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红茶,慢用…当然你要是乐意吞开水然后把茶杯嚼嚼咽了我也管不着。”
一身女仆装加狐狸耳朵发箍的蕾文端着红茶,放在薇欧奈面前,嘴里的垃圾话没停过。
女仆长安娜瞪着一双死鱼眼:
“如果我有你这样的下属,你死定了。”
“你家女王都没不乐意,你怎么那么多话,是不是叛逆期到了?”蕾文哼了一声继续说垃圾话。
听着二人斗嘴的薇欧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是因为你的处罚只是当女仆,不包含挨揍…不然我早就动手了。”
安娜憋着笑瞥了蕾文一眼,意思是“谁说女王陛下没有不乐意”。
“好好好,我错了,陛下。”蕾文拉长嗓音发出大鹅似的叫声,“行了吧?”
“你信不信我让你脱不掉这套衣服?”薇欧奈用一种半威胁的语气说道。
“信…”蕾文长出一口气,还想再说点垃圾话,心中忽然一动,“等等,塔莉娅给我发消息了。”
她伸手拉开空间取出水晶球,看到它正在闪闪发光像个呼吸灯,里面浮动着多个抽象符号。
把水晶球放在桌子上,蕾文飞快解读着密码。这些鬼画符只有她和塔莉娅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算被人拦截,也不会泄密。
“托蕾德·奥萝尔…十月二十九日…哈根达斯草原…和弗拉迪斯拉夫一起…”
“他们是去调查瑟特…哈,这孙子终于出事了。”
蕾文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薇欧奈好奇地发问:
“怎么回事?”
蕾文简单总结了一下:
“第十一名托蕾德带着第七十七名弗拉迪斯拉夫…这家伙名字太长了我们就叫他弗拉吧…去调查第五十名的瑟特。”
你直接缩略成“弗拉”不好吗?加上一句“这家伙名字太长所以巴拉巴拉”显得你在凑字数啊。
薇欧奈发出无声的吐槽。
“我们的目标就是托蕾德。她是负责裁判庭的圣徒,以迫害无辜所闻名…一个因为发育不良而身材矮小、内心扭曲的变态。”
其实就是合法萝莉形态吧!
薇欧奈继续发出无声的吐槽。
“不过这次,她找瑟特麻烦可是有理由的。”
“哦?”薇欧奈感到好奇了。
“我以为你知道。”蕾文嚣张地把腿伸到桌子上,“瑟特爱上了某个不该爱的人…”
薇欧奈抬手在她的脚掌上拍了一巴掌。
蕾文脚上只有一体式女仆装,没有鞋子保护,这一下让她疼得“嘶”了一声,乖乖把脚放下去。
“他不会…爱上了个魔族吧?”安娜忽然发问。
一个人族不该爱的,且是魔王可能知道的人,那大概率就是魔族了。
“这是最基础的推理,我的朋友。”蕾文就没个正经,“那个魔族叫萨娅。”
“萨娅…我想起来了,那个为了一个男人逃离夜之国的魔族。她还是魔法学院的高材生呢,结果肄业了。”
薇欧奈的语气很不善。自己颁布法律、大力改革,终于让平民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然后这人为“爱情”而辍学了…
这种人如果再多一点,薇欧奈会觉得自己一片苦心喂了狗。
“在教会眼里,瑟特是人族的叛徒。”蕾文冷笑出声。
薇欧奈端起红茶发问:
“你觉得他是吗?”
翘起二郎腿,神态嚣张的蕾文哼哼:
“我觉得勇者都得死,尤其是当时奥赖恩配合他往我身上砸了一道魔火之藤。”
你也是勇者这个槽我已经不想吐了…女人你还是那么记仇,连别人用哪招打得你都记得一清二楚…说起来魔火之藤是十一阶魔法,人族想用出来要靠瞬间仪式吧?
内心戏十足的薇欧奈说道:
“如果有机会,你把他和萨娅也活捉回来吧。给小家伙们看看反面教材。”
为什么她要说个“也”呢…因为托蕾德肯定是要活捉的。薇欧奈和蕾文需要拷问她得到情报的。
“我尽力吧。”蕾文没做保证。
她也不知道到时候瑟特会不会觉得自己能单挑她,冲上来寻死。
至于那位名字很长因此被缩写成弗拉的勇者…没人在乎他这位圣光教会大主教的死活。
薇欧奈双手十指交叉,手背托住下巴:
“然后,我有个计划…”
……
十月二十九日很快就到来了。
哈根达斯草原,位于西大陆的西南方向,在“神佑”结界之外。
身着蓝色法师袍的瑟特走在银蓝色的草原上,来到自己搭建的小木屋,推门而入:
“萨娅,我回来了…”
他的话语突兀地断掉了,因为屋中有三个人。
一个金发卷曲蓬松的少女坐在屋子中央的沙发里,她所穿的墨色开衩长衫上有一个灿金图案:一棵树冠是太阳的树。
在她身边站着一个身形魁梧如铁塔般的男子,男子的长袍上同样有这么一个图案。
而在少女的脚边,躺着神情憔悴、奄奄一息的女子…正是萨娅。她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瑟特,希望他救救自己。
瑟特后退半步,义正言辞地质问道:
“托蕾德!你们这是做什么?”
“例行调查而已,”萝莉外表的圣徒托蕾德言笑晏晏,“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这位魔族小姐…同居?”
瑟特垂下眼睑遮住自己阴晴不定的目光;
“我…”
“想好再回答。”托蕾德的语调依旧轻松,但话里却充斥着威胁,“她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
“你对她用刑了?”瑟特的提问很没有意义…萨娅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没有被拷问。
“所以,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对吗?”托蕾德的表情突然变得阴狠狰狞起来,“那就请你和我回一趟裁判庭吧。”
几乎在同时,瑟特在魔力秘艺的强化下朝着身后冲出,在萨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撞碎门框夺路而逃。
“哼!”
托蕾德双眼微眯,四周的桌椅板凳闪着亮光浮空而起,接着如彗星袭月似的冲向瑟特。
固有能力·驱策之权,以自身的精神驱使周围的物质,其实就是念动力。以她对能力的开发,甚至可以控制魔力。
附着魔力的物体被加速到堪比炮弹,撞破墙体追赶瑟特。后者眼见自己也跑不过了,便念诵起晦涩的语言。
数秒后一根根粗壮坚韧的藤蔓拔地而起,将那些家具卷住、碾碎。它们身上覆盖着的魔力,也被无形的力量尽数吞噬。
用魔法“哈缇丽的绞杀之藤”与固有能力“食者”挡住这一击,瑟特还想继续逃跑。可这时一个怪物已经冲了过来。
那是一个身高三米,半人半狼的怪物,它像一只长着狼头和狼爪的猿类,全身覆盖着钢针般的灰黑色粗毛。
瑟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通过固有能力“嗜血魔狼”变身后的弗拉迪斯拉夫。
面对来势汹汹的狼人,瑟特来不及吟唱。但他只是双脚跺地,就让泥土翻涌如地龙翻身,困住弗拉。
土地上蕴含的,来自“食者”的吞食之力疯狂掠夺着他的魔力,再反馈给瑟特。
与此同时,一朵血花在瑟特后背上绽放,猩红凝结成长枪,带着喧嚣的杀意撕咬向狼人。
眼看弗拉就要命丧黄泉,一切都静止了…
无论是瑟特还是那些长枪,全部像是琥珀中的飞虫,停滞下来。身体被人掌控的不适,让瑟特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
下一秒,驱策之权的力量攥住鲜血长枪,把它们丢回瑟特的位置,又撕开大地,将弗拉解放。
嘭!
身上预备的被动魔法触发,荡漾的水波消解着长枪的动能。可最终它们还是刺穿了瑟特的躯干,把他钉在地上。
但他却好似没事人般弹了起来,抓住托蕾德没有再次控制他的机会,朝着远处奔逃。
“有趣…”托蕾德发出一声玩味的笑,“过去隐藏了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