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奥赖恩。”薇欧奈也不想和蕾文这家伙探讨学术问题，“你怎么能知道他什么时候脱离神佑的保护？”
“好问题，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蕾文打了个响指，“我有个朋友，能查到这件事。”
“你这个朋友…”薇欧奈觉得她这个朋友应该不是她自己，“奥赖恩的固有能力也是他查到的吧？”
“没错，就是她。”蕾文换了个人称代词。
这个世界的语言在人称代词上，是区分“他”、“她”、“它”和“祂”的——最后一个用来称呼三大龙王。
“那你怎么联系上她？”薇欧奈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实际上提高了警惕。
她害怕那是个竞争对手…至于竞争什么？当然是蕾文了。
“我来找你就是想说，我要回一趟人族领地联络她。”
薇欧奈眯起眼睛，打量了蕾文十几秒后道：
“什么时候？”
“明天或者后天吧。”蕾文说道，“和我一起？”
“到时候再说。”薇欧奈放下手中的笔，“你吃了我那么多东西，也该再给点情报了吧？”
“你还真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地索取啊。”蕾文哼了一声，明明很正常的话被她说出来就变味了，“人族势力的构成，需要吗？”
“可以。”薇欧奈并未拒绝。
魔族虽然有人族的情报，但较为模糊。薇欧奈只知道人族有圣光教会，有两个大国。就像人族对魔族夜之国的了解，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王国，君王是魔王。
两族打了一百多年的仗，但谁也不了解谁。有时候薇欧奈想想都觉得可笑。
蕾文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
“与你们隔海相望的是灰鹰联邦，由一个王国，两个公国和三个伯国组成。”
“虽然杰里科王国在联邦中处于主导地位，但其他国家也具有主权。嗯，一定的主权。”
薇欧奈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讽刺，随口给出一个极具概括性的词语：
“有限主权？”
“算是吧。”蕾文觉得她概括的很准确，“灰鹰联邦有四十三位勇者排行榜的上榜者。”
“人还不少。”
薇欧奈心想这都快占了勇者排行榜的一半了，但仔细一想，六个国家加起来这么多，平均一个国家才七个，其实也还好。
蕾文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
“灰鹰联邦的诞生，原本是为了联合抵抗地处北部的凛冬帝国。”
然后她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来到了对凛冬帝国的介绍：
“凛冬帝国处于雪原，有三十二位上榜者。不过据我了解，至少有三位可以上榜但没有被统计的，包括现在的皇帝奥莉加。那女人至少能排进前十。”
薇欧奈若有所思地推推眼镜，心中有两个想法。
一个是这个世界的性别差异确实不大，毕竟有魔力这种东西，无论男女都能毁天灭地。
另一个是灰鹰联邦确实应该联合起来。他们六国平均一国七个勇者，人家凛冬一国就有三十五个，整整五倍差距。他们要是单挑，岂不是直接被碰得稀碎。
至于凛冬皇帝奥莉加至少能排进勇者前十这件事，薇欧奈只是有一点在意。
在意，是因为前十的勇者，怎么说也是个劲敌。
有一点，是因为凛冬和夜之国相隔甚远，人家一个皇帝，不是专业勇者，不至于抛下政务跑这么远来打架。
“除了灰鹰联邦和凛冬帝国，还有位于地中海的教国，圣光教会的总部。”
提到这东西，蕾文满脸都是厌恶：
“你也知道，二十二位身为上榜者的大主教，包括第二名。还有个正在制作中的亚伯。”
薇欧奈表示自己了解，接着心算了一下，提出疑问：
“灰鹰联邦四十三个，凛冬帝国三十二个，教国二十二个，算上你，这才九十八个。”
“因为有个居无定所的佣兵。”蕾文解释道，“还有一个傀儡——不是形容。”
“精神被控制了的？”
薇欧奈自然听得懂什么叫“不是形容”。
蕾文轻轻点下头，表示她说得对：
“幕后掌控者是哪位，我也不清楚。”
“我明白了…这些情报很有价值。”魔王在椅子里活动下身体，“我建议你回自己房间歇着，或者在城堡里随便转转。”
她在示意蕾文离开书房。
“没问题。”蕾文站起身来，“不过，我倒是想去城里看看。”
“等过几天吧。”薇欧奈已经拿起了羽毛笔，表示谈话结束。
蕾文“嗯”了一声：
“我去一趟花园。怕把你家城堡那不结实的房间拆了。”
薇欧奈哼哼：
“有本事你别住我家房间，去睡走廊嘛。”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蕾文摆摆手，不过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忍不住：
“你说说你，为什么不把房间设计得坚固一点啊。”
“你觉得会有人在别人家客房里搞破坏？谁都和你一样？”薇欧奈继续哼哼，“去下面花园吧，别搞破坏就行。”
翻了翻白眼，蕾文漫步来到魔王城外的花园里，任由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一阵暖意。
深深吸了口气，蕾文阖上双眼，又缓缓吐出。滔天魔力从她体内涌出，在四周激荡。
不多时，惊人的魔力被她自体内尽数放出。整个花园内，魔力犹如狂风般肆虐，一时间残花四下飘散如蝶舞。
紧接着蕾文站在连空间都被扭曲的魔力风暴中央，富有节奏地呼吸吐纳，让魔力一点一点回复。
“好恐怖的魔力总量…”城堡书房里的安娜小声咕哝道。
人族的魔力总量远少于魔族，这导致人族的施法极限、续航、爆发等各方面都要弱。蕾文是唯一一个拥有超越魔族的魔力总量的人族。
“她的魔力总量，应该是全世界最多的。”薇欧奈随口说道，“嗯，高于星灵龙王和我。”
星灵龙王是三大龙王之一，也是以魔力量著称的。
“真是可怕啊…”安娜发出由衷地慨叹，“不过，她这是在做什么？”
等到蕾文的魔力回复了一大半，薇欧奈似乎才看出了她的目的，解释道：
“修炼。先把自己的魔力耗尽，然后缓慢回复，能增加魔力总量。”
“真的假的？”安娜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但增加的很少。而且除了她，其他人这样做未必有效。”薇欧奈摸着下巴说道，“我一直怀疑她的固有能力是成长型能力，比如‘极限突破’什么的，才让她超越人族极限。”
“所以她的强大源自固有能力？”
“错，我的强大源自独有魔法，或者说才能。”薇欧奈摇摇头，“她的强大来自努力。”
“固有能力最多只是给她提供了强大的机会，她的努力才决定自己的强弱。”
安娜眨巴眨巴眼睛，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的实力在魔族中也是前十，然而这完全是因为她天赋异禀，和“努力”半分钱关系都没有。再聊下去，她就要感觉自己被讽刺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