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啊…”薇欧奈喃喃自语一声，忽而又问道，“你觉不觉得，神术很像巫术？”
“嗯？”蕾文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下巴摩挲，“你这么一说…在我的感应中，确实有些近似。”
巫术是德鲁伊的法术，来自他们和魔兽的契约。有时候人们也把魔兽的法术叫做“巫术”。
薇欧奈忍不住笑出声：
“难道真的存在一个神，教会与祂签订了契约，获得了神术吗？”
“我觉得更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装神弄鬼。”蕾文哼哼唧唧，“你听说过三神吗？”
“没有。你们人族的信仰吗？”
薇欧奈摇摇头表示我对你们人族并不怎么了解，不然战争早就结束了。
“凛冬那边的古老信仰，是冰霜、火焰和大地三神，它们也能赐给信徒神术。”蕾文简单介绍，“你知道三神的真面目吗？”
根据我们刚刚聊的话题…薇欧奈眯起眼睛：
“听你这么说，难不成是魔兽？”
“对，就是三个魔兽在装神。”蕾文唇边浮起一丝戏谑轻蔑的笑，“一头冰原熊，一只不死鸟，一条地尘蟒。”
“论实力，它们三个也不过辛西娅那个水平的杂鱼。但人们都觉得它们是神。”
蕾文不屑的语气让薇欧奈有些无语…“辛西娅那个水平”已经和历代魔王相差无几了。也就是这一代妖孽颇多，才显得她没那么强。
若是换成过去，那“三神”少说也是世界第五的级别——三大龙王和魔王以下。
当然，在蕾文眼里，比她弱的都叫杂鱼…
“即便是今天，凛冬还有不少人信仰三神。”蕾文嘿嘿一笑，“所以加利尔要驻扎在那边，就为了以防万一。”
“嗯，三个相当于耀金巅峰上榜者的强者，确实该提防。”薇欧奈说着，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它们三个是什么东西，又是什么级别？打过架？”
“打过，现在它们听我的。”蕾文老老实实地承认了，“我让它们帮我照看一下塔莉娅。”
“难怪你一点都不担心塔莉娅的安危…”薇欧奈苦笑，“就算是教会把大主教们全部放过去，塔莉娅也不会有太大危险吧？”
这时安娜端着一盘食物走了过来，那是薇欧奈的早餐加午餐…以牛奶和鸡蛋为原料烤制的格子饼，涂抹了蜂蜜黄油酱。
“你就吃这点东西？”瞥了一眼餐盘，蕾文奇道。
“谢了，安娜。”薇欧奈接过食物，转头说道，“没钱买吃的了…”
蕾文被逗乐了：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女王能没钱的。”
“你没听说的事多了去，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薇欧奈哼哼，“我的钱都拿去当军费了。”
“至于吗？你们夜之国都贫穷成这个鬼样子了，需要女王节衣缩食？都这样了还要打仗？”蕾文满心困惑。
“哈，你猜。”
薇欧奈忙着吃饭，才没心情和她细细讲解。
不过即便她不说，蕾文也有所猜测：
“是因为贵族吧…你不让他们随军侵略，把持大量钱财的他们就故意和你捣乱了。”
“是，”安娜替代女王陛下回答，“贵族都说自己没钱了，军费的事…先缓一缓。”
说话时她一直用眼神示意蕾文：要不咱俩再出去一趟，把他们给砍了吧？
蕾文同样用眼神回答：你逗我呢？你家女王给我戴了脚镣，我还没迈出这个城堡，就被栓住了！
安娜双目一瞪：难道你挣脱不了吗？你可是第一勇者！
蕾文睁大了双眼：当然可以，但这不是女王给我戴的吗？我随便挣脱不违规吗？
安娜露出惊奇的目光：你和女王陛下又没关系，非亲非故的，也不是上下级，你违哪门子的规？
蕾文目光呆滞两眼无神：行，你赢了…但我不去，我怕她真要打我屁股了。
安娜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心说你怕什么，你一不怕疼二不要脸。
“反正我把军队撤了，只留下五个高手高手高高手。”似乎没注意到她们的眼神对话，薇欧奈嘟嘟囔囔，“他们爱给不给。”
“女王陛下真是运筹帷幄，神机妙算，高瞻远瞩…”
蕾文赶紧奉承她，顺便用眼神提醒安娜：你家女王都说不需要了，还砍什么砍？
“安娜，”薇欧奈忽然喊道，“你去帮我找一下格里高利公爵，说我要见他，现在。”
“是，陛下。”安娜恭敬地行礼，端着餐盘准备离开。
“等下，”薇欧奈拦住她，“你是不是在生气？”
安娜闷声闷气地回答：
“没有。”
“你就是在生气…因为我不让你跟着我去卫斯连。”薇欧奈叹息一声，“我是怕你输…你没有塞西莉娅强，这点你承认吗？”
“嗯。”安娜继续闷声闷气。
“你要想能作为亲卫队长跟着我行动，那就去提升自己。只要你足够强，我肯定让你去。”薇欧奈正色，“还有问题吗？”
安娜稍微正常了一点：
“没有，陛下。”
“那就去通知格里高利吧。”薇欧奈挥挥手让她离开。
“她对你倒是忠心耿耿，”蕾文若有所思，“生气还是因为没跟着你行动，觉得自己没尽责。”
“说实话，安娜她对我太忠心了。”薇欧奈哭笑不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单，赶紧给她和塞西莉娅赐婚。”蕾文打了个响指。
“你这是让我撵她走吗…”
“算是吧，反正我现在是你的女仆，你还需要其他人吗？”
“太需要了…你这种比我还懒、比我还能吃的女仆，要来何用？”薇欧奈发动了嘲讽技能。
“不说这个了。”蕾文没法反驳，因为她除了修炼的时候，平时确实懒还能吃，“我和他们五个聊时，发现他们认为人治不如法治了。”
五个？哦，就你救过是那五个人？话说他们到底是你从哪里救出来的啊？为什么他们觉得自己的过去是黑历史？
薇欧奈满肚子疑惑，但知道蕾文不想说的，打死她也没用，所以只是问道：
“你呢？你怎么认为？”
“之前我认为靠自己，就能维护正义…现在想想，我维护了个泡泡茶壶。”
这么说着，蕾文发出幽幽的叹息：
“不得不承认，清晰明了的法令规章，确实可能会有效…前提是有能执行的人。”
听她这么说，薇欧奈联想到：
“他们想杀你，是因为他们想推行律法，又怕没法对你执行？”
你这么想倒也有道理…蕾文耸肩：
“不是——至少不完全是。他们是怕我发疯滥杀，到时候没人能对我执行律法，所以要提前制定暗杀计划。”
行，担心超人变成《不义联盟》里的那样，于是决定提前干掉他…真是坚决贯彻落实防患于未然的理念。
薇欧奈在心中做了个形象的比喻。
“我决定，这些天学习一下你们夜之国的律法。”蕾文突然说道，“怎么样，你能指导我一下吗，女王陛下？”
“看你卑躬屈膝地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薇欧奈跟着她学坏了。
“哈，是是是，我厚颜无耻地恳求您了，女王陛下。”蕾文也配合着她贩剑。
就在这时，安娜再度走了进去：
“陛下，诺亚·格里高利公爵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