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人少的角落找到了个勉强还算干净的僻静角落,我靠着身后的玻璃坐了下来,打算在这个地方将就着过上一夜。
将下巴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睛漠然的瞪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燥热的下风卷起几片树叶裹挟着强烈的孤独感顺着压抑的气息盘旋而上又猛然落下,落叶拂过,一片树叶落在我的头顶,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偌大的广场上竟没有能一寸够容纳我的容身地。
自己本应拥有的一切在顷刻间化为齑粉,就连自己那副曾经最为熟悉的身体也被毫无征兆的夺去,成为了他人的所有物。
最悲哀莫过于我对此束手无策。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赶出家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流落街头,眼睁睁的看着饥饿离自己越来越近,而我却没能想出一丝解决的办法,像是海中失去动力的小船那样被波浪缓缓的推着,裹挟着上下起伏,最终甚至不知道会飘到哪去。
这艘小船会飘到哪里呢?
是被狂风怪浪彻底掀翻,还是长时间的漂泊因为饥饿而覆灭?
我不知道,也不敢想。
大街上的男女老少有的结着伴、有的只着身,他们开怀大笑、自怨自艾、泪流满面又或疯疯癫癫,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瞥上一眼这个缩在角落的女生。
不知蝉鸣了几次,风啸了几回,阴云遮蔽了弯月,街灯别嗡嗡作响的虫子包围,像是套上一层跃动的纱衣。
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耳畔的喧哗逐渐被吱吱作响的蝉鸣所取代。
一派繁华的大街也无法抵抗夜的来临。
店面一间间的关闭,唯一还在营业的是街边不远处闪烁着霓虹灯牌的酒吧。
大学旁的酒吧永远是夜里最受欢迎的地方。
穿着性感时尚的男男女女一波又一波的走进酒吧,过了不久又歪七扭八的从酒吧离开,醉意朦胧,嘴里高声叫嚷着,又或者颤颤巍巍的走到某个角落,抱着垃圾桶一通猛吐。
脑袋里塞满了情绪的我根本没法在路边睡着,只能能着不远处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流默默的发呆。
“喂,鹏哥待会去哪?”
“我知道附近有家浴足,咱哥几个今晚到哪里好好爽爽。”
隔着老远我就看到几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家伙扯着大嗓门嬉笑着勾肩搭背的从酒吧里走出来,一路就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到听不见,张扬的走着醉步,被酒精染红的脸夸张的的做出一些丑陋的表情。
他们晃晃悠悠的向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钻进了我所在的小巷子里,手里拿着廉价的啤酒,边走边灌。出于本能的厌恶我向着靠着的墙缩了缩,两双纤细的手臂将自己搂得更紧了些。
“要我说,刚才那几个妹子是真正点,那腰,那臀,啧啧啧。要不是走得急我看鹏哥下手直接十拿九稳了。”
“穿成那马蚤样,要拿下不是很简单?这种easygirl只要你砸上张钞票就会乖乖跟你走。”
“下次鹏哥还得赏面啊,我们......我靠!谁他么杠我!”
摇头晃脑浑身酒气的一群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其中一个小个子起初还走的好好的,我和那些醉酒的男人明明隔了一段很远的距离,但这个小个子男人却带着勾肩搭背的一众混混摇摇晃晃的向我这边歪了过来,路过我的时候还故意似的踩了我一脚。
“畜生!你没长眼睛啊!”小个子男人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几步,表情狰狞的回过头来,气势汹汹指着我高声叫骂道。
“这没马的流浪汉,竟然敢挡你祖宗的路!”
突如其来的其来的辱骂将我从满脑子的愁绪中回过神来,疑惑的抬起头看去,我不愿挑起麻烦连忙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男人高高扬起巴掌、正欲发作,却在他被混沌的视线抹过我脸蛋的那一刻呆住了,高扬在空中的巴掌就像是失去了攻击目标的样软了下来。
“哟,还是个妹妹。”
不知是眼前的哪个家伙来了一句,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嬉笑。
那些浑身酒气的男人像是观赏珍惜动物那样将窝在角落里的我围在中间,一道道不怀好意且轻浮的目光羽毛般拂过我礻果露的皮肤,难以言说的厌恶像是行进中的蚂蚁,迅速的占据了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妹妹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晚上可危险了。”
“妹妹多大了,在哪里读书啊?”
“要不要哥哥们送你回家,夜半三更的哥哥们能保护你哦。”
男人们七嘴八舌的调笑着,而被他们包围着的我只是慌乱的缩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摇头拒绝着这些家伙的骚扰。
我根本不清楚这些家伙为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就要缠着我,他们身上浓浓的酒气让我感觉有些窒息。
见我没有说话,这些男人得寸进尺似的理我越来越近,甚至到后来,那些家伙中的某一个竟然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满是烟垢的手轻轻攀上了我的肩头。
“你干什么!”
一股恶寒涌上心头,忍耐不住的我奋力将男人的脏手推开,抬起头凶悍的瞪了一眼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
没想到仅仅是被我凶了一下,那个对我动手动脚的男人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瞬间被我点着了。
“玛德,是不是给你脸了,你这出来卖的小表子金贵得不让碰了?”
从面前的散发着酒气的人墙中伸过来一双黝黑的手,径直奔向我的领口,猛然向两侧扯动,要不是我一直用手护着,可能就要因为突然袭击而彻底走光。
“不......不不不......”胸前的领口在我和那双手的争夺下皱成一团,拼尽全身力气拽着我的衣服,我的力量与这双打手的力量显然相差悬殊,纽扣显然已经不堪重负,最上面的那颗在我们争夺下已经崩裂开来,如果不能制止这个家伙的企图,在过几分钟,不最多几十秒,剩下的几颗纽扣肯定也要支撑不住,到时候衣服下未被遮挡的春光就要在这些混蛋面前一览无余了。
浓重的烟味混杂着刺鼻的酒气寻得我几乎要睁不开眼,我拼了命的叫喊着,企图引起附近人的注意。
“救命!救命啊!”
没想到我只是呼唤了两声,就被另一双手捂住了大声求救的嘴巴。
“呜呜呜!!!”
原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个男人也加入了侵犯的行列,有的拽着我挡在身前的我的脚,有更是直接的企图扒开我护在胸前的手。
我本以为现在这样的社会这种事不可能发生,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就敢对异性行不轨之举。
咿呀着瞪大了眼睛,数次挣扎都被这群肮脏的家伙数次化解掉,惶恐和慌乱彻底填满了我的大脑,几颗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眶,呼啸着滚落。
我不明白,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更不理解为什么一天之内,所有的不幸像是倒垃圾那样全都降临在了我的头上。
双手逐渐支撑不住,在争夺中,我渐渐处在了下风,狭窄的位置让我没法发力,再加上那些男人都站着,很轻松就能瓦解我微不足道的抵抗。
纽扣一颗一颗的崩开,衬衫之下雪白的肌肤也一点一点的显露,那些疯狂的男人就像是打了鸡血的失去了理智,如狼似虎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抹露出的雪白,就好像我是唾手可得的柔弱绵羊。
街灯昏黄的灯光透过面前层叠的人墙,投下一道道刺目的光柱,剔透的泪水折射着光纤,在我的眼前蒙上阴影
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恐惧与疲惫催生出名为绝望的毒藤蔓,攀附在我的心口,发芽生根。
要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我真的好累......
眼中逐渐失去焦点,泪水朦胧了我的视线。
就在我即将无力抗衡男人粗暴的对待就要放弃抵抗的时候,寂静的夜却被一束刺目的白光惊扰。
那道白光从巷口而来,准确无误的指向了我的方向。
“喂!那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几个醉酒的男人骂骂咧咧的回过头,好像这个声音打扰了他们好事。但就在他们回过头的瞬间,脸上奸诈恶心的笑容瞬间转变成了惊骇。
“卧槽!鹏哥!有条子!”
一个男人惊呼到。
“跑!”他们口中的鹏哥话音未落就抢先一步窜了出去,而剩下的几个人在带头的跑了之后几乎是立刻做鸟兽散,钻进了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再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