先于她们来到了这里。
“啊呀,是你们,吃午饭?”
说话的人是晴香,她手上也拎着便当盒,大概和两人一样,是来吃饭的。
不得不说,与昨天穿常服的她相比,今天身着制服的晴香还是要更符合她们的印象。
“作为学生会长的佐仓前辈,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吃饭啊。”
青川的语气不像平时那般柔和,多半是还对于昨天她摆了自己一道的事感到恼火。
“有的时候,也会喜欢来这种安静的地方呢,毕竟更有利于思考啊。”
她笑了笑,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打开了便当盒,
“厘子同学和青川同学,应该不介意一起吃吧?”
两人走近,有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知为何,在这平常就安静十分的天台,今日的寂静,却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
她们时不时看向对方,脸上总是一幅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的表情。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诡异的气氛,今天打破它的,却是一向都不怎么积极的厘子。
“那个,佐仓前辈,请问,第一次的正式彩排,是在什么时候?”
“哦?真让我惊讶啊,厘子同学,竟然对表演的事这么感兴趣吗?”
晴香刚想要夹起一块汉堡肉,但在听到厘子这么说后,手上的动作立刻就停下了。
“嗯……算是吧,我、我不想拖后腿。”
这的确是厘子的心里话,能够尽量快一些的进行准备的话,她出现失误的可能机会变小很多。
当初演出的失败,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和准备的不充分有关。
“时间的话,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今天下午在社团教室见面的时候,大概会提一嘴吧?不过最晚大概也不会超过这个周末吧?毕竟时间还是很紧的。”
周末吗。
厘子低头拿起饭团嚼了起来,同时也在沉思。
凭自己,真的可以吗。
可现在已经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了。
她可是不能不上的啊。
打退堂鼓的话,要是传出去,估计又会把自己说成摆架子的怯场者吧。
能做的,就只有尽全力去把自己能做的做好了。
真的要去做的话,这大概也会是一场艰难的旅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