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茜儿…你说什么是爱情呢?”缇芙娜盯着窗外的月亮,愣神一般的抛出了一个经典的问题。
“怎么了?居然问这种深奥的问题。”格蕾茜儿倒是没有直接回应,反而说道:“这可不像你会问出来的。”
“什么意思啊!”缇芙娜撅着嘴,有些嗔怪的从窗外的月色中收回了眼神:“我只是忽然…有点好奇你怎么看。”
“啊…卢瑟格的事么?”格蕾茜儿当然明白缇芙娜说的是什么事:“犹豫了?终于觉得人家人还不错么?”
“不是犹豫啦!我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没变过,不管怎么说,我既然选择主动回家来,就肯定不会再接受这种被安排的人生,不然的话——之前离家出走的行为不就没意义了么?”缇芙娜辩解道。
“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想法而已,就是…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这方面的事情。”缇芙娜微微别过头去,带着种不知是在期待些什么的语气,有点支吾的问道。
缇芙娜忽然提出这么深奥的问题,格蕾茜儿似乎是得组织一会语言,但片刻之后,格蕾茜儿还是耸耸肩说道:“如果你是指男女之间的爱情,我得说我的经验仅限于小说里看来的部分,毕竟我没有婚约在身,也没有和人交往过。”
“欸?话说格蕾茜儿你这么可爱,在王立学院就没有被人家表白过吗?”
“没有。”格蕾茜儿倒也没有显得遗憾,只是平淡的解释道:“你想想,整天泡在图书馆里的我连和人说话都少,怎么可能会有男生愿意和我交往呢?唔,其实说到底,我在学院期间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大概只有梵妮。”
“良桶小姐啊……”缇芙娜点点头道:“的确,整天泡在图书馆里的话,平时见到最多的人应该是图书管理员。”
“而且话说回来,这是你的事情,询问我的意见本身就没有意义。与其问我——不如问你是怎么想的?”格蕾茜儿反问道:“人类的寿命很短暂,不管怎么说,早晚都是要结婚生子的吧?”
“为什么?”缇芙娜反驳道:“就算是短命的人类,也不是为了生育下一代才来到这世上的吧?”
月光正悄然洒落在城堡外的山林,洒落在城堡后那圆形的湖面,虽然因为月光的暗淡而看的不甚真切,但还是能隐约瞧见林中之湖那朦胧的反光。
“我觉得,要是一个人真的尊重她的后代,把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视作一个真正的,平等的生命,而非自己的附庸或者所有物,那就应该做到对那孩子的尊重。”缇芙娜从窗前起身,斜依在了床边:
“至少,不能在他尚未有能力做出选择的时候,就擅自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你怎么知道那孩子的选择是什么样的呢?如果生命真的是贵重的事物,那未经允许就擅自赋予他如此重要的概念,简直是一种压迫。”
格蕾茜儿安静的听完,无奈道:“你这都是什么歪理…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想,那全人类都要灭绝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有人认为单纯只是被生育出的婴儿,还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所谓人格,是在后天的学习与社会的交流之中逐渐形成的东西。”格蕾茜儿说道。
“你说因为尊重生命,所以不会擅自给自己的后代赋予生命,那这不正是个悖论么?没有被你赋予生命这一概念的东西,本身就不能作为一个平等的人去看待,更何况那尚未出世的孩子,要是没有来到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选择的能力,因为他本身就尚未具备人格,也无从做出判断。”
“从这一点上出发的话,从根本上就剥夺了他选择的权利的你,何尝不是另一种对那孩子的压迫呢?”格蕾茜儿话音刚落,却看见缇芙娜用手指轻掩住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哈欠连天,当然是很不淑女,很不礼貌的行为,缇芙娜立刻便说道:“抱…抱歉……格蕾茜儿你讲的东西让我有点…晕晕乎乎的。”
格蕾茜儿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缇芙娜,忽然噗嗤笑出声来:“噗——什么嘛,明明是你自己要聊这种无聊的话题的。”
“所以说,果然还是那种有些没心没肺的画风更适合缇芙娜你呢。”
“我哪儿没心没肺了!”
“探讨人生大道理的时候困的打哈欠的是谁?”
“我…本小姐只是今天太累了而已!”
格蕾茜儿还欲再说,却被缇芙娜猛地扑倒在了床上。
辩论自然是已经没了意义,这个从古至今便困扰了很多人的问题,也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少女们索性不再困惑,在松软的床上嬉闹着滚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