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琛,我好难受啊。”
千悦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扭扭捏捏或是埋在心里不说,这样不仅不能把心里的想法告知对方,甚至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感伤和误会。
所以相比前者,她更喜欢有话直说。
除非一些特定的事儿,亦或者不好意思,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
“是哪里不舒服吗?”北琛微愣,看着她用紧张的语气问她。
千悦盯着他的脸,不知道这人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自己暗示的已经够明显了,他居然还问这种问题。
默默叹口气,抬起下巴亲了北琛一下:“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北琛低下头,半响才抱着她说:“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见他这样,千悦也不坚持了,抱着他找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睡午觉。
睡前还不忘提醒他定好闹钟。
毕竟是在镇上不像城里,没有外卖也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如果一直在外面吃、不干净不说,还很不划算。
差不多三点多的样子,两人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千悦带着北琛去了镇上最大的超市。
“家里有米吗?”北琛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问道。
千悦摇头:“估计没有,有也是过年时候留下来的,估计都生虫了。”
“这样啊,爷爷奶奶他们还真不喜欢呆在镇上。”
“还好吧。”千悦拉开塑料袋的口子,让北琛往里加米低着头说,“有时候也会下来的。”
“那他们吃什么?”
“不知道。”
北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按照这种情况看,他更相信她的爷爷奶奶从未下山过,更何况两老都是省吃俭用的主,断然不会贸然下山。
这对他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儿,毕竟他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而且他连礼品都还没准备好,有失礼数,要不是担心千悦又跑了,他是绝对不可能以这种方式登门造访的。
“改天上去看看他们。”北琛笑着对千悦说。
“好呀。”千悦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北琛身边小声地说,“你不怕我爷爷打断你的腿呀?”
“怕什么?我们是正常恋爱又不是偷偷摸摸的。”
“你确定?”
千悦挑眉看他,食指绕着自己的长发,若有所指道:“不知道是谁刚见面就威胁我,也不知道是谁还没确定关系就对我毛手毛脚的。”
北琛把装好的米放进推车,扬眉看她,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是啊,还好我这样做了,不然到手的女朋友都飞了。”
说着他牵住千悦的手,俯身在女孩儿的嘴边亲了一口。
“?”
感受到嘴边传来的温度,千悦脸红了,抬起头往四处张望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松了口气。
抬手掐了北琛一下:“要死啊,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亲我女朋友还要别人指手画脚?”
“...”
行,你有理,你厉害,我说不过你。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千悦一脸感慨,这人啊,脸皮之厚简直前所未闻。
两人又在超市里逛了一会儿,买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吃的,然后推着购物车往收银台处走,倒是还想买一些东西,不过这地儿就这么大,几分钟不到就逛完了。
结完账走在大街上,北琛问她:“你家在镇上还有亲戚吗?”
“有啊。”千悦点头。
“说说看。”
千悦略微猜到他想干嘛,想了想介绍道:“有一个三奶奶,还有一个小姑,不过小姑大概率不在家。”
“两家人?”
千悦点头。
“有小孩儿吗?”北琛又问。
“有,我三奶奶家有一个,大约四五岁。”
北琛了然,忍不住伸手戳她的脸:“大约四五岁?你三奶奶家小孩儿的岁数你都记不住啊?”
语气轻快,不是责怪的语气,反而像是调侃。
千悦也知道这人不会责怪她,他这般说多半是想逗逗她,就和好兄弟互损一样。
不过戏精附体的千悦可不管这些,他居然这样说,那她就顺着杆子往上爬。
“我。”她低下头,故意用委屈巴巴的口吻回答道,“我是不是很不称职啊,只知道自己。”
北琛一听瞬间急了,连忙道歉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千悦见北琛这般着急,也不好意思再逗他了,抬起头笑吟吟地说:“逗你呢。”
北琛松了口气,轻声解释着:“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想。”
还没说完千悦打断道:“我知道,你就想损我。”
“...”
完了这下误会大了,损和逗是两个意思,心眼小和认真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估计能和他吵起来。
北琛哪怕知道千悦不是这样的人,但还是想要把事情说清楚,要知道一点点儿瑕疵看起来并不会太要命,可如果瑕疵多了,也会成为矛盾激化的主要原因。
毕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点道理北琛还是懂的。
停下脚步,刚想开口千悦那动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就像是两个最好的朋友,互损、互相打趣,不仅不生气,关系反而还会更好。”
说完还不忘朝他眨了眨眼睛。
“你呀。”
北琛长松口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一时间北琛五味杂陈,竟不知道该怎么把心里的感触与她细说,只能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去揽她。
“咦,你好腻歪。”千悦拍了他一下。
这一拍,把两人之间那股别扭的情绪拍得无影无踪。北琛当下心头一松,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不喜欢?”
“怎么说呢。”千悦脸上有一抹红,她把头转到一旁,“在家里可以,在外面不行。”
“好~”北琛狠狠地薅了她的头发一把,在女孩儿的不满声中开口道,“以后在外面我会注意分寸的。”
“啊啊啊,信不信我杀你了。”
千悦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张牙舞爪地朝北琛扑了过去。
头发是女孩子的第二条命,这人屡次三番想要她的命,为了换回尊严,也为了活着,她今天非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千悦掐他,跳起来摸他,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奈何这人有点高,又不配合,尤其在踮起脚尖的情况下她还真不一定能摸到他。