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里斯这里几乎什么实质性的信息都没得到,二人只得离开了秩序教会。
“你生气了么?”格蕾茜儿对走在前面的红发少女问到。
“有点吧,秩序教会这帮人,那边说着让我们来教堂了解后续的情况,这边又什么都不透露,”缇芙娜没有回头,“而且......而且那个人还那么失礼的盯着你看了那么久,还对你问这问那的......”
“格蕾茜儿就不生气么?”
“我么?如果是说后者的话,我是不太在意这个的啦。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叫尤里斯的家伙还是说漏了不少的。”格蕾茜儿答道:“比方说现在各大教会都对这样的状况束手无策,而且关于作案者的身份和动机也都没有头绪。”
“......这不是还是什么都没了解到么...”缇芙娜吐槽道。
“不过最重要的是,王室对于这件事是完全知情的,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封锁了消息。”
“不是说是为了防止出现恐慌么?”
“或许是吧,但我总感觉王室封锁消息背后的原因没那么简单。”格蕾茜儿皱着眉说道。
缇芙娜无奈的扶额:“不如说这整个事件都诡异的过分吧……”
没有理会对方的吐槽,格蕾茜儿自顾自分析道:“按常理来说,防止出现大范围的恐慌而封锁消息是可以理解的,但偏偏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是艾尔瑞亚王室,这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按理来说,在我们脚下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贵族基本都是不怎么在意平民的,或者说他们习惯于把类似的事情交给各大教会。
教会是这样的,贵族们只需要当甩手掌柜就可以了,但是教会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说白了,我是不太相信这帮甩手掌柜会忽然在意起民众怎么想......呃。”格蕾茜儿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缇芙娜你也是贵族来着,抱歉。”格蕾茜儿对自己刚才那番大不敬的言论做出了诚恳的道歉。
“啊?对哦。”被格蕾茜儿的地图炮波及到的当事人缇芙娜大小姐,本人却好像刚刚意识到这件事,
“不过格蕾茜儿你说的姑且也是事实啦。而且说到底,贵族和教会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共生,如果不是能得到如此广泛的权利,各大教会的总部也不会设在艾尔瑞亚王国,这片土地也就不会成为地位超然的’神眷之国’了。”她回过头看向格蕾茜儿,见对方一脸歉意的样子,连忙宽慰说自己并未生气。
“这样么,我以前倒是从来没想过这方面,抱歉。”格蕾茜儿再次向她道了歉,态度满是真诚。
“都说了我没生气啦,我又不会因为你的僭越言论就把你吊死什么的!”
“我不是看你正在气头上么。”
缇芙娜转身拉起半精灵少女白皙的小手,继续向前走去:“我生气是因为那个家伙说话吞吞吐吐的,而且……好吧,主要是因为他还对你很不礼貌。”
“这样啊,没有弄得你不高兴就好。”听到没有被关进地牢或者施以绞刑的风险,格蕾茜儿松了一口气。
“我永远都不会生格蕾茜儿的气的。”
被红发的少女拉着,她注意到走在前面的缇芙娜耳朵好像有些微微发红。
“所以…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缇芙娜询问起格蕾茜儿之后的打算。
此时已经是接近黄昏的时间,格蕾茜儿打算先回去再从长计议。“看现在的情况,短时间内这件事恐怕是解决不了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回家可以么?”
“嗯,都听你的。”缇芙娜这次倒是对此没什么意见。
于是两人牵着手走在行人渐少的路上,西落的太阳洒落下温暖的色彩,让整条街仿若一幅朦胧而暖色调的油画,
夕阳的余晖给云朵镀上一层鎏金,
远方的天幕则由橙红变化到深青。
匆忙归去的人们无心欣赏头顶的美景,
摇曳的云彩却好像悠闲的旅人
默默的看着脚下的城邦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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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内城区中心,希娜柏宫的一处空地。
一名灰发的青年正持剑而立,在他面前的则是另一名剑士。
灰发的青年一个箭步,竖起剑刃攻去,对方则迅速横过剑身格挡,然而这却是一次佯攻,灰发青年下劈的动作忽然变为前刺,直取对方的面门,却不想对方立刻侧身避开,又抓住他手臂伸直无法及时收回的间合,顺势提剑上挑,把袭来的剑身格开。
灰发青年险些剑刃脱手,忙后撤几步放低重心,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打算停手,趁他架势不稳,转守为攻,步步紧逼。灰发青年急忙抬剑横扫,意欲将对方逼退,而对方则抓住他慌忙之中的破绽一剑抵住他的肋间,直指对方的心脏要害。
“果然还是比不过你啊,罗兰。”见自己败局已定,灰发的青年无奈苦笑叹道。
“费因殿下过奖了,我也只是侥幸而已。”
“输了就是输了,倒也不必如此恭维我。”
罗兰收剑入鞘,笑道:“不,这只不过是因为殿下的才能并不在此罢了。就好比说我,靠着家族的资源和去年的那场巡礼,在我继承爵位之前,爬到现在的位置大概就算是顶天了。
然而对您来说,将来总有一天是要登上王位的,以殿下的能力,想必肯定能成为青史留名的贤王。”
“是么?可惜父亲明明知道我志不在此,却又要安排你教我剑术。”
“学些剑术不好吗?强身健体总不会错吧?”其实罗兰心里很清楚,国王安排自己教王子剑术,无非是希望这种事情能分散些他的注意力,而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费因王子对王位野心勃勃,而这也是王都贵族们人尽皆知的,不过显然,他并不想点出这一点。
“强身健体吗?呵……”费因对此未置可否,只是把剑鞘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和罗兰并排走出了演武场,“话说回来,刚刚有一点你说错了哦。”
“是什么?”
“作为王子的剑术教师,罗兰认为这就是自己的极限了吗?”
“殿下的意思是……”
费因将自己的手举到眼前,随后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握紧了拳头:“这个国家期待一场变革已经太久,然而只要是变革,就一定会有人失却利益,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对抗那些守旧的贵族的。如果埃里卡家能帮助我做到我想要做的,那我也能让你达到你想达到的位置。”
面对如此不加掩饰的话语,罗兰已经习以为常,这位王子的行事风格向来是如此高调。
埃里卡家一直以来都被称作国王的左膀右臂,他们向来是国王的忠诚拥护者,同时也管理着拱卫王城的骑士团。也正因此,他才能得到国王的信任,作为教师指导王子。
但是,可能是由于某些他所不知道的利益交换,就在他离开的这几年,埃里卡家忽然暗中转变了风向,转而支持费因殿下。
他历练回来后,虽然对此感到不解,但也只能听从家族的安排辅佐王子,因此与其说他是教师,不如说更像是近臣。
因此罗兰也借机表忠心道:
“那是自然,这是为了您,为了埃里卡家族,也是为了这片土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