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晕花...曾经有个人告诉过我它的名字,她说...”缇芙娜喃喃自语道。
格蕾茜儿接过她的话语:
“她说,这是种名为月晕的花,只会在仲夏夜月初升的那段很短的时间内开放,不过若是在它开花这段极短时间内摘下,就能令其长久的开放。她是这么说的,对么?”
“欸?你...你怎么知道?”
不知是因为缇芙娜不记得那部分的记忆,还是因为那时的格蕾茜儿的气息已经变得完全不像是她自己,总之看来她并不知道那时候的人是格蕾茜儿。
“是我以前告诉你的,你忘记了么?”
“什么时候的事...要是格蕾茜儿和我说过的事情,我肯定会记得很清楚的。”
“是嘛...呵呵,只是因为那时候你睡着了。”
缇芙娜脸上的不解之色更浓了,却只当是自己真的忘记,便站起身,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
因为正如她所说的,这是种只有夏天才会短暂绽放的花,如今的季节已是冬天,这朵花还未来得及开放。
两人又来到湖畔边上,那原本笔直的竖着,如今却已经歪歪扭扭的简陋木人就这样伫立在水中,注视着她们。
“说起来,格蕾茜儿,我差点忘了感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哥哥。”缇芙娜指的自然是当时弗斯特被丽贝卡带进湖中那时候的事。
“不用谢…现在想来,丽贝卡小姐之所以这些年都没有伤害过别人,只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才现身,恐怕就是因为察觉到了我的特殊之处吧。”
格蕾茜儿的特殊之处,指的当然是她如今兼具凡人身躯和神祇位格的奇妙叠加状态,正是这份力量让她能够对抗龙威。
“唉…这么一说更让人难受了,丽贝卡明明离爱人并不算太远,这些年间却只能在湖底孤独的守望,想必她这段时光一定很难过吧——”缇芙娜喃喃说道。
“总之,还是谢谢你啦,格蕾茜儿。”
“都说不用谢了…我们不是朋友么,没什么可谢的。”
她还是用那副一贯的轻描淡写的样子回答着,但偏偏就是这副态度,让缇芙娜的心中升起些许莫名的感情。
“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吗……”缇芙娜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格蕾茜儿却还是和往常一样,没能搞明白缇芙娜真正想表达的言外之意,反倒是开玩笑说道:
“普通的朋友?这样说也显得太疏远了一点吧?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啊,缇芙娜。”
缇芙娜张了张嘴,迟疑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问道:“唔...是什么样的喜欢?”
“这个嘛...普通的喜欢哦。”
缇芙娜扭过头去,望着泛起银辉的湖面:
“那——之前我问你菜好不好吃的时候,你说普通的好吃,就是一般程度的好吃。所以,对我普通的喜欢,就是不讨厌的意思吗?”
“不不不,这要视情况而定。”格蕾茜儿却是一本正经的开始咬文嚼字了起来:
“之前我说的普通,是一般程度的意思,但是现在我的意思则是,喜欢你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硬要问程度的话...我当然是特别喜欢你的哦。”
“这样说也太狡猾了!解释权这不是全都归你所有吗!”缇芙娜回过头娇嗔道:“那要是按你这么解释,本小姐一开始说的‘只是普通朋友吗’的普通,也不是疏远的意思!”
“是么?那是什么意思?”
“是——”缇芙娜话说到嘴边,喉咙却仿佛被哽住了一般。
她自言自语的那句话中的普通朋友,并非和挚友是反义词,而是和所谓的恋人是相对的概念,但...总不能真的这么和格蕾茜儿解释吧?
格蕾茜儿却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份为难,还是拌嘴一般的追问着:“嗯?怎么不说话了?”
缇芙娜则是有些后悔刚才一时说错了话,脸颊微红,紧紧的闭着嘴,似乎打定主意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这个时候忽然来场雨,或者天上飘过去一颗流星之类的,让我能转移一下话题就好了......缇芙娜心中如此嘀咕道。
就在这时,不知是不是回应缇芙娜的期待,原本不可能发生之事,悄然在少女们的脚下绽开了小小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